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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缰子:即缰绳,系马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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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如男子仪:宋人王楙《野客丛书·古者拜礼》:“古者男女皆跪,男跪尚左手,女跪尚右手,以此为别。自唐武后尊妇人,始易今拜而不屈膝。”宋徽宗《宫词》其七十四写宫廷女子男装打毬,行男子礼仪:“控马攀鞍事打毬,花袍束带竞风流。盈盈巧学儿男拜,惟喜先赢第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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⑭禁庭:亦作“禁廷”,即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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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起居:举动,行动。此有“行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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⑯交马:指马上交锋。野战:交战于旷野。此指在宝津楼前的空旷场地像野战一样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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⑰骁骑:此指骁勇的骑术。按,“妙法院女童”为北宋宫廷女子马毬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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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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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身穿黄衣的老兵(称为“黄院子”),手执绣有龙的小旗帜在前面引导。由宫女组成的骑兵百余人,称为“妙法院女童”,全都是青春年少的美貌女子,装束却如同男子一般,头裹短顶头巾,身穿各色锦绣镶嵌金丝的番缎窄袍,系着红绿吊敦和腰带。所骑之马全都配着美玉络头、金制嚼子、名贵的马镫和华美的鞍垫,艳丽的色彩在日光下闪耀,队伍中飘来阵阵香风袭人。妙法院女童们疾驰至宝津楼前,绕场几圈,随着轻灵的鼓声,马上之人中也有呈献马戏的。宦官许畋担任押队,指挥女童们排成队列,听到鼓声一齐纵身下马,一手持握弓箭,一手揽住缰绳落到地面上,用男子的礼仪,向天子跪拜,三呼“万岁”。礼毕,重又听鼓声为令,一齐骗腿上马。大致来说,宫廷中的宫女穿男子装束者,就用男子的礼仪行事。重又疾驰旋转,忽分忽合,变换阵形。表演完毕,分成两阵。女童们两两出阵,左右两边放开战马,在马上挺直脊背弯弓射箭,用番枪或棍棒在马上像野战一样交锋。呈献骁勇骑术完毕,女童引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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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作乐①,先设彩结小毬门于殿前②。有花装男子百余人,皆裹角子向后拳曲花幞头,半着红半着青锦袄子、义襕③、束带、丝鞋,各跨雕鞍花䪌驴子④,分为两队,各有朋头一名⑤,各执彩画毬杖,谓之“小打”⑥。一朋头用杖击弄毬子如缀⑦。毬子方坠地,两朋争占,供与朋头,左朋击毬子过门入孟为胜⑧,右朋向前争占,不令入孟。互相追逐,得筹谢恩而退⑨。续有黄院子引出宫监百余,亦如“小打”者,但加之珠翠装饰,玉带红靴,各跨小马,谓之“大打”⑩。人人乘骑精熟,驰骤如神,雅态轻盈,妍姿绰约⑪,人间但见其图画矣。呈讫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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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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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作乐:所用应为龟兹部鼓乐。据宋人李攸《宋朝事实·仪注》:“太平兴国五年,令有司详定打毬仪。三月,会鞠于大明殿,用其仪。……教坊设龟兹部鼓乐于两厢,鼓各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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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先设彩结小毬门于殿前:据宋人李攸《宋朝事实·仪注》:“有司于毬场东西树双木为毬门,高丈余,首刻金龙,下施石莲花座,加以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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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义襕:假襕。南宋洪迈《容斋随笔·人物以义为名》:“人物以义为名者,其别最多。……自外入而非正者曰‘义’,‘义父’‘义儿’‘义兄弟’‘义服’之类是也。衣裳器物亦然,在首曰‘义髻’,在衣曰‘义襕’‘义领’,合中小合曰‘义子’之类是也。”襕,古代衣与裳相连的长衣下摆所加的作为下裳形制的横幅,称为“襕”。襕衫到膝处有一道接缝,称为“横襕”,通常认为这道横襕是为恪守衣裳古意而刻意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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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各跨雕鞍花䪌(zhàn)驴子:跨驴击毬,应属对马毬的发展。《宋史·郭从义列传》中说:“从义善击毬,尝侍太祖于便殿,命击之。从义易衣跨驴,驰骤殿庭,周旋击拂,曲尽其妙。既罢,上赐坐,谓之曰:‘卿技固精矣,然非将相所为。’从义大惭。”可见北宋初年,跨驴击毬会遭到嘲笑。但是驴毬还是发展起来,以至于后来出现专门饲养调训毬场用驴的“打毬驴骡务”。对此,宋人李攸《宋朝事实·仪注》中有这样的记载:“又有步击及跨驴骡击者,时令供奉,分朋戏于御前以为乐。后以打毬驴骡务名不经,改为击鞠院,军中之戏也。”雕鞍,华美的马鞍。䪌,鞍下的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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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朋头:游戏、竞赛中相对抗两队的首领。朋,游戏或竞赛时临时组成的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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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小打:即驴鞠,由马毬分化发展出来的一种打毬形式,毬手以驴为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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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缀:连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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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毬子方坠地”几句:描写两队激烈争夺情形。宋徽宗有看打毬诗曰:“锦袍骏马晓棚分,一点星驰百骑奔。夺得头筹须正过,无令绰拨入斜门。”绰拨、斜门,皆打毬术语。按,此诗见于《三朝北盟会编》引曹勋《北狩闻见录》,是徽宗被掳北去至真定时应命所做。入孟,似应为“孟入”,即“猛入”。据宋人曾健《类说》引《纪异录》:“(后唐)庄宗召孟知祥镇成都。先是,蜀人打毬,一棒便入湖子者为‘猛入’,语讹为‘孟入’,得荫一筹。后孟氏尽得两蜀。”宋人吴处厚《青箱杂记》中则有“韩魏公(按,即韩琦)应举时,梦打毬,一棒孟入。时魏公年仅弱冠,一上登科,则一棒孟入之应也”。南宋熊克《中兴小记》引《闲居录》:“京师里巷作打毬戏,以一击入窠者为胜,谓之‘孟入’。”结合“一棒便入湖子”“一棒孟入”“一击入窠”来看,所谓“猛入”或“孟入”,即一竿进毬,类似今天高尔夫球以最少杆数击球入洞者胜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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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得筹谢恩而退:毬场上记录胜负的方式及礼仪。据宋人李攸《宋朝事实·仪注》记载太平兴国五年(980)所定打毬仪:“设绣旗二十四于毬门两旁,又设虚架于殿东西阶下。每朋得筹,即取旗一,立架上以记之。”如果皇帝亲自上场,“上得筹,乐少止,从官呼‘万岁’;群臣得筹,即唱好,得筹者下马称谢”。徽宗《宫词》其三:“金鞍宝辔簇骅骝,乐奏相从共击毬。花帽两边成锦阵,谢恩长喜上头筹。”得筹,指竞赛中获得筹码,以所得筹码多少定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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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大打:与以驴为坐骑的“小打”相对而言,指称传统的标准马毬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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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妍姿:美好的姿态。绰约:柔婉美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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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呈讫:此指整场诸军百戏表演呈献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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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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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又奏起音乐,先在宝津楼前设置用彩缎扎成的小毬门。有百余位身穿彩色服装的男子,全都裹着角子向后拳曲的花幞头,一半人穿红色、一半人穿青色的锦袄子、义襕、束带,脚穿丝鞋,各自骑跨配有雕花鞍子、精美鞍垫的驴子,分为两队,各有一名领队,各自手持画有彩色图案的毬杖,称为“小打”。一方领队用毬杖击弄毬子,毬子就像连缀在毬杖上一样不落下来。毬子一旦坠落到地上,两队争相抢夺,然后传送给领队。左队击毬、一杖进门为胜,右边向前争抢,不让对方将毬击入毬门。两队相互追逐,最终以所得筹码领取赏赐,谢恩而退。接着,有黄院子引出宫女百余人,也如“小打”的形式,但是宫女们都用珍珠翠玉装饰,腰束玉带,脚蹬红靴,各骑小马,称为“大打”。人人骑术精湛娴熟,疾驰如神,神态优雅轻盈,风姿绰约柔美,人世间只能在图画中才能见到这般优美的场景。诸军百戏至此呈献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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