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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29 寇松的具体行动计划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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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31 1.“不仅接受中国的提议,而且要向他们指出,会谈不应在边境而应在拉萨举行,西藏政府的代表应参加会谈的进程,这是极为重要的。”2.“考虑到可能发生意外的抵抗,如决定派使团,应有武装卫队护送,卫队应足以克服途中可能遇到的任何抵抗并能确保使团在拉萨的安全。”3.向中国政府和西藏地方保证:“使团的性质是绝对商业性的,我们拒绝把任何政治意图加诸西藏,我们既无任何宣布保护西藏的意图,也不打算占有该国的任何土地;我们的意图只在于消除西藏与印度贸易方面现今存在的障碍以及建立起睦邻国家应当存在的友好关系和联系的渠道。”[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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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33 尽管寇松信誓旦旦地保证不谈政治问题,但他的计划中既要派卫队武装护卫使团,又要求西藏地方政府的代表参加会谈,已经赤裸裸地表白了他要进兵拉萨,武装入侵西藏,将其置于英国控制之下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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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35 寇松1903年1月8日的报告在英国政府中引起了注意。但英内阁认为西藏问题实关英俄两国邦交,必须有俄国的确切保证后方可实行。俄国政府得知寇松的报告后,于2月2日通过驻英大使向英国外交部递交一份备忘录,表示无意干涉西藏。之后,兰斯敦决定,对中方的谈判范围,可包括英印与西藏地方关系的全部问题,并于1903年4月10日去电寇松,征询交涉应采取的方式。寇松在4月16日的复电中,建议中英双方会晤于甘坝,英方除带护卫200名外,并在锡金准备援军,如果中藏代表不来,则英方应直趋日喀则或江孜。但兰斯敦未完全同意此项建议,他认为:“纵然有中藏代表爽约的情事,尚无突向拉萨前进的理由。”[85]几经协商,英国政府获中国政府的同意,遣派何光燮会同藏官与惠德会商一切后,遂于5月28日电告寇松,同意遣使会谈,只是认为一切谈判仍限于通商关系及边界、游牧诸问题,而不应提及在江孜或拉萨设置政治代表的问题。[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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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37 有了英国政府的首肯,寇松于是不理会内阁的指示,按照自己的意图进行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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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39 1903年6月,清外务部和驻藏大臣接到英国政府的照会,请中国派谈判委员,“偕同执有议事文凭之番员,在干坝(甘坝——引者注)与英员会晤”。英印政府已派“头等政务司、头等宝星游击荣赫,又饬哲孟雄办事大员惠德(C.White),会同办理,迅速前往。请贵大臣(即驻藏大臣——引者注)亦派品尊大员与之晤商。但贵大臣所派之员,须与本大臣所派之员品级相等,并随带极品全权之番员,免致临时推诿”。“尚冀贵大臣速派委员及番员等前赴干坝,准于闰月十三日,即西(历)七月七号晤商。”[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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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41 这一切都是寇松一手策划的。选择甘坝作为谈判地点显然是寇松的精心安排。寇松明知西藏地方决不让英国人率所谓的武装卫队踏进西藏一步,而甘坝则深入西藏境内有数十里之多,他选择甘坝作为谈判地点,就是要使谈判难以进行,以便其以西藏地方不遵守谈判为名发动军事进攻。在时间选择上,寇松同样居心叵测,从6月3日他发出通告到会谈的7月7日,其间仅隔43天。而就当时而言,驻藏大臣20余日才能收到通告,等候在亚东的何光燮得到驻藏大臣发出的指令又需十余日,西藏地方的代表同样要十多日才能抵达甘坝。这样,清廷方面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谈判事宜,寇松等便可相机行事,直奔主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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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43 荣赫鹏更是寇松精心挑选的人物。他曾潜入中国新疆帕米尔、中亚一带“考察”,系寇松的心腹。在谈判之前,他就在西姆拉与寇松密谋策划,并做好了一切军事准备和部署。6月下旬,荣赫鹏、惠德等经大吉岭先期到达甲岗附近的唐古。7月1日,他们的“卫队”和辎重兵各300名也赶到唐古,就等寇松下令,直趋甘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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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45 7月5日,惠德越过甲岗向甘坝进发。西藏地方政府所派大仲译罗布藏称勒、戴琫汪曲结布及甘坝营官等进行劝阻,但惠德“毫不听从”,竟令兵士用马鞭、棍子“挥逐戍守番兵”,并且举枪威胁,强行闯到思补布纳山南之海子地方宿营。[88]次日,惠德等侵至甘坝时,中国谈判委员何光燮提出抗议,要求英军退回甲岗,仍遭拒绝。7日,惠德带领军队强行进驻甘坝寨内原营官驻地,“插营住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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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47 22日,中英双方谈判委员在甘坝举行会晤。会谈伊始,荣赫鹏便宣称中方代表职位太低,而中方则对英国代表强行越入藏境,卫队过于庞大提出抗议,会谈气氛颇为紧张。荣赫鹏又抛出说帖,威胁中方代表,提出开放贸易条件。西藏地方则坚决要求荣赫鹏及其所带军队立即退至甲岗界口,否则拒绝会谈,而荣赫鹏坚持谈判地点必须在西藏境内,会谈不欢而散。7月底,何光燮致函荣赫鹏,提议改在亚东会谈,指出亚东也是藏境,与英方所提必须在藏界内立约相符。但遭荣赫鹏无理拒绝。不难看出,甘坝会谈只是其侵略的借口。而就在这前后,他们又找到了更多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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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49 7月中,日喀则地方扣留两名英印政府派遣的锡金间谍。于是,寇松借此大做文章,极力渲染,荣赫鹏利用此事向西藏地方政府抗议,并限令十日内交出两名间谍。后又多次威胁“须由番属缴洋钱二千元,并须立即交人,以后尚有办法”[89]。一波未平,一波又起。8月,廓尔喀人向甘坝派出一支牦牛队,驮运东西给甘坝的英国“代表团”,在经过西藏领土时,由于耽搁,牦牛大都死亡。英印政府闻讯,又解释为西藏有意阻挠,系“公然的敌意行为”。加之,西藏地方鉴于战事在即,关闭了亚东的通商关市,并调动各地藏军,分赴亚东、甘坝等地,防备英军。借口似乎足够了,9月16日,寇松提出占领春丕、向江孜进军的计划,并催促汉密尔顿加紧行动。与此同时,英国政府鉴于日本民间反俄情绪高涨,日俄战争已成定局,不用担心俄国会利用此机会建立对西藏的保护关系。10月1日,汉密尔顿电告印度政府,指出英国政府再三衡量局势,如果谈判的决裂确已不可避免,则不仅批准占领春丕之议,就是直趋江孜,只要能安全进行,政府亦准备予以裁可,希望总督告以全部进军计划。寇松奉电后,即于西姆拉召开一次顾问会议,并将商讨结果于10月26日电告新任印度事务大臣布罗德吕克(Brodrick),认为英印25年来所遵循的政策完全失败,其唯一的结果使藏人误以为英方的忍耐为示弱,进军西藏实为不得已的办法。并主张前进限度应展至江孜,而不能限于春丕。[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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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51 11月6日印务大臣经慎重考虑后,准予进军。英国议会有关西藏的文件1920年132号第294页载录了这一影响西藏地方命运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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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53 “鉴于西藏人最近的行为,国王陛下政府认为不采取行动已是不可能的了。故此,他们一致批准使团向江孜推进。他们明确指出,不容许这一行动导致任何形式的对西藏的占领和干涉西藏事务。实行推进,唯一的目的是获得补偿。一俟获得补偿,即应撤出。国王陛下政府认为提议的行动是必要的,但是,他们不打算在西藏设立长驻使团,在西藏强制改进贸易条件的问题也应本着本电报所述的决定的精神来考虑。”[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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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55 尽管此后俄国驻英大使闻讯后表示,英军入侵西藏领土,势将形成中亚局势的严重变动。但此时的俄国已自顾不暇。在俄国无可奈何之下,麦克唐纳(D.Macdonald)将军于12月10日率领全部入藏军队,与荣赫鹏会合于纳塘,拉开了英国第二次入侵西藏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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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57 二 西藏人民的英勇抗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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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59 经过近一年的部署,英国侵略军准备就绪,1903年12月10日(光绪二十九年十月二十二日,藏历水兔年十月二十一日)全部会合于纳塘。其配置人员由两部分组成:一是以荣赫鹏为首的所谓“西藏边境委员会”,即“西藏使团”,成员大多是文职及临时拨派的外交部士兵;另一部分则是麦克唐纳将军率领的军事部队,其主力包括第八廓尔喀联队、第二十三锡克轻工兵团、第二坑道及地雷工兵团、诺福尔克团第一营的马克沁机枪分队,另外配备野战医院,战地工程部队,电报、邮传和其他各分队,总计战斗人员约1150名,大炮四门、两挺马克沁机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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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61 12月11日,英军翻越咱利山。咱利山海拔近4400米,为春丕谷地的天然屏障,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但西藏地方于此未设一兵一卒,英军虽筋疲力尽,却安然通过,下至咱利山脚宿营。当晚,地方官吏即向英军提出抗议,要求他们立即退回,等待驻藏大臣前来谈判,但被荣赫鹏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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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63 第二天,荣赫鹏率军逼近亚东关。亚东地方官员仅以“理阻英军”入关。荣氏未加理会,顺利进入。12月14日,英军同样轻松占领地势险要的春丕,在此停留四日。其间,西藏地方无任何军事行动,英军则按预定计划会合。18日,麦克唐纳带领800名轻装的英军,从春丕向西藏边境重镇——帕里进攻。21日,英军侵占帕里宗政府。次年(1904年)1月4日,以荣赫鹏为首的“使团”也到了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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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65 1月7日,英军进一步占据帕里东北的堆纳——一个进入江孜孔道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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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67 西藏地方一方面为抗击英国侵略者积极布防。西藏地方在离堆纳8公里的古鲁一带集结军队布防。在此布防的有拉萨的两个代本、日喀则两个代本、江孜和定日各一个代本,总计3000余人,总指挥是莱丁赛代本,副总指挥为朗色林代本,三大寺也派喇嘛到军中参与军机大计。西藏地方政府还向全体僧俗民众发布了一张服兵役的布告。布告的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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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69 关于西藏的边界问题……现中英双方虽正在边界上进行商谈,但双方达成相互能接受的意见是很困难的,倘若英方仍提出无理要求,吾等必须要献身于世间安乐的基础——佛教,决不能屈辱地等待。应遵照西藏共同签订的公约规定,坚决回击其无理的举动。为此,除在土鼠年所颁布的布告中所减轻的贵族差、兵役差、贫民差及铁兔年考察后颁布的减差条例之外,凡属政府、贵族、寺院之牧区,每六个差民中派一名服兵役,此外,各地区之人名年龄等,均须写成新的名册。遵照以往支兵差的办法或规例,把已列入新名册中的人,必须是各户成员,一并送到此处。如确系衰老、幼弱,应由精神饱满,真正能胜任者来替之,不准应付交差,敷衍塞责。关于武器、火药、子弹、火药线、一月薪饷等军需品,则遵照江孜雪巴在土鼠年颁布的规则办理。[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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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71 但西藏地方政府另一方面还幻想着能够进行和平谈判以阻止英军前进,因此并没有向驻扎在堆纳的孤立无援的英军发动进攻,而是不断地派代表要求英军退回亚东,再行谈判,但均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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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73 就这样,从1月到3月下旬,藏军与英军互相对峙,没有行动。藏军丧失了击退英军的有利时机,而英军却利用这段时间为更大规模的行动做准备。首先,英军利用这一空隙加强了后勤补给。自入藏以后,后勤补给一直是困扰英军最棘手的问题,麦克唐纳的主要精力都用在为远征军保障供给上。但到3月下旬,英军在堆纳屯集了大量军火、粮食、燃料,成为其向江孜进军的中间补给站。其次,利用不丹汤寨宗本乌金旺秋作“调解人”,暗中刺探西藏方面的军情,并在藏军中散布种种言论,以瓦解西藏军民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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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75 此时,清廷大臣的表现完全丧失了主权国家中央代表应有的立场,其所作所为当然也是奉清廷的旨意行事。2月11日,清中央新任驻藏大臣有泰抵达拉萨。有泰到任后,仍然奉行“战后而和”之策。3月14日,有泰照会印度总督,企图用替换谈判委员的方式,求得英人的谅解。但英印政府不予理睬。3月中旬,英军入侵江孜的部署基本完成,荣赫鹏便于3月21日照会有泰:“本大臣等定日开赴江孜,恭候驾临,面商一切,并请随带主权番官。再请贵大臣严饬藏番,本大臣等开赴江孜,途次不得妄动起衅。若果无状,以后遇事则大有为难矣。”[93]有泰急忙复照,再次申言不日亲赴边界谈判,要求英军切勿进军江孜。但这对早已做好准备的英国侵略者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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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68677 (一)古汝[94]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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