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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每时、刻作鸡唱:每到整时整刻,负责报晓的吏人引唱报时。宋代十二时辰制,是将一天均分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现在的两小时,分别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来命名。宋代百刻制,是把一昼夜的时间均匀分为一百等份,每份称为“一刻”。由于一年之中昼夜长短变化,宋代时制“冬至昼漏四十刻,夜漏六十刻”(《宋史·律历志九》)。百刻计时制的原理就是在一昼夜中,把滴下的水量均分为一百个刻度的距离,以水流满一个刻划的时间为一刻。《周礼·春官》中有“鸡人”,“掌共鸡牲,辨其物。大祭祀,夜呼旦以叫百官。凡国之大宾客、会同、军旅、丧纪,亦如之”,后来把宫廷中专管更漏之人称为“鸡人”。唐人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首句说“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李商隐《马嵬》诗中有“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宋代鸡唱由唐代鸡人发展而来,宋代太史局有“鸡唱三人”(《宋史职官志补正》)。唐代时有鸡唱词,五代逐渐废弃,止唱和音。北宋仁宗景德四年(1007),司天监上书请复用旧词,“遂诏两制详定,付之习唱”。每当大礼、御殿、登楼、入阁、内宴、昼改时、夜改更时,鸡人就会吟唱,如五更五点后发鼓时候的鸡唱词为:“朝光发,万户开,群臣谒。平旦寅,朝辨色,泰时昕。日出卯,瑞露晞,祥光绕。食时辰,登六乐,荐八珍。禺中巳,少阳时,大绳纪。日南午,天下明,万物睹。日昳未,飞夕阳,清晚气。晡时申,听朝暇,湛凝神。日入酉,群动息,严扃守。”(《宋史·律历志三》)平常时改刻、改点则不用。旧题北宋苏轼《仇池笔记·鸡唱》:“光、黄人二三月群聚讴歌,不中音律,宛转如鸡鸣耳,与宫人唱漏微相似,但极鄙野。”宋徽宗《宫词》其三十八:“齐警开场设鼓钲,雷霆凛凛奏严声。通宵环卫无哗语,惟听鸡人巧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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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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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三日,天子住宿在大庆殿斋戒。宫殿阶前的平地广大开阔,可以容纳数万人,将天子的车驾、仪仗全部陈列出来,也占不满整个殿庭。庭中有两座楼相对峙,称为“钟鼓楼”,楼上有太史局的属员测量检验刻漏。每一时、刻鸡人吟唱报时,敲一声鼓,于是就有一个穿绿衣服的人手执牙牌去奏报时辰。每到某一刻,就说“某时几棒鼓”,每到某一时,就说“某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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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百官皆服法服①,其头冠各有品从②。宰执、亲王加貂蝉笼巾③,九梁④,从官七梁⑤,余六梁至二梁有差⑥,台谏增廌角也⑦。所谓“梁”者,谓冠前额梁上排金铜叶也。皆绛袍皂缘⑧,方心曲领⑨,中单⑩,环佩⑪,云头履鞋⑫,随官品执笏⑬。余执事人⑭,皆介帻⑮、绯袍,亦有等差,惟门⑯、御史台加方心曲领尔。入殿祗应人给黄方号⑰,余黄长号、绯方长号,各有所至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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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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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服:古代根据礼法规定的不同等级的服饰。《孝经·卿大夫》:“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注:“先王制五服,各有等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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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品从:正从,指古代官吏的正品与从品。泛指官吏的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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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貂蝉笼巾:即貂蝉冠,是以貂尾和附蝉为饰的冠冕。最初为胡冠,以金铛和貂尾为饰,战国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时将其引入赵国,作为将士的冠服,因而属于胡汉文化融合的产物。秦统一六国时,采纳了赵国的这种冠服,并将其改制为以蝉纹和貂尾作装饰的帽子,成为皇帝近侍的专服,“貂蝉冠”因而得名。至汉代,貂蝉冠又被文人赋以雅致幽远的文化深意,被认为寄托着古代帝王对臣工精神境界和政治才能的诫勉和期待。此后,貂蝉冠一直被视为贵族身份等级的象征。魏晋南北朝时期被大肆滥用,极度混乱。隋文帝曾对宫中穿戴貂蝉的制度进行整顿,严格限定使用范围。宋代貂蝉冠又称“笼巾”,属于除天子外级别最高的冠服。其形制在前代基础上发生了变化,《宋史·舆服志四》描述宋代“貂蝉冠”:“貂蝉冠一名‘笼巾’,织藤漆之。形正方,如平巾帻。饰以银,前有银花,上缀玳瑁蝉,左右为三小蝉,衔玉鼻,左插貂尾。”与前代相比,宋代貂蝉冠的装饰物更为讲究,蝉饰由原来的一个增加到四个;穿戴貂蝉的权贵范围也有所扩大,按照官品等级戴不同梁数的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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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梁:朝冠前额上装饰的横脊,梁数多少取决于官品高下,宋代不同时期有不同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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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从官:指侍从官。宋代称殿阁学士、直学士、待制与翰林学士,给事中、六部尚书、侍郎为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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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有差:不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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⑦台谏:御史与谏官的合称。台指御史台,谏指谏院。唐宋时以专司纠弹的御史为台官,以职掌建言的给事中、谏议大夫等为谏官。两者虽各有所司,而职责往往相混,故多以“台谏”泛称之。北宋李纲《上渊圣皇帝实言封事》:“立乎殿陛之间,与天子争是非者,台谏也。”廌(zhì)角:即豸角,獬豸(xiè zhì)的角。獬豸是古代传说中的神兽,额上生有一角,能别曲直,触邪佞,发现奸邪官员就用角触倒,吞入腹中。台谏官掌纠察百官,因在冠冕上增加廌角以标志身份。宋初诗人魏野《送王太博抽赴阙》诗中说“宪府吾皇注意偏,君今应诏合居先。蛾眉班缀千官上,廌角扬威万乘前”,宋末元初李思衍《上雷御史》诗中也有“星芒摇动龙阿剑,霜气横陈廌角冠”之语。按,以上介绍北宋郊祀大典中各级官员加戴貂蝉冠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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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缘:衣服上的镶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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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方心曲领:套在宋代朝服领上的饰件,上圆下方,形似璎珞,是宋代朝服最为显著的特点。曲领,是附在领上的装饰带,一般以白罗制成,作为饰物佩带,附于衣外胸前部位,起到雍颈压领、平整衣领、端严有礼的作用。北朝至隋唐时期为半圆形,衬于内衣的胸前项下,使曲领部位丰满凸起。帝王及七品以上官员服中单皆用,在朝列位及举行礼仪大典时更需佩饰。《隋书·礼仪志七》:“曲领,案《释名》,在单衣内襟领上,横以雍颈。七品已上有内单者则服之,从省服及八品已下皆无。”又《新唐书·车服志》:“具服……白裙襦,白假带,方心曲领。”唐代以后此领曾失传,宋代始将方心曲领制成项圈下垂方心式,上圆下方,体现“天圆地方”的观念。一直沿用至明代。方心曲领形象可见于南京博物院藏宋代《范仲淹像》及《范梦麟像》、元代永乐宫壁画《朝元仙杖图》、明代《三才会图》、辽宁鞍山明昭勇将军崔源族墓出土石雕人像、南薰殿旧藏《历代帝王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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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中单:古代朝服、祭服的里衣,古称“中衣”。自唐以后,渐趋简易,变通其制,腰无缝,下不分幅,故称“中单”。其衣领露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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⑪环佩:古人所系的佩玉。《礼记·经解》:“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注:“环佩,佩环、佩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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⑫云头履鞋:履头为云头如意形的朝靴。云头,云状的图案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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⑬随官品执笏:笏是古代官员上朝时所执的狭长板子,用玉、象牙、竹木制成,也叫“手板”。宋时,官品不同,笏的材质也有区别。《宋史·舆服志五》:“文散五品以上用象,九品以上用木。武臣、内职并用象,千牛衣绿亦用象,廷赐绯、绿者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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⑭执事人:主管具体事务者,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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⑮介帻:古代的一种长耳裹发巾。始行于汉魏。《隋书·礼仪志六》中说:“帻,尊卑贵贱皆服之。文者长耳,谓之‘介帻’;武者短耳,谓之‘平上帻’。各称其冠而制之。”“董巴云:起于秦人,施于武将,初为绛袙,以表贵贱焉。至汉孝文时,乃加以高颜。孝元帝额有壮发,不欲人见,乃始进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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⑯门:官署名,掌朝会宴幸、供奉赞相礼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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⑰祗(zhī)应人:此指当值的吏员、侍从。祗应,恭敬地伺候,照应,亦有“侍从”“供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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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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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执政官与百官都穿着礼法规定的等级服饰,而他们所戴的头冠各有品级。宰相、执政官、亲王加戴貂蝉冠,九梁,侍从官七梁,其余官员从六梁到二梁各有不同,御史和谏官的貂蝉冠上增加廌角。所谓的“梁”,指的是冠前额梁上排列金铜叶。所有官员皆穿绛红色袍服,镶着黑边,颈部佩戴方心圆领,内穿里衣,身系佩玉,脚穿前部做成云头形状的朝靴,根据官品手执相应等级的笏板。其余那些管事人员,全都头裹介帻,身穿红色袍服,也有等级差别。只有门、御史台的人加佩方心圆领。到殿内当值的人发给黄色方形号牌,其余当值之人发给黄色长形号牌或红色方形、长形号脾,每种号牌都有各自能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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