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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86 驻藏办事大臣联豫也是力阻赵尔丰入藏的。对联豫而言,赵尔丰被任命为驻藏大臣使他一人兼四职的格局被打破,意味着自己地位不稳。联豫略有小才,但嫉妒心极强,缺乏与同事、下属的合作精神。在藏期间,他曾与有泰、张荫棠、赵尔丰、温宗尧、钟颖等人共事过,其中,联氏与有泰间的构恶,张荫棠力辞帮办大臣之职及离藏,钟颖最后被杀,都与联氏有关,他实难脱干系。而赵氏之资历、才识、政绩,他更不能望其项背,赵氏如若入藏,联豫就不能作为清中央治藏政策的实际操作者。联豫为了一己私利,借西藏地方僧俗上层拒绝赵尔丰入藏为由,向清中央政府上奏以新军代替赵氏之边军入藏。于是,由于联豫拒赵入藏,加之藏人反对,结果赵尔丰只落得一个空衔虚位而已。赵尔丰任川滇边务大臣时,他最西边只到过察木多(今西藏昌都),其军队也只到过江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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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88 清廷改令川军入藏的缘由在军机处致驻藏大臣联豫及四川总督赵尔巽的一则电文中剖析得极为清楚:“川督皓电奏已进呈,查藏番自去年攻打三崖后,始终并未退兵,扬言阻止赵尔丰进藏,其狂悍情形自系有恃不恐。惟赵大臣尔丰从前办事既为番众积愤,自未便仍令入藏,致使他族借口。然今日藏地情形,介在强邻之间,意存首鼠观望,必须设法经营,以保边圉。前于光绪三十三年,联大臣曾有详陈藏中情形一疏,所拟办法颇有斟酌,拟即采择试办,但无兵不能惮压,多兵亦不相宜,拟先设兵三千人,由川督挑选精锐川兵一千,饷须极厚,械须极精,并派得力统领一员,带同营哨弁目数十员,率之入藏,归驻藏大臣节制调遣,作为驻藏大臣本标之兵。其士兵二千名,由联大臣就近选募,或照前奏募用三十九族之类及归化已久之番民,唯哨弁长必须川中调来,如此则藏中僧俗可资慑服,而饷需不致过巨,可期持久。赵尔丰即仍作为边务大臣,驻扎川境,仍可遥为藏中声援。学堂即照联大臣前奏,先从底处浅处办起,其余开垦、开矿等事,从容量力筹办。”[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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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90 综上所述,川军入藏在当时是必要的,清廷改派川军代替边军入藏也是符合西藏实际的。清朝决定派兵入藏既有替换涣散的前驻军的动机,又有迫使英军撤离的客观需要,同时还在西藏地方加强了国防,巩固了清廷的统治。实际上,这种影响也真正显示出来了。当时,英国和英印政府的一些官员对川军入藏颇为恼怒,他们感到了一种威胁,认为“衰弱的、半野蛮的西藏人”“为中国人——强悍的、警觉的、执着的邻居——所取代,有一天,他们会成为一支可畏的军事力量”。[27]加拿大历史学家谭·戈伦夫谈及此段历史时说:“大清帝国在最衰弱之时,却成功地恢复了在西藏所失去的权力和威望。”[28]这一评价似乎有些过于乐观,但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川军入藏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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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92 二 川军入藏,沿途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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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94 1909年(宣统元年),十三世达赖喇嘛返回西藏之时,驻藏大臣联豫正在藏中实行政治改革。与此同时,赵尔丰正在西康大力推行“改土归流”。赵尔丰在推行“改土归流”过程中,曾有过毁坏叛乱寺庙,处决叛乱僧人之举,西藏上层担心赵尔丰会剥夺西藏各大寺院的权力。另外,清政府在十三世达赖喇嘛离开北京,准备返藏的同时,对西藏地方又采取了两项重要措施:一是宣布任命赵尔丰为驻藏大臣兼川滇边务大臣,进驻昌都;二是由四川陆军中挑选精兵两千人,编为三营,由知府钟颖统率,1909年6月自成都出发,取道打箭炉、昌都,向拉萨挺进。赵尔丰兼任驻藏大臣和川军入藏,导致清朝政府与西藏僧俗上层的关系发展到最尖锐的对立阶段。赵尔丰的入藏,在十三世达赖喇嘛看来意味着西藏亦将实行改土归流,这不仅将会剥夺西藏贵族的权力,剥夺西藏各大寺庙的权力,还要剥夺十三世达赖喇嘛的统治权力,因此也引起了西藏上层的一致反对,并扬言如川军强行入藏,藏人将要派兵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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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96 1909年12月,西藏地方政府分别寄信给英印政府以及世界其他国家,此外,还向清中央政府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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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698 “中国人与西藏人尽管是一家人,但是中国官吏赵与驻藏大臣联豫对我们企划阴谋,不把我们的抗议文送给中国皇帝,而篡改它,改造成合乎自己的计划送出。彼等把军队送进西藏,想废止我们的宗教。因此,送电报给中国皇帝,请求中国皇帝阻止现在正在进军的军队。切望透过欧美各国使中国军撤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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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02 “我们不安、心碎的西藏人,送这封信给中国皇帝。外观看来似乎都很顺畅,但是,内部大虫正在啃食小虫。我们直率地行动,然而他们在不知不觉之间辜负我们。军队派遣到西藏,西藏人吃惊、担心。”[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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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06 (一)清政府坚持川军进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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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08 清中央没有理睬西藏上层的抗议,下令川军于1906年6月自四川出发进藏。1909年4月4日(宣统元年闰二月十四日),川督与驻藏大臣会衔奏复,建议以钟颖为统领,“于五月青草发生后”进兵;进兵路线“以大路为宜”。“枪械以川中最好者配给,并配给过山炮数尊,以壮军声”。[31]在饷需方面,他们认为“此举关系西陲大局,断难惜费”[32],将军饷都大大增加。清政府在得到答复后,于次日下达了谕旨,正式批准了这个进军计划,由此开始川军入藏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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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10 但是,到辛亥革命爆发时,四川地方所编练的新军数量也仅有一镇。[33]1910年,钟颖[34]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招募蜀中流民无赖千余人,组成陆军一协”[35],率之入藏。清廷派川军入藏的目的主要是维护国家主权,然而由于并未严格按照新军的标准进行招募[36],以致为日后西藏的动乱埋下了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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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12 1909年7月30日,四川总督赵尔巽因藏人反抗,曾向清政府请示,藏人在江卡练兵铸炮,声言抵抗川军入藏,必然引发战端。如果藏军抵抗,川军究竟是迎头痛击还是停战以另谋进军的办法。清政府给予的答复是:若藏人胆敢开衅抗阻,川军不能不示之以国威,相机剿办,决不可停顿半途,致误机宜。因为川军入藏的目的在镇服番情,将应行整顿革新的事宜,次第举办。[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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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14 赵尔巽领旨后,挑选川军三营,分别由管带陈庆、张葆初、陈渠珍统带,马兵40名,并备有新式机关炮一尊,由都司张鸿升统带。但是如前所述,这支军队主要以在凤凰山所练的分部新军及新募的市井无赖、破产农民等组成,官弁除少数陆军学堂毕业生外,皆亲信官佐。钟颖自己也因出身满洲贵族,托庇父荫,虽22岁就当上川军协统[38],但纨绔习气很深,“不学无术”,“浮躁跋扈,因亏空公款,大受舆论之攻击。不得已而率军入藏”。[39]故这支部队纪律废弛、毫无营规、放荡无绳。但在装备上,进藏川军却堪称当时第一流的。该军“编为步兵三营,骑兵一营,工程兵、炮兵、军乐队各一队,配有法国造管退大炮16门,机关枪24挺,并有长途电话,渡江铁驳等先进装备。全军1700人,号为一协,实为一标”。[40]为了支援川军入藏,清廷批准了赵尔丰在康区改土归流的计划,让其率军进驻巴塘,并将察木多(今西藏昌都)划归其管辖。命他继续将川边地区各土司地方改流设治,借为藏援。接到清廷旨意后,赵尔丰率军至德格,击败受到西藏地方支持的正与其兄争袭德格土司之位的昂翁降白仁青,使康北最大的德格土司“自愿”申请缴印改流。之后又孤立了西藏地方政府设在康区的据点——瞻对(今四川新龙)[41],使金沙江以东的藏族地区尽归川边,脱离了西藏地方之影响。接着,赵尔丰又以察木多已划归边务大臣管辖为由,请求将察木多以内的乍丫(今西藏察雅)、江卡(今西藏芒康)等地划入川边,并为了追剿“残匪”,派兵进占左贡、贡觉一带,为进藏川军扫清道路。与此同时,他还赶修打箭炉、巴塘至察木多之电报线路,在巴塘和德格囤集大量军粮、军备,以供入藏之需。[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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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16 1909年8月11日(宣统元年六月二十六日),经过半年的筹备,钟颖统率川军自成都起程入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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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18 四川总督赵尔巽于1909年8月21日(宣统元年七月初六)向清政府奏报了关于川军启程日期及行军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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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20 已于六月二十六日(8月11日)启程。进兵之路,察木多以内,拟取道德格至察。绕过江卡,以免横生事端;察木多以外,亦与联豫、温宗尧商定,取道类乌齐入三十九族[43],由三十九族入藏界至拉萨。[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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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22 后来,《申报》也刊登了川军进藏的情形:藏番即以江卡(今芒康)为扼要之地,拟各处调兵以资防守,赵尔丰亦知江卡为适中要道,距巴塘尤近,若川兵至此,藏人竟敢拦头迎击,内地蛮民势必大受震惊,故与川督商定改由德格至察木多(今昌都),驻藏大臣联豫亦拟定由察木多入三十九旗。[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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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24 可见,赵尔丰、联豫等人对于川军入藏的路线是做了较为周详的准备与考虑的。然而,这支装备精良的军队一经开拔,障碍横生,尤其以夫役逃亡一事最为苦恼。川藏间道路崎岖,本不易行进,加之入藏川军装备多、重武器多,辎重难行,军队所到之处四出拉夫,不少夫役或病或亡,虽奖赏丰厚,但沿途百姓恐被征调,纷纷逃避一空。致使“行李沿途遗弃,虽出重资,不能雇得一夫”。[46]故而军行迟缓,七月底始抵打箭炉(今四川康定),九月至德格,十月初至察木多,因为藏军在恩达聚阻,不敢贸然前进,于是留察木多等待支援。川军军纪败坏,沿途奴役藏族人民,连钟颖在自己的《传知录》中也记载,“乃查第一营自开拔后,途中用民间柴草,竟有不给偿者,且强拉番民背运,甚至殴打”[47],造成沿途部分藏民对入藏川军很反感,而噶厦方面秘密指示各地官员,组织民兵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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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26 (二)噶厦派兵阻击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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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28 为防止因川军入藏引起西藏地方惶恐,清朝令联豫晓谕西藏地方官员,川军入藏“系按照藏印通商条约办理商埠道中巡警,以为撤退英兵,保安清净藏地”,“拟于三商埠设立巡警,并护卫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俾黄教日盛,百姓安谧”,“专为弹压地方,保护开埠”,“因虑路程遥远之百姓不辨善恶,散布谣言,扰乱人心,滋生事端,使治下不安,故特颁布文告,以安民子心”。[48]清朝虽有上述说明,但噶厦得知川军进藏消息后,仍具合藏公禀给清廷,表示坚决反对。他们请求撤退川军,撤掉联豫、赵尔丰等人之职。并声言如果不允所请,“则藏众必将反叛”,“无论是何汉兵,终将拒阻”。[49]十三世达赖喇嘛在暗中指派“代本改桑坚参、硕第巴鲁朱、堪布降巴曲桑三人,潜运军械,在距察二站之恩达勒,调洛隆宗、硕般多、边坝各路之兵,屯聚数千人”[50],并明言训练藏兵,暗中调兵,唆使已归边务大臣管辖之察木多、丫乍等地藏兵抗旨撤台站,暗窥巴塘,以图阻截从巴塘到察木多之路。藏兵又从八宿向类乌齐派兵,驻察木多。另有大批藏兵集聚恩达,以阻川军进藏之路。川军不愿与藏军轻启兵衅,但藏兵的聚阻使清廷认为必须一战以示国威,旋即命令钟颖相机驱剿,“毋稍操切,万不可停顿半途,致误时机”,“能收能发,以资镇威为主”,又“边防尤不可忽”。[51]但年轻气盛没有战斗经验的钟颖,在藏兵聚集,战云密布的情势下,不知如何是好,不敢前行一步,也未排兵布阵。赵尔丰得知钟颖情况,知其统兵乏术,建议川督改派他人替代钟颖统领川军,但一时未能找到合适人选。川军仍由钟颖继续统领,而命赵尔丰率边军三营,进驻察木多,以督催护送川军前进。十月下旬,赵尔丰率军昼夜兼程,自德格冒雪驰赴察木多,先以偷袭之法,活捉了恩达藏军军官邓珠(即降巴曲桑),使恩达藏兵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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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30 据此,川军乘藏军南移由北路经类伍齐,由三十九族小道前进,绕开藏军聚集之江卡、恩达,取三十九族间道迅速径往西藏,边军驻察木多遥为声援。因江卡为适中要道,距巴塘尤近,若川军由江卡进藏,必与藏军相接战,则巴塘等地之民众,悉将震惊,人心惶恐,故川军避开江卡,避免与藏军发生军事冲突,以期军行迅速。赵尔丰事前已招抚了三十九族总百户丹珍汪都,命他准备柴草迎接。驻藏大臣联豫也派有专人在三十九族调士兵配合,故川军一路颇顺利,直抵拉里。三十九族为边务大臣管理,方便支应物资,乌拉足用。当川军先头部队至察木多,藏军仍据察木多以西之恩达、类乌齐一带聚兵堵截,复闯入察木多,焚烧川军粮饷,杀戕官兵,打伤向导。川军到达江达时,达赖喇嘛尚在调工布之兵,在江卡、墨竹工卡地方阻截,并派理塘之大土司及德格土司各率士兵助藏军,这是藏军组织的最后一次抵抗,藏军进行了顽强的战斗。十二月中,藏兵在江达“肆行抢掳,焚毁汉民房舍四百余家,杀毙台站汉兵民三名,又幼孩一名……在汛储备军粮,亦为烬”。[52]因这里距拉萨较近,联豫唯恐遭到藏兵的袭击,十分恐慌,急电令钟颖率部加速前进。但钟颖此时兵分六队,只有前锋方到拉萨。于是,联豫又电请边军支援,赵尔丰急调正在硕、洛、边的三个营,迅速开拔前进。复饬川督派来之中路第一军统领张继良,分督各营自察木多填扎至边坝一带。时值隆冬,大雪封山,边军兼程前进,“乌拉倒毙甚多,军士冻坏手脚及感风寒疾者数十人”。“及抵江达,乌拉存者不及一半”。[53]在川、边两军的夹击下,江达藏军大败,奔逃于山中。川军不及搜索,继续前进,又在堆达及乌斯江两处与藏兵小有接触,彼此伤亡不大。清中央政府在接到江达一役“迫杀三十余里,阵毙百余名,生擒二十余人”的报告后,立即命令“传谕各将领,相机因应,剿抚兼施,勿得过事诛戮”。[54]其实,当时除工布地区尚有部分藏兵据守外,川军一路并无阻挡之人了。最终藏军被击溃,江达战役胜利,使拉萨门户大开。钟颖派骑兵40名为前驱,且战且进。1910年2月12日(宣统二年一月三日)川军先头部队安抵拉萨。其后,川军各部陆续抵达拉萨。川军入藏严申纪律,“益加严行约束部众,毋得稍有滋扰,以免借口,而圃民心”。但是,驻藏大臣联豫的卫队在拉萨城中鸣枪,射杀西藏官员,引起慌乱。由于工布仍聚兵未服,赵尔丰所率边军仍暂时驻扎江卡,以视其变,当藏内形势稳定后返回昌都。[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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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32 西藏地方为反对川军入藏前后调集数千藏兵,在抵抗川军的战斗中却表现不尽如其意,毫无战斗力可言。究其原因是因为西藏地方和祖国大家庭千百年来形成的不可分裂的亲密关系,在广大西藏人民心中深深植根。虽然由于清末中央政府对藏政策的一再失误,彼此形成了一些隔阂。但这与长期以来中央与西藏地方深厚的关系相比,只是暂时的,其影响力有限,不可能动摇到西藏人民对中央政府的根本态度。故这些被征调来的藏军并不敢,也不愿拿起刀枪公然反对中央政府。西藏地方之所以武装聚阻川军入藏,除了迫于专制压力之外,还认为这是联豫、赵尔丰等人背着清朝大皇帝干的,只要清朝皇帝明白了,就会将川军撤回的。故聚兵恩达之初,藏军首领邓珠曾邀请钟颖“单骑往见”,拟向钟说明苦衷。[56]后来川军管带陈渠珍前往侦察被俘,邓珠以礼相待,再三请他向赵尔丰转达他是不得已而统兵出藏,并写信请“允以三日为期,撤退藏兵”。[57]正因为如此,赵尔丰之偷袭才得成功。据当时目击者述,当边军冲入恩达时,见藏军“帐幕林立,号火满山,正在酣睡”[58],毫无战斗准备之态。很明显,这是邓珠确知川军是奉命而来后,已准备撤兵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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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71734 川军入藏旨在整顿藏务,防止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干涉,巩固国家的西南边防。阻止川军入藏,是西藏上层亲英势力做出的行为,故藏军内部多“面从心违,藏官虽日集兵,而民实无斗志”。[59]且藏官噶伦边觉多吉等人已久为藏人所侧目,当驻恩达之藏官噶伦邓珠被俘释放,百姓皆因不愿战而纷纷溃退。正如当时清朝边疆官员所言,“盖此以之抗阻大兵,不惟藏中百姓不愿,即喇嘛多怨言,皆以与朝廷相抗为非”[60],又如驻藏大臣联豫函称布赉绷寺(哲蚌寺)堪布为最恭顺,川军到后,毫无猜疑,“皆言虽系藏属,仍是朝廷百姓,受豢养二百余年,岂肯背叛”,因藏官威迫,“不敢相抗”[61],又如事后藏商赴打箭炉买茶,言及此次抗拒川军“系出于达赖一二心腹,强迫百姓出兵力”。[62]不仅民众毫无斗志,人数居拉萨三大寺之首的哲蚌寺“各堪布独能约束僧侣,表其恭顺。达赖唆使番官,百计诱令邦(帮)兵,该堪布等力斥其非,毅然却之。且时以番党阴谋密告(驻藏大臣)……因之色拉、噶勒丹(即甘丹寺——引者按)两寺僧众,遂亦多不附和(叛乱)”。[63]可见阻止川军入藏是违背西藏僧俗意愿的,只是少数藏官所为。川军之所以迅速进至拉萨,很大程度是因为被西藏地方政府强迫征调为兵的群众不愿与中央为敌,有厌战情绪,而即使是西藏上层人士也对与清中央公开对抗和决裂持犹豫态度,只有一部分亲英分子坚决抵抗川军入藏,这才有了恩达的不战而退和川军在江达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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