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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调入蜀也是清前期的事。徽调的器乐是胡琴,用胡琴伴奏演唱西皮调,称之为“淫声”。乾隆年间,杨对山的《锦城竹枝词》有唱胡琴戏的记载,定晋岩樵叟的《成都竹枝词》有“胡琴拉得是淦声”的记载,表明乾隆年间二黄腔已在四川流行,后来发展成为川剧的胡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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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土灯戏在明代已有,深受百姓喜爱。清初,四川土灯戏进入城市,遍及各地,不但有民间灯班,还有官府的“官班”,雅俗共赏,日益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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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昆、高、胡、弹、灯各腔均已具备,为晚清多声腔的近代川剧的诞生,奠定了基础。清代川剧的流行剧目分为六类:高腔四大本、江湖十八年、五袍四柱、弹戏四大本、目莲戏、灯戏。今存的川剧传统剧目,绝大多数是清代川剧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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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川剧外,四川皮影戏的发展也同清前期的移民有关。四川本有皮影戏,是一种借灯取影在影幕上表演戏剧故事的民间戏曲艺术。约在清乾、嘉之间,陕西商人入川带来原籍皮影戏,与四川皮影戏交流融合,逐步形成新型的皮影戏。这种新型皮影戏,声腔音乐采用川剧腔调,昆、高、胡、弹、灯五腔俱全。皮影造型受四川木版年画的影响,皮影加工制作吸取蜀锦等工艺品中的花、鸟、虫、鱼、云纹等艺术特点,皮影戏的内容则多为百姓喜闻乐见的民间故事,演出时间多在节庆,且演出方便,成为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一种民间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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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风俗时尚的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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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前期的移民入川引起了巴蜀文化中一些风俗时尚的流变。成百万外省移民涌入四川各地,“客籍迁徙,五方杂处”,“风俗不同,情性各异”,各省入川的移民长期保持着其原籍的风俗时尚,因而使四川文化一时出现异彩纷呈的景象。经过各省移民与四川土著之间长期的文化交流,一些风俗时尚消失了,而另一些风俗时尚则在各自发展变化的进程中演为多元一体,由是形成巴蜀文化的多样化结构。正是这一多样化发展演变的结构,对近代巴蜀文化产生了直接的决定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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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俗方面,民国《泸县志》卷3记载:“自外省移实者,十之六七为湖广籍,广东、江西、福建次之”,经过若干代的文化传承和演变,直到民国时期“其习性俗尚虽熔铸混合,其本俗固保存不废,尚可得而辨焉。大抵属湖广者习故常信巫觋,以楚俗尚鬼也;属广东者趋利益好争夺,以粤俗喜斗也;属江西、福建者乐转徙善懋迁,以赣、闽滨江临海利交通也”,而这几种风俗对巴蜀习性均有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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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成都平原的民风民俗多尚游乐,《宋史》记载的“蜀俗奢侈,好游荡,民无赢余,悉市酒肉为声技乐”,其实汉、唐、宋代均是如此。到了清代依然如此。清人彭懋琪写道:“驷马桥边旁客地,碧鸡坊外斗鸡地。”清人陈禅裔写道:“邻姑昨夜嫁儿家,会宴今朝斗丽华,咂酒醉归忘路远,布裙牛背夕阳斜。”这都是古老川西民风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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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渝地区与西蜀有异,风俗时尚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巴渝地区历来民风朴实,“俗素朴,无造次辨丽之气”,“姿态敦重”,“其人性质直”,此俗自先秦而然,至宋代亦大体不变。到清代,由于外省大移民,使得重庆的经济结构呈多样化发展,尤其商业发展极为迅速,大大影响并改变了巴渝文化的民风。据道光《重庆府志》卷1记述,“乾隆初,(重庆)士庶家不轻衣帛,后商家以奢侈相尚,人皆效尤”,表明在商业引导下,重庆土庶在住宅、器具、服饰等方面追求富丽豪华。乾隆《巴县志》卷10说:“即如屋舍,耻髹垩,必磨砖缯彩;盘盂,厌油漆,务嵌玉镂金;织造,薄布帛,尚倭缎刻丝;匠石之精,始犹自远云集,继则转相传授,熟极巧生,几与苏杭粤东相伯仲。”此风始自重庆,州县争先效尤,例如忠州,据道光《忠州县志》卷1记载,到乾隆中叶时,“或袜尚通海,鞋尚镶边,烟袋则饰以牙骨,熬糖煮酒,皆效法重庆”。这些,都是巴渝地区文化流变的显著例子。但是巴渝文化中的质直习性,仍然作为川东民风的显著特征传承下来,直至近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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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节庆方面,随着外省移民的大批涌入,巴蜀的一些传统节庆消失了,一些新的节庆却兴起了。如宋代成都人每逢正月初一,必持小彩幡游安福寺塔,此节庆之俗到清代已不再见诸记载。成都正月的上元节灯会,从宋代至清代也有较多内容上的变化,如以前昭觉寺灯火最盛,清代则演变为“子弟巧扮女妆,携灯唱采茶,或童稚作傀儡,扮各色故事”的闹元宵。而二月成都花会则在清时兴起。其他诸多节庆,在形式、内容上亦多有传承流变,一般说来,规模都更大,内容都更为繁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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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巴蜀风俗时尚的流变是多种多样的,然而在许多方面巴蜀风俗仍然具有古老巴蜀文化的遗风。例如在祭祀信仰方面,从古时传承下来的灌水神、二郎神、马头娘、金马碧鸡神等,均继续代相传承而不改。蜀人修建祠庙的文化传统也还是没有改变,反而继承发展,各县皆然。这是传统巴蜀文化对于外省移民尤其移民后代累世浸润熏陶、潜移默化的结果,因而使移民后代不但在籍别上而且在文化上成为新一代四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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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胡昭曦:《“张献忠屠蜀”与“湖广填四川”考辨》,《中国农民战争史研究集刊》第1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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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简史 第七章 民国时期的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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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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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四川,经历了二次革命、护国战争、护法战争,并在熊克武主政四川时期前后形成了“防区制”,由此演化出川军、滇军、黔军等军阀团体以及刘湘、刘文辉之间的战争。刘湘主政四川时期,取消了防区制,统一四川,并在四川进行了一定的建设。在此期间,红军长征经过四川,建立了著名的川陕根据地,并在川康地区发生了很多重大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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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爆发后,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使四川成为抗战时期最重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艰难的抗战岁月中,四川军民为保卫祖国、抵御日寇入侵做出了巨大贡献,书写了川军抗战的传奇。而日寇对重庆及四川各地的轰炸,导致了众多伤亡的悲剧,但也坚定了川人抗战的决心。长江三角洲发达地区大量工厂企业的内迁,为四川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力量,使得四川成为复兴基地的经济、财政、金融中心,但长期战争导致的通货膨胀也对四川经济造成了损害。此外,卢作孚经营的民生公司,也在四川抗战时期的航运和经济史上做出了可歌可泣的贡献。民国时期的四川还曾设置西康省,为川边的进一步开发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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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抗战期间,中共在重庆设置了办事处,以周恩来为书记的中共中央南方局在此工作,直接领导四川、云南、贵州、湖北、湖南、广东、广西、江苏、江西、福建以及香港、澳门地区的党组织。南方局高举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旗帜,贯彻党中央“坚持抗战,反对投降;坚持团结,反对分裂;坚持进步,反对倒退”的三大政治口号,实行国共合作,坚持抗战。在重庆发行的《新华日报》,宣传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持久战的重要性等,是中共舆论宣传的重要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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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的四川文化内容十分丰富,涌现了众多大家,如激进反传统文化的吴虞,从经学走向史学的历史学家蒙文通,天才历史学家刘咸炘,在多个学科有所建树的学者郭沫若等。抗战爆发后,众多学者迁徙到四川,如国学大师钱穆就在成都华西协合大学、四川大学任教,儒学大师马一浮在乐山创办复性书院,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保留文脉。钱穆曾谈道:“若非我民族传统文化蕴蓄深厚,我们更用何种力量团结此四万万五千万民众,对此强寇作殊死的抵抗?”国难深重,但只要中华民族的强大文化生生不息,则可以团结起全国军民,对日寇进行殊死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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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迁的同济大学、中央博物院筹备处、中央研究院、中央营造学社等文教机构,都迁移至四川宜宾的李庄,梁思成、林徽因、傅斯年、童第周、董作宾等数十位著名学者在这里生活和科研,《中国建筑史》《殷历谱》等著作,“生物胚胎发育极性现象”等具有世界性影响力的学术成果也在李庄诞生。抗战时期的李庄,给民国的四川文化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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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卫聚贤提出了著名的“巴蜀文化”,指史前到先秦青铜文化时期之间存在于蜀地和巴地的地方文化。他在《巴蜀文化》一文中利用岷江上游出土的石器与陶器、成都古董商店中所见有巴蜀符号的青铜兵器、成都出土各类具有独特地方色彩的铜器等实物,指出古代蜀地不是落后的蛮荒之地,而是具有发达青铜文化的文明地区。卫聚贤“巴蜀文化”概念的提出,为后来四川早期历史、巴蜀青铜文化的深入研究开辟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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