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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以来,饱经离乱的回鹘已四分五裂,自中亚、新疆至河西走廊等地均有散布,除葱岭西回鹘与高昌回鹘外,河西及周边地区尚有甘州回鹘、沙州回鹘、肃州回鹘、贺兰山回鹘、合罗川回鹘乃至秦州回鹘等,均自立酋长,不相统属。在河西回鹘诸部中,以甘州回鹘势力最为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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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五代直至宋初,各地回鹘均呈现出君弱臣强的局面,其中尤以甘州回鹘为最甚。《旧唐书》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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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裔居甘州,君微臣强,无复昔日之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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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宋代,回鹘君弱臣强的问题更加突出,诸如可汗嗣立等大事,九宰相都拥有很大的权力。如夜落纥死后,由其子夜落隔归化嗣位,在封建社会中,这是皇家内部之事,顺理成章。然而,从史书的记载看,九宰相在他的继立问题上拥有很大的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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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宋大中祥符九年,1016年),[回鹘]使来朝贡,言夜落隔卒,九宰相诸部落奉夜落隔归化为可汗王,领国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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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隔归化云:“父夜落纥今年三月沦谢,九宰相诸部落首领奉臣为回鹘王子。勾当昨临事务,惟望朝廷昭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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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隐约可以看出,九宰相对可汗的继立在一定程度上拥有予夺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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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各部首领拥兵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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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回鹘汗国的灭亡,要因之一即归于各部首领的拥兵自重。西迁甘州后,这种状况依然未见大的改观。史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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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差东西四姓部落头首,领兵于西凉府相杀,践其帐舍百余,杀贼二百余人,夺到鞍马牛羊不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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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姓部落头领都手握兵权,甘州回鹘对西夏的战争,即有赖于这些部落首领的支持与出兵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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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封建领主各自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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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回鹘汗国时代,“有十一都督。九姓部落,一部落置一都督,于本族中选有人望者为之。”[5]都督即部落长,亦即《松漠纪闻》所说的“君长”,各部落相对独立,都督拥有很大的权力。这些氏族社会的残余在其西迁后还继续得以保留,因而出现甘州回鹘国使、可汗使、公主使甚至宰相使同行入贡中原的稀见事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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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年(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夜落纥、宝物公主及没孤公主、娑温宰相各遣使来贡。[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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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祥符九年]十二月,甘州回鹘可汗夜落隔归化及宝物公主、宰相索温守贵等,遣使都督翟福等来贡马及玉、香药,赐衣冠、器币、缗钱有差。[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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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松散的各自为政的封建领主军事联合体制,面对的是复杂的政治斗争局面,难以适应形势的需要,故而在对外战争中,经常处于兵力不足、设防空虚的状态。[8]元昊之所以能够以一场偷袭而彻底颠覆甘州回鹘王国,原因就在于诸部兵未能对汗庭起到屏障作用,致使西夏并兵可以长驱直入,直捣汗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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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职官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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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鹘在西迁以前,因受到唐朝政治、文化的影响,其官制已有宰相、都督、将军、司马等称号。甘州回鹘时期的职官称谓,史书未见系统记载,但从史书中零星出现的官号看,主要继承了漠北回鹘汗国时期的传统,同时又有所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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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国最高统治者称可汗(Qaγan)。可汗,又称大汗或汗,古代北亚游牧民族柔然、突厥、吐谷浑、铁勒、回鹘、契丹、蒙古等建立的汗国,其最高统治者皆称可汗。可汗作为一国之主的称号,最早始于402年。是年,柔然首领社崘统一漠北,自称可汗,“犹言皇帝”。[9]甘州回鹘可汗常被称为“圣天可汗”或“天可汗”,前者如敦煌莫高窟第108窟主室南壁有出适敦煌翟氏的甘州回鹘可汗女的题名:“故侄女第十四小娘子是北方大回[鹘]国圣天可汗的孙一心供养。”[10]后者如P. 3633《辛未年(911)七月沙州百姓一万人上回鹘大圣天可汗状》,也同样把甘州回鹘统治者称作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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