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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清)杨迦怿:《茂州志·里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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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清)吴羹梅修,(清)周祚峄纂:《直隶理番厅志》卷四,《边防夷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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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由寨名及地理位置追探,我们可以肯定至少在“大姓云昌寨土司”与“玾竹寺寨土司”属下有许多村寨民众,其后裔现在说的是“羌语”,也是“羌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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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明史》卷三一一,《四川土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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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杨钧衡等修:《民国北川县志》,成都:巴蜀书社,1992,第524—5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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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相反地,当前羌族知识分子重述这些故事,是借此记忆证明北川人原来就是“少数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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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上五寨等地残存的这一点“羌番”根子,在后来北川之羌族认同“恢复”上,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其过程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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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Thomas Torrance, The History, Customs and Religion of the Ch’iang, p.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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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Thomas Torrance, China’s First Missionaries: Ancient Israelites, London: Thynne & Co. Ltd., 1937, p.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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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Thomas Torrance, The History, Customs and Religion of the Ch’iang, 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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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譬如他说,土著宣称他们的语言不同于“戎人”(Rong)与“藏人”(Tibetan)的语言;见Thomas Torrance, The History, Customs and Religion of the Ch’iang, p.15。但据我的田野调查,老一辈“尔玛”过去只是认为,他们的语言与“赤部”或“识别”不同;他们心目中并没有羌族、戎人或藏人的概念。而“赤部”与“识别”虽主要指今之嘉绒藏族、黑水藏族与草地藏族,但也经常包括今日“羌族”的祖先。见本书第三章有关“尔玛认同”的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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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本文所引为手书稿本,《松、理、懋、茂、汶:五县三屯情况调査》,汶川县志办公室藏;另有一修改后的版本,见张雪崖:《松理懋茂汶屯殖区现状》,《开发西北》第2卷第4期,1934,第19—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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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教育部蒙藏教育司:《川西调査记》,教育部蒙藏教育司出版,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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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胡鉴民:《羌民的经济活动形式》,《民族学研究集刊》1944年第4期,第43—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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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闻宥:《川西羌语之初步分析》,《华西协和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集刊》1941年第2期,第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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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虽然黑水芦花以东人群后来被识别为“藏族”,但其语言在语言学上仍被认为是“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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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这并不是说所有的西方学者或传教士都曾欲将“羌民”变成西方人的后裔,或者所有汉人学者都强调“羌民”与汉族间的亲近关系。至少,葛维汉曾反驳陶然士以羌民为以色列人后裔之说,而胡鉴民从经济生态角度,则认为羌民是在西藏民族文化圈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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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在汉藏之间:川西羌族的历史人类学研究 第七章 本土根基历史:弟兄祖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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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历史文献中,记录异族本土观点历史的资料极少。这些少数的“土著历史”,又常在汉文化的历史理性下,或经记录、书写者的转译、修饰而扭曲,或被归类为“神话传说”而受忽略。然而,这些“不真实的历史”或“神话传说”并非没有研究价值。对于一族群所宣称的共同起源,我们不只是想知道历史事实(historical facts),更想由人们对“过去”的记忆(历史记忆)与表述,也就是由历史叙事(narrative)与文类(genre)中了解造成这些记忆与表述的社会与历史本相(social and historical reali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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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思考、探索“土著文化”的学者,也常陷于一种学术想象之中——想象、寻找与建构一全然不受外界影响的土著社会。成书于战国时的《国语》,记载了一段一位被华夏认为是“戎”的异族领袖所说的话。这位“姜戎氏”说:秦惠公说,我们这些戎人是“四岳”的后裔。如果此记载确实,这显示当时的秦人或华夏曾建构戎人的族源,并将此记忆播入与他们往来密切的戎人之中。在此,我们可以思考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本土历史”?接受、融会外来历史知识后,土著所相信的历史是否还算是本土历史?对此,我的观点是:并没有绝对不变的或纯粹的“土著”,也没有不变的、单一的、可免于外界影响的“本土历史”。在与外界接触中,“本土历史”有其变易与多样性,也因此造成一个族群本质的不断变迁,其内部各次群体间的结构特质也不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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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晋时期被华夏称作“羌”的黄河上游土著,其本土历史曾被记录在《后汉书·西羌传》中。根据此“传说”,羌人(河湟西羌)的文明开创祖名为“无戈爰剑”,一位由秦国脱逃的戎人奴隶。他到此地后,由于一些神迹而使得土著臣服,并与一受割鼻刑罚的土著女子成婚,教导羌人种田、狩猎。这个“传说”可能是基于当时某一河湟羌人部落的本土历史,添加些汉人的历史想象以与中原“秦人驱戎”之历史记忆接轨,进而成为一种华夏心目中的“化夷传说”1。在类似的华夏建构之化夷传说中,一位殷王子“箕子”至朝鲜而教化了东夷,一位周王子“太伯”至吴而教化了荆蛮。2《西羌传》又记载,羌人是“三苗”的后裔,也是羌姓的一个支族;在舜帝驱逐“四凶”时,一族人被远远逐到黄河上游地区。这段历史叙事说明了黄河上游羌人的由来。姜姓的始祖炎帝,则是曾败于黄帝之手的古代帝王,将边缘异族的族源溯及历史或失败者,这也是华夏历史书写传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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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清楚历史上有多少被称作“羌”的人群曾接受这些历史记忆。但至少魏晋时期,许多迁入关中的羌人豪酋家族自称是“黄帝之裔”而非“炎帝之裔”。如南安赤亭羌人,姚弋仲,据称是有虞氏之苗裔。3钳耳家族,自称祖源为“周王子晋之后,避地西戎,世为君长”4。另一关中羌人巨姓——党姓家族,也自称是夏后氏之后。5无论是大禹之后、高阳氏之后、夏后氏之后、有虞氏之后或某位周王子之后,在文献所蕴含之社会记忆中都是黄帝有熊氏之后裔。这些例子显示,以上羌人世家大族都假借一些华夏历史,刻意忽略一些华夏历史,并遗忘本土历史记忆,以将自己变成黄帝后裔。他们借此成为华夏的一分子,也造成前章所述的华夏边缘的漂移与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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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问题是:被华夏称为“羌人”的人群,在接受“羌人”这个称号而自称“羌人”,或假借华夏祖源而自称“汉人”之前,他们的本土认同体系为何?以及什么样的“本土历史”支持这样的本土认同体系?什么样的新“本土历史”,使“羌人”新的本土认同体系合理化?由于古史中羌人自身记忆缺乏,除了前引汉晋时期关中羌人世族的例子外,我们很难找到这方面的资料来回答上述问题。正因如此,近代以来“羌人地带上的最后羌人”——岷江上游与北川地区村寨人群——之本土历史记忆与认同及其变迁,在研究上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它们提供了一个实际的例子,让我们了解被华夏视为“羌人”者,在成为“羌人”之前的历史记忆和认同体系,及“羌人”如何接受、选择与糅合外来知识以建立新的历史记忆与认同,以及这些新、旧历史记忆所隐喻的族群本质及其变迁。这些“本土历史”也让我们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究竟什么是“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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