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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特·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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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他们不但抢劫,还残忍地对我实行暴力,把我压跪在地上后仍不甘心,又踢伤了我的腹部和腰部,以致我身上的那些地方都出现了淤青。他们的力道太大,我的手臂被扭得厉害,以致几天都没办法把手举起来,连头都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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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遭受侮辱的过程中,一直在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惹怒这两个人。假如我把他们激怒,很可能被他们打成重伤,那样他们为了逃脱惩罚,很可能直接把我从十六楼扔到窗外,然后让人们认为我是自杀身亡。我很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出人意料的是,我所担心的事果然在东京发生了,时间距离我被袭不到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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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詹姆斯·M·考克斯是一名路透社的记者,东京的日本警察对他实施了刑罚,将他摧残致死后,又把他的尸体扔到了警察总部大楼的外面,接下来向外界公布说,该记者承认了他的身份是英国间谍,之后为逃过刑罚就跳了楼,结果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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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件事,我仍然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当时日本政府对待此事时的无能为力,也会因为他们的做法感到可笑。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日本官员当时不但不想负责,还想侮辱我的人格,我为此愤怒不已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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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袭的那天晚上,他们走后不久,我就到了大厦管理处,把事情告诉了值班人员,并且请他派人封锁大厦所有的出口,绝不能让歹徒逃走。只是这样做并没有将他们抓获。对此,警方的猜测是,两名歹徒一定是认识大厦中低楼层的住户,他们得以藏身其中,等到天亮以后,他们又重新装扮一番,也许又穿上了军装,就大模大样地从门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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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完警之后,我紧接着又给鹤见打了电话,他是日本外交官,和我住在同一所公寓,只是低两层。他来到我的住所查看了情况,他是两名歹徒离开后第一个计入我住所的人。后来,日本领事馆的警察和公共租界内英籍以及华籍探员也陆续赶到。他们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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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产生的影响很大,它不仅成为中国境内各家报纸炒作的对象,还被世界各地的报纸大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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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闹得人尽皆知时,竟然还有人说:“假如真的有所谓的‘阿班案件’发生……”说这话的是日本大使馆的发言人鹤见,他当时正在举行日方新闻招待会,时间是7月24日。一名美国记者向鹤见询问阿班事件的进展时,他作了以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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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刚刚换了一位新的日本外务大臣,名字叫松冈洋右,和我是多年的好朋友。我给他写了一封信,让我的私人信使送了过去。在信中我首先对他的高升表示了祝贺,然后提出,希望他能够插手我的事,希望日本驻上海发言人诋毁我名誉的事情不再发生。松冈的立场一直很坚定,他支持和美国亲善,后来我才发现这是以前的松冈,写信时我还不知道。他当时已经改变立场,站在了军国主义的立场上,他不但坚决反对美国,而且变得特别支持轴心国。在后来的两个月中,他还竟然亲自和德意两国签订了协议,组成了军事同盟。我写给松冈的原信摘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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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海,1940年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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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冈先生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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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阁下荣升的消息,本人真是欣喜异常,不仅为阁下本人感到高兴,还为贵国和我国感到高兴。我应该先向哪一方表示祝贺呢?不如,同时向三方表达我的祝贺之意吧。记得我曾经多次提到,非常希望阁下成为外务大臣或是首相,阁下应该还记得吧?没想到,我果然如愿以偿了,还是在现今如此重要的时刻。阁下能够被这般重用,真替您感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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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庆贺之后,我还要遗憾地告诉您,接下来要讲的是一个很严肃的话题,这件事让人很是痛心。日本驻上海大使馆发言人为了侮辱本人的人格,竭尽所能地败坏本人名声,特盼阁下能制止他的行为。当然,相信阁下已经猜到,我所说的正是鹤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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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向阁下讲述繁琐的细节,以免惹阁下厌烦,只是想对鹤见先生在公开记者会上所说的话表示强烈抗议,他的用词和他处理“阿班案件”的方式方法都有严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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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召开的日方新闻招待会上,鹤见面对全世界新闻媒体在提到我的事时使用了侮辱性的语言,他的原话是:“假如真的有所谓的‘阿班案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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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中,有不少日本报社和通讯社的记者告诉我说,最近几次召开的日本传媒记者会上,鹤见不止一次在会上宣称,根本就没有什么“阿班案件”,那全是编造出来的。大家如果想知道真实内幕,他会在十年后的回忆录中写出来。他还说,阿班不是为了给新书造势,就是不想退还纽约Doubleday出版社的五百美元预付稿费,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按照约定的时间完成书稿,肯定是为了解决这其中的一个问题,所以才会“编造”一宗“阿班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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