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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满月:目前所见唐宋文献中,“洗儿会”又称“洗三”,是在孩子出生三天后举行,比如著名的杨贵妃“三日洗禄山”,见于北宋司马光所著《资治通鉴》;又如唐代张谔为岐王妃生女赋诗,标题即为《三日岐王宅》;唐代李德裕《次柳氏旧闻》中说“代宗之载诞也,三日,上(按,玄宗)幸东宫,赐之金盘,命以浴”;唐代韩渥《金銮密记》“天复二年,大驾在岐,皇女生三日,赐洗儿果子”;宋代苏轼《借前韵贺子由生第四孙斗老》中说“况闻万里孙,已报三日浴”等,皆与孟元老所记满月洗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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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绷:包裹婴儿的布。唐人张谔《三日岐王宅》记载:“玉女贵妃生,嫛婗(yī ní)始发声。金盆浴未了,绷子绣初成。”绣钱:未详,或指丝线缠绕精美的钱。《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二》:“(安)禄山生日,上及贵妃赐衣服、宝器、酒馔甚厚。后三日,召禄山入禁中,贵妃以锦绣为大襁褓,裹禄山,使宫人以彩舆舁之。上闻后宫欢笑,问其故,左右以贵妃三日洗禄儿对。上自往观之,喜,赐贵妃洗儿金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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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贵富家金、银、犀、玉为之:富贵人家洗儿,不可避免地会有奢侈夸富因素。宋人蔡絛《铁围山丛谈》:“祖宗故事,诞育皇子、公主,每侈其庆,则有浴儿包子并赉巨臣戚里。包子者,皆金银大小钱、金粟、涂金果、犀玉钱、犀玉方胜之属。如诞皇子,则赐包子罢,又逐后命中使人赍密赐来,约颁诸宰相,余臣不可得也。密赐者必金合,多至二三百两,中贮犀玉带或珍珠瑰宝。及太上朝,皇子既洗,时何执中为相,因力丐罢去密赐故事,上可之。”古人认为犀角有种种灵异的作用,比如镇妖、解毒、分水等,故而用于洗儿会上。一生困穷的北宋诗人梅尧臣晚年得子,也对好友欧阳修说“自磨丹砂调白蜜,辟恶辟邪无宝犀”(《依韵答永叔洗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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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果子:指洗儿果子,为洗儿仪式准备的枣子等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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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展:开。此指举办。洗儿会:婴儿出生后三日或满月时替其洗身,谓之“洗儿”。邀集亲朋友好友参加洗儿的聚会,在最初为了保健卫生的洗浴行为之中,增加赠赏、宴乐等内容,主要是为小儿祈福。这一风俗至迟在唐代贞观初年已经出现,到开元时期基本定型,以后盛行不衰。北宋苏轼有著名的《洗儿》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宋徽宗《宫词》其三则记诞育皇子的超豪华版浴儿会:“浴儿三日庆成均,宝带龙衣赐近臣。骏马金鞍新遴选,先令羁控过延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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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香汤:调以香料的热水。北宋梅尧臣《依韵答永叔洗儿歌》中有“画盆香水洗且喜”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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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添盆:北宋李廌《王实洗儿歌》中说:“昔闻吉梦占罴熊,今见得子如阿戎。……愧我尘埃非太真,难使此儿名作温。劝君大作容驷门,作诗聊代添金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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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移窠(kē):婴儿出生满一月后,移乳母处。窠,昆虫、鸟兽的巢穴,借指人安居或聚会的处所。南宋吴自牧《梦粱录·育子》:“浴儿落胎发毕,以发入金银小合盛,以色线结绦络之。抱儿遍谢诸亲坐客,及抱入姆婶房中,谓之‘移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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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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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婴儿满月,则用色彩鲜艳的丝线、包布、彩钱,富贵人家则用金、银、犀牛角、美玉等贵重物品制作,并准备洗儿果子,大办“洗儿会”。亲戚朋友举行盛会,煎煮香汤倒入盆中,投下洗儿果子、彩、钱、葱、蒜等物品,用几丈长的丝带绕在盆上,名叫“围盆”。用发钗搅动盆中的香水,称为“搅盆”。观看洗儿的亲友纷纷将钱撒入水中,称为“添盆”。盆中有直立起来的枣子,妇女们争相取食,认为这是生儿子的征兆。婴儿沐浴完毕,剃落胎发,向坐中所有来客一一致谢,然后抱着婴儿进入婶婶等别人的房屋,称为“移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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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百日,置会,谓之“百晬”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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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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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百晬(zuì):婴儿诞生满百日举行的贺宴,祈愿孩子长命百岁,是希望婴儿能平安成长之意。现称“过百岁儿”。旧时民间以为婴儿长至百日,基本摆脱早夭之患,皮肤粉嫩润泽,惹人喜爱,有“一个月红孩儿,两个月毛孩儿,三个月看孩儿”的俗语。晬,周,满一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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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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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生下一百天,置酒设会,称为“百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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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来岁生日,谓之“周晬”①。罗列盘盏于地,盛果木、饮食、官诰②、笔研③、算秤等,经卷④、针钱、应用之物,观其所先拈者,以为征兆,谓之“试晬”⑤。此小儿之盛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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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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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周晬:小儿周岁。唐人李商隐《骄儿》诗:“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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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官诰(ɡào):皇帝赐爵或授官的诏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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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笔研(yàn):即笔砚,泛指文具。研,同“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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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经卷:本指儒家经典,此指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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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试晬:又称“试儿”“试周”或“抓周”,于婴孩周岁之日举行,以此占其将来志向。南北朝人颜之推《颜氏家训·风操》:“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用弓矢纸笔,女则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亲表聚集,致宴享焉。”北宋释文莹《玉壶清话》中记载北宋开国名将曹彬轶事:“曹武惠彬始生,周晬日,父母以百玩之具罗于席,观其所取。武惠左手捉干戈,右手取俎豆。斯须,取一印,余无所视。后果为枢密使相,卒赠济阳王,配享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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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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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孩第二年生日,称为“周晬”。父母家人在地上罗列盘子、杯盏,里面盛放果木、饮食、官诰、笔砚、算秤等,以及书籍、针线和各类应用物品,观察小孩先去拈取的物品,以此作为他未来人生成就的征兆,称为“试晬”。这是小孩隆重的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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