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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世达赖喇嘛得知谢国梁病故的噩耗后,立即电告蒙藏委员会,即饬备全套衣衾棺木,照汉族人丧制妥为盛殓,并令擦绒主持丧事,复由汉族百余人齐集吊祭,诵经三日,安葬拉萨东山之汉族墓地。[176]谢国梁力争入藏解决藏事,58岁始如愿以偿,不顾年高体弱,携子赴藏,父子皆为和解藏事而献身,后人深为敬仰,其爱国精神令人感动。国民政府蒙藏委员会曾在致谢十三世达赖喇嘛电中谓:“谢专员为国捐躯,深堪悯恻,现正由敝会呈请中央从优抚恤,并拟在京开会追悼,以资纪念。”[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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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谭云山与达赖见面,面交谢国梁入藏时所带的信函与礼品,并代表政府加以慰问。“达赖极为喜悦,除对云山私人恳恳安慰外,并极表示倾向中央之意”。[178]谭云山又以中央名义,赠送三大寺熬茶布施。并将国民政府《解决西藏方案》11条,交与达赖喇嘛讨论。其要点是:“一、西藏对中央应恢复原来密切关系;二、西藏不得与外国发生政治关系;三、西藏与外国旧订之约,应提请国民政府处理;四、达赖应欢迎班禅回藏;五、达赖应将占领西康各县完全交还国民政府;六、西藏外交及军事重大事项应由国民政府负责办理;七、国民政府允许西藏有完全自治权;八、达赖、班禅在西藏政教上之权利概仍其旧;九、国民政府派专员常川驻藏,办理藏内事务;十、西藏得在京设立办事处,并由国民政府酌给办公费;十一、此次尼藏交涉由国民政府特派员秉公办理。”[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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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条款,除第十条外,多数没有得到西藏地方政府的同意,谭云山就此在给中央的报告中,表达了自己对藏事的看法:“谢故委员随身带有国民政府令蒙藏委员会训令第一九七号一件,上列有解决中藏问题条件十一款。愚见以为最重要之点,须认为西藏为中国之一部,南京中央政府为中国全国(合汉满藏蒙回)之中央政府,中藏关系乃国家与地方或特区域之关系,非国与国关系。此次交涉乃中央政府与西藏地方之交涉,非国际交涉。所谓解决中藏问题即解决中央与西藏地方联络统一合作,以共谋国是之问题。此点确定,则细则条款殊不必争执,否则条款虽多,恐转无益也,未知当否?”[180]谭的观点颇有见地,抓住了西藏问题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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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2月15日,谭云山离藏,在返抵加尔各答谈及西藏情形时称“藏内对于五族共和已有相当认识,对于三民主义则全未闻知”;“在拉萨已住六十多天,极蒙达赖优待,并承留住西藏效力”。“在拉萨时常与达赖之宠臣坚色公批拉(土丹贡培)谈话,藉以讲解三民主义及驳斥英前政务官贝尔所著《西藏史》一书内关系之点,以破彼仰赖英人之观念,凡所讲者,均由公批拉译呈达赖查阅。再与谈话者即米鲁甲波,官名札萨……对于我国极表忠忱。其言曰西藏与中国一家,谁皆知道,趁余未死之前,余愿观和好之事赶快办好”。他在随后向国民政府报告西藏现状时,称:“从多方面观察,达赖确实有倾向中央与希望早日解决中藏问题之意。其政府人物向分亲英、亲汉两派,但现在均多变方向,趋慕中央。至西藏人民一致希望中藏和好,中央有所救济。”[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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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6月30日,谭云山由印经香港来到南京,转呈达赖致蒋主席及马委员长的信函。7月8日,谭向国民政府条陈《藏事意见》7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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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确立对藏政策,可分三点:①对英交涉之外交宜采极端强硬政策,按西藏外交关系最密切者厥为英国,素来我国政府治藏之计划每为英人阻梗,而当局亦每以英人是畏。其实英人在藏并无何等势力,现在时势转变,英人对于西藏已不能有所作为,尤以印度革命勃兴,英人自顾不暇,尤无力及于西藏,故今后政府解决西藏问题宜直接了当径与藏政府办理,再不必顾虑英人,更不可再与英人交涉,有所迁就。万一彼一时纵有危言,亦可置之不理,断不足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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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对于西藏政府则宜采怀柔方法,现西藏政府自达赖以下均有倾向中央之意,我政府应感之以恩义,明之以利害,示之以威信,使其诚心悦服,自然来归,万不可施以压迫,骤用武力,激之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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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对于西藏内部之争,宜采大公无私态度,用相当有效方法使双方和好,切不可执言片面之词,偏袒任何一方,否则于任何方面皆无益处,国事前途反生障碍,爱之反所以害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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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应速派专员驻藏……随时宣达中央德旨及内地情形,一面并可监视外人行动,使之无所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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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应奖励藏人……对于西藏政府中之重要人物,自达赖以下宜给以相当荣衔使之悦慰,对于人民及喇嘛僧众宜与以小惠,使之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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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宜宣传主义……现西藏内地对于中央之主义、政策可谓全不明了,云山在拉萨时曾试找一部《三民主义》亦无有,故对于中央与国内情形多成隔膜,甚至发生种种误会,更易为外人反宣传。若能将三民主义及中央一切政策使之明了,则民心自然更易归服,其效能胜于刀兵枪炮多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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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应开设学校。前条所谓宣传主义,尚是一时治标之法,而根本要图则在振兴教育。现在西藏几无教育之可言,拉萨一埠并无一所学校。故我政府急应在首都办一西藏学院,一面收纳藏人子弟加以教化,使为内用;一面兼收内地有志边务青年施以训练,使往开化。并宜在拉萨及藏内各要地,次第分设学校,以广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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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应兴办交通。西藏远处西陲,地势险阻,交通不便。如云山此次随谢专员进藏须假道印度,秘密乔装,受尽种种痛苦,以本国人前往本国领土,须假道外国,已属一种耻辱,且假道外国而须秘密乔装,更是耻辱上复加耻辱。而寄往拉萨之函电,又须由印度经过,种种不自主与不自由,实堪令人痛哭。故我政府急应设法兴办西藏与国内交通,先设邮电直通拉萨及藏内各要地,收回英人在藏所设邮电权……如此不但权利可以收回,国土容易保守,即上述耻辱亦可一雪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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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应解决目前之康藏纠纷……我政府急应一面严电达赖制止军事行动,一面饬令边军严为防备,然后会同达赖调查生事真相,加以公正处置,并趁此解决中藏一切问题,免生后虞。近阅报载有人主张惩治达赖,此层须请政府详细考虑,郑重其事。在前清末年曾褫夺达赖名号,加以惩治,但西藏人民仍信仰达赖如故,不但毫无效果,且徒损威信,前车可鉴,不可不慎也。[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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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云山的这篇《藏事意见》书,切中时局,颇为中肯,明确对藏政策的前两个要点,更是高人一筹,其中的多项建议,也为以后国民政府所采纳。而四、五、六三个要点更是具有高瞻远瞩的战略意义,对于维护祖国统一、加强民族团结,实现中央政府对藏主权都具有重要作用。但是,由于当时的政治、经济、科学技术等条件的限制,这些意见都无法实现。只有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这些建议才得以实现,并在此基础上有了巨大的提高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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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唐麦·顿珠次仁:《西藏拉萨初建水电站的尝试》,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5辑,1985,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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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在本课题组三次讨论中,喜饶尼玛等专家都持有这种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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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E.Richardson,High Peaks,Pure Earth,Serindia:Publications,1998,p.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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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http://baike.baidu.com/view/424664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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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少逸:《拉萨见闻记》,商务印书馆,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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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十三世达赖喇嘛传》,孟庆芬译《十三世达赖喇嘛向各寺庙和宗谿发布之训令》,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西藏自治区档案馆编《西藏社会历史藏文档案资料译文集》,中国藏学出版社,1997,第55~5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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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十三世达赖喇嘛年谱》,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西藏文史资料选辑》第11辑,民族出版社,1989,第1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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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永系”是一种统一的田赋性质负担,以征收实物为主,同时摊派差役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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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差巴,意为支差者,是领种地方政府的差地,为地方政府和所属农奴主支差的人,地位高于堆穷。堆穷,意为小户,主要指耕种农奴主及其代理人分给的少量份地,为农奴主及其代理人支差的农奴。堆穷多由差巴下降而来,也有一部分是外来的逃亡户。差巴中的富裕户和堆穷中的个别户,由于占有较多的生产资料,并转嫁其负担于贫苦农奴和奴隶,而使其阶级地位上升为农奴主代理人。在阶级分化中,差巴可以下降为堆穷,堆穷可以上升为差巴,但差巴下降为堆穷的居多。差巴和堆穷破产后,还会下降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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