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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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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弟子们合着乐曲歌舞完毕,诸班直常入祗候的子弟呈上马术表演。先有一个人,空手骑马而出,称为“引马”。接着有一个人,挥舞着旗帜骑马出场,称为“开道旗”。接着有人骑在马上,怀抱红绣毬,系着红色锦绳,把绣毬抛在地上,飞马拖着前行。几个人在后面骑马追逐,用箭射绣毬,用左手的称为“仰手射”,用右手的称为“合手射”,这个表演称为“拖绣毬”。又把柳枝插在地上,几个人骑着马,将刬子箭或用弓或用弩射向柳枝,称为“䄍柳枝”。又有人用十几面小旗,团团插在风轮之上,背着风轮出马,称为“旋风旗”。又有人手执旗帜,挺立在马鞍之上,纵马飞奔,称为“立马”。或者从飞奔的马背上跳下,然后又用手攀住马鞍,抬腿重新跳回马上,称为“骗马”。或者用手抓住镫圈,将身体在马后跳来跳去,称为“跳马”。或者突然使身体离开马鞍,屈起右脚挂住马鬃处,左脚踩在镫里,左手抓住马鬃,称为“献鞍”,又叫“弃鬃背坐”。或者用两手握住镫圈,用肩贴住马鞍,双脚向上伸直,称为“倒立”。或者突然以脚触地,倒拖在地上,随马而走,再跳上马背,称为“拖马”。或者保留左脚踩着马镫,右脚从马镫中取出,人则离马鞍,将身体横在马鞍的一边,右手抓住马鞍,左手抓住马鬃,稳住身体,伸直一条腿,随马而走,称为“飞仙膊马”;又将身子蜷曲在马鞍的一侧,称为“镫里藏身”。或者用右臂夹住马鞍,两脚着地,随马而走,称为“赶马”。或者一脚离镫,坠下身子,靠着绊带,用手向下触地,称为“绰尘”。或者放开马,让马先跑,自己在后面追上,抓住马尾,纵身上马,称为“豹子马”。或者横身卧于马鞍之上,或者轮动利刀,或者重物、大刀、双刀之类,各种马术一一表演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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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黄衣老兵(谓之“黄院子”)数辈①,执小绣龙旗前导。宫监马骑百余②,谓之“妙法院女童”,皆妙龄翘楚③,结束如男子④,短顶头巾,各着杂色锦绣撚金丝番段窄袍⑤、红绿吊敦、束带。莫非玉羁金勒⑥、宝镫花鞯⑦,艳色耀日,香风袭人。驰骤至楼前⑧,团转数遭⑨,轻帘鼓声,马上亦有呈骁艺者⑩。中贵人许畋押队⑪,招呼成列,鼓声一齐掷身下马,一手执弓箭,揽缰子就地⑫,如男子仪⑬,拜舞山呼。讫,复听鼓声,骗马而上。大抵禁庭如男子装者⑭,便随男子礼起居⑮。复驰骤团旋,分合阵子。讫,分两阵。两两出阵,左右使马,直背射弓,使番枪或草棒,交马野战⑯。呈骁骑讫⑰,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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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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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黄院子:宋朝时内廷的杂役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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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宫监:宫禁,此借指宫女。马骑: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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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妙龄:青春年少。翘楚:语本《诗经·周南·汉广》:“翘翘错薪,言刈其楚。”笺:“楚,杂薪之中尤翘翘者。”本指高出杂树丛的荆树,后用以比喻杰出的人才或突出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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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结束:装束,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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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番段:即“番缎”,指外国绸缎。段,同“缎”。窄袍:相对于宽袍而言,唐代士兵戎服中的一种即为盘领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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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莫非:没有一个不是,全都是。玉羁:玉做的马络头。金勒:金饰的带嚼口的马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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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鞯(jiān):马鞍下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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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驰骤:驰骋,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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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团转:绕着周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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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骁艺:犹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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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中贵人:皇帝宠信的宦官。押队:北宋时,军队作战或教阅,编排列队,临时设押队一职。神宗时实行将兵法和结队法,每二十队差押队使臣一名,简称“押队”,地位仅次于正、副将。北宋末至南宋,押队作为队的头领之一,战斗时引领全队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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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缰子:即缰绳,系马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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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如男子仪:宋人王楙《野客丛书·古者拜礼》:“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以此为别。自唐武后尊妇人,始易今拜而不屈膝。”宋徽宗《宫词》其七十四写宫廷女子男装打毬,行男子礼仪:“控马攀鞍事打毬,花袍束带竞风流。盈盈巧学儿男拜,惟喜先赢第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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⑭禁庭:亦作“禁廷”,即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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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起居:举动,行动。此有“行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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⑯交马:指马上交锋。野战:交战于旷野。此指在宝津楼前的空旷场地像野战一样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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⑰骁骑:此指骁勇的骑术。按,“妙法院女童”为北宋宫廷女子马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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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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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身穿黄衣的老兵(称为“黄院子”),手执绣有龙的小旗帜在前面引导。由宫女组成的骑兵百余人,称为“妙法院女童”,全都是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装束却如同男子一般,头裹短顶头巾,身穿各色锦绣镶嵌金丝的番缎窄袍,系着红绿吊敦和腰带。所骑之马全都配着美玉络头、金制嚼子、名贵的马镫和华美的鞍垫,艳丽的色彩在日光下闪耀,队伍中飘来阵阵香风袭人。妙法院女童们疾驰至宝津楼前,绕场几圈,随着轻灵的鼓声,马上之人中也有呈献马戏的。宦官许畋担任押队,指挥女童们排成队列,听到鼓声一齐纵身下马,一手持握弓箭,一手揽住缰绳落到地面上,用男子的礼仪,向天子跪拜,三呼“万岁”。礼毕,重又听鼓声为令,一齐骗腿上马。大致来说,宫廷中的宫女穿男子装束者,就用男子的礼仪行事。重又疾驰旋转,忽分忽合,变换阵形。表演完毕,分成两阵。女童们两两出阵,左右两边放开战马,在马上挺直脊背弯弓射箭,用番枪或棍棒在马上像野战一样交锋。呈献骁勇骑术完毕,女童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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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作乐①,先设彩结小毬门于殿前②。有花装男子百余人,皆裹角子向后拳曲花幞头,半着红半着青锦袄子、义襕③、束带、丝鞋,各跨雕鞍花䪌驴子④,分为两队,各有朋头一名⑤,各执彩画毬杖,谓之“小打”⑥。一朋头用杖击弄毬子如缀⑦。毬子方坠地,两朋争占,供与朋头,左朋击毬子过门入孟为胜⑧,右朋向前争占,不令入孟。互相追逐,得筹谢恩而退⑨。续有黄院子引出宫监百余,亦如“小打”者,但加之珠翠装饰,玉带红靴,各跨小马,谓之“大打”⑩。人人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妍姿绰约⑪,人间但见其图画矣。呈讫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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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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