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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杂剧①,杖头傀儡任小三,每日五更头回小杂剧②,差晚看不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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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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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般杂剧:演出杂剧。般,同“搬”,搬演,把某一事实或故事用戏剧或其他文艺形式表现出来。杂剧,戏曲名词。中国戏曲史上有多种以杂剧为名的表演形式。晚唐已见“杂剧”之名,其特点不详。其后有宋杂剧、元杂剧、温州杂剧、南杂剧等。南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技》:“杂剧中,末泥为长,每四人或五人为一场,先做寻常熟事一段,名曰‘艳段’;次做正杂剧,通名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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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头回小杂剧:即正式杂剧开始前的热场小戏,多为滑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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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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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剧演出,表演杖头傀儡的任小三,每天五更上演头回小杂剧,稍晚就看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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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丝傀儡张金线①,李外宁药发傀儡②。张臻妙、温奴哥、真个强、没勃脐、小掉刀,筋骨③、上索④、杂手伎⑤、浑身眼。李宗正、张哥,毬仗⑥、踢弄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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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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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悬丝傀儡:类似现在的提线木偶。小木偶,长不过尺,头部及双手两足缀以细丝,艺人立于活动舞台上空提线操纵木偶动作,引动木偶行立坐卧动转,极为传神。如河南济源宋三彩儿童游乐图枕:一头挽双丫髻绿衣白裤小儿,坐于绣墩,右手执一线提木偶作戏。又若李嵩《骷髅幻戏图》:一大骷髅提一小骷髅作戏者,其悬丝结构、操纵手法,与现今提线木偶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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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李外宁:北宋末年表演傀儡的著名艺人,善作药法傀儡和水傀儡。药法傀儡:亦称“药发傀儡”,宋代傀儡戏的一种。又叫“竿火”“架子火”,是由火药引线引燃花炮,使折叠的纸制人物突然展开,然后借助火药爆炸燃烧的力量,使纸制人物飞腾旋转起来的一种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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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筋骨:犹今杂技中之柔术,是展示人体极度柔韧性的一种杂技表演。它正式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成熟于隋代,唐代进入宫廷。济南无影山出土的西汉杂技俑,其中一俑正折腰反弓下地,另二俑正在倒立,双足弯曲向前,展现他们的柔软腰腿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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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上索:又叫“踏索”“走索”“戏”,演员在悬空的绳索上进行表演,类似今日的走钢索。这种杂技历史悠久,在汉代已经形成,元人马端临《文献通考·乐考二十》:“汉世以大丝绳系两柱头间,相去数丈。两倡对舞,行于绳上,对面道逢,肩相切而不倾。”北宋司马光有《走索》诗,对此有详细描写:“伎儿欲夸众,喜占衢路交。系组不厌长,缚竿不厌高。空中纷往来,巧捷如飞猱。却行欠肤寸,倒连秋毫。参差有万一,虀粉安可逃。钱刀不盈掬,身世轻鸿毛。徒资旁观好,曹偶相称褒。岂知从事者,处之危且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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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杂手伎:又称“杂手艺”。南宋吴自牧《梦粱录·百戏伎艺》:“且杂手艺,即使艺也,如踢瓶、弄碗、踢磬、踢缸、踢钟、弄花钱、花鼓槌、踢笔墨、壁上睡、虚空挂香炉、弄花毬儿、拶筑毬、弄斗、打硬、教虫蚁、弄熊、藏人、烧火、藏剑、吃针、射弩端、亲背、攒壶瓶等,绵包儿、撮米酒、撮放生等艺。……此艺施呈,委是奇特;藏去之术,则手法疾而已。”则杂手伎大致有广狭两意,广义的包括各种展示手脚协调灵巧的杂技和戏法,狭义的则单指戏法。这里后文将踢弄、弄虫蚁等独立出来,则或当指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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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毬仗:亦作“毬杖”,本是击毬用具。这里似指耍弄毬杖的杂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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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踢弄:南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踢弄,每大礼后宣赦时,抢金鸡者用此等人,上竿、打筋斗、踏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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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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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悬丝傀儡的有张金线,表演药发傀儡的有李外宁。张臻妙、温奴哥、真个强、没勃脐、小掉刀等善长表演筋骨、上索、杂手伎、浑身眼。李宗正、张哥,善长表演毬仗、踢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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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宽、孙十五、曾无党、高恕、李孝详,讲史①。李慥、杨中立、张十一、徐明、赵世亨、贾九,小说②。王颜喜、盖中宝、刘名广,散乐。张真奴,舞旋。杨望京,小儿相扑③、杂剧、掉刀蛮牌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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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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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讲史:宋元间“说话”四科之一。讲说历代兴亡和战争故事的长篇平话。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宋人说话之影响于后来者,最大莫如讲史。”南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说话有四家:……讲史书,讲说前代书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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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小说:宋代小说为说话家数之一。唐末已开其端。唐人段成式《酉阳杂俎续集·贬误》:“予太和末因弟生日观杂戏,有市人小说。”南宋耐得翁《都城纪胜·瓦舍众伎》:“说话有四家:一者小说,谓之‘银字儿’,如烟粉、灵怪、传奇、说公案,皆是搏刀赶捧及发迹变泰之事;……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朝一代故事顷刻间提破。”宋人罗烨《醉翁谈录·小说开辟》云:“夫小说者,虽为末学,尤务多闻,非庸常浅识之流,有博览该通之理。幼习《太平广记》,长攻历代史书。烟粉传奇,素蕴胸次之间;风月须知,只在唇吻之上。《夷坚志》无有不览,《琇莹集》所载皆通。动哨中哨,莫非《东山笑林》;引倬底倬,须还《绿窗新话》。论才词有欧、苏、黄、陈佳句,说古诗是李、杜、韩、柳篇章。举断摸按,师表规模;靠敷演令,看官清耳。只凭三寸舌褒贬是非,略□万余言讲论古今。说收拾寻常有百万套,谈话头动辄是数千回。说重门不掩底相思,谈闺合难藏底密恨。辨草木山川之物类,分州军县镇之程途。讲历代年载废兴,记岁月英雄文武。有灵怪烟粉传奇公案,兼朴刀杆棒妖术神仙。自然使席上风生,不枉教坐间星拱。……讲论处不滞搭、不絮烦,敷演处有规模、有收拾。冷淡处提掇得有家数,热闹处敷演得越长久。曰得词、念得诗、说得话、使得砌。言无讹舛,遣高士善口赞扬;事有源流,使才人怡神嗟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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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小儿相扑:小孩子表演的相仆摔跤。四川邛窯出土有宋小儿相扑瓷塑:两小儿双腿拉开后支,互相搂抱做相搏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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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掉刀蛮牌:持棹刀和盾对打。棹刀,宋代兵器。长柄,刀两面有刃,刃首上阔下窄,木杆,末端安铁。为宋军常用兵器之一。北宋曾公亮《武经总要·器图》:“棹刀,刃首上阔,长柄施。”蛮牌,用南方产的粗藤做的盾牌。宋人滕元发《征南录》:“又闻贼之长技,用蛮牌捻枪,每人持牌以蔽身,二人持枪夹牌以杀人,众进如堵,弓矢莫能加。”持刀与盾牌对打的表演,《东京梦华录》中多次提及,“掉刀”“倬刀”或“棹刀”,写法各异:卷七“清明节”介绍都城人游春带回的玩具有“掉刀”,“驾幸临水殿,观争标,锡宴”中有“棹刀蛮牌神鬼”,卷十“下赦”中的“御龙直装神鬼,斫真刀倬刀”,属同一类型的表演,均是由军队训练演化出来的舞台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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