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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55 老舍在小说《四世同堂》有这样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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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57 “七七”抗战那一年,祁老太爷已经七十五岁,他必须给长孙媳妇,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日本鬼子又闹事哪,哼闹去吧,庚子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城,连皇上都跑了,也没把我的脑袋掰了去呀,八国都不行,单是几个日本小鬼,还能有什么蹦儿,咱们这是宝地,多大的乱子也过不去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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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59 1937年7月28日,黄昏后,炮火的声音越来越剧烈。那天晚上,北平城的百姓都没有睡好觉。接近天亮的时候,枪炮声逐渐稀落了。第二天起来一看,街上的巡警没有了,岗亭里的警察也不见了。刘良惠记得那天保甲长通知每家派一个人,来欢迎日军入城。“每个人都发了写着‘东亚新秩序’、‘中日友好’等字眼的小红旗,还让中国人打着旗欢迎日军进城。日本人进城都是骑兵,骑着大洋马,戴着钢盔,带着战刀,有股骄傲的劲儿,更多的是威慑力,老百姓也不敢不去。”刘良惠老人回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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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61 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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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63 古代统治者通过户籍编制来统治人民的制度。若干家编作一甲,若干甲编作一保。保设保长,甲设甲长。这样有利于统治者对人民实行层层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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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65 这里提到的保甲制度是民国保甲制度,蒋介石在“剿共”期间试行,1934年由“剿匪”区推向全国,10户为甲,10甲为保,甲保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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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67 北平沦陷后,城门紧闭,教室里已没有了《礼记·礼运》的读书声,取而代之的是学生们刚刚学会的日本国歌。和东北一样,北京也修改了时间差,以东京时间为准。古老的城墙圈起了上百万的亡国奴,只是曾经守卫卢沟桥的士兵背着大刀的形象依旧化成了一种绝不屈服的精神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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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69 1937年8月的一天,北平的人们奔走相告一个从广播里偷听到的好消息:卢沟桥事变后,日本大举进攻上海,军事委员会蒋委员长下了总攻击令,中日之间的战争全面爆发。国难当头,曾经兵戈相见、不同派系的部队尽弃前嫌。狭长的淞沪战场上,几乎没有可以防守的天然屏障,70多万中国军人全凭血肉之躯誓不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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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71 当时,日本人每打下一座城市,就会在崇文门的广场上放一个大气球,气球尾带上写着某某地方陷落了,还会要求老百姓去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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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73 老舍先生在《四世同堂》里有这样的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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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75 北平特有的秋晴里走着一队队的男女学生——以他们的小小的,天真的心,去收容历史上未曾有过的耻辱!他们没法子抵抗。他们在不久之前都听过敌人的炮声与炸弹声,都看见过敌人的坦克车队在大街上示威,他们知道他们的父兄师长都不打算抵抗。他们只能低着头为敌人去游行。他们的手中的小旗上写着“大日本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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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77 一个月后,广播电台上的大气球又骄傲地升起来,北平人不敢仰视,因为上面写着:庆祝南京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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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79 不堪忍受亡国屈辱的何兆武和家人踏上了逃亡的路程。那天天气很凉,他和家人一早就到了火车站,平时总是乱哄哄的火车站,那天却非常奇怪。火车站里虽然人也很多,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没有人一样。“那是一种死寂的可怕,好像一根针掉到地上你都听得见,那个时候就感觉到一种亡国的痛苦。”何兆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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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81 同样生活在北平的阮崇武没有离开,他和沦陷区的人们要面对的除了寒冷还有饥饿。随着战线的拉长,战争物资变得日益紧缺,日军开始掠夺沦陷区人们仅能糊口的粮食。开始的时候,北平的百姓还有馒头、大米吃,后来就吃棒子面了,再后来连棒子面也没有了,就成混合面了。混合面就是树皮、杂粮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磨在一起,这些本来是牲口吃的东西,竟然成了老百姓抵抗饥饿的唯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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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83 “不知道沦陷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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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85 与北京相比,上海的状况要相对好一些。虽然上海也失守了,但英、美、法等国此时并没有对日宣战,因此日军只是驻扎在租界区外,而租界区内虽然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却仍然车水马龙、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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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87 生活在上海租界区的倪维斗这年只有5岁,偶尔能吃上一顿饱饭是他所能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他说:“我们吃香肠,妈妈说一个人不能吃一根,只能吃半根;咸鸭蛋一般来说最多半个,不能四兄弟一人一个,都希望吃黄,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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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89 这种相对的稳定使得数十万难民涌入租界。仓促逃命的难民,大多无处栖身,只能睡在马路上。冬日的上海下起了小雨,气温降到了零下摄氏几度。一周后,因为寒冷和饥饿倒毙在法租界马路上的尸体已经多达100多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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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91 作家张爱玲在散文《我看苏青》中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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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93 这是乱世,晚烟里上海的边线微微起伏,虽没有山,也像是层峦叠嶂,我想许多人的命运连我在内的,有一种郁郁苍苍的身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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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95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对英、美宣战,随即占领英、美、法等国在上海的租界,把住在法租界的英国人、美国人和法国人都赶到了集中营,以前不能进入租界区的日本人全部到了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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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97 潘琪记得那时候老师经常提醒她们,早上上学时走到有日本人的地方要低头。她说:“那时候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沦陷是什么意思,但是总的来说,就感觉到日本人欺负我们。”有一件事倪维斗记得很清楚,他说:“我妈妈有一次,从马路上过桥的时候,大概走的路不对,被日本兵打了好几个耳刮子,回来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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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499 连租界区这个最后的避难所也没有了,倪维斗的母亲带着他们兄妹四人和许多难民一起,踏上逃亡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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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501 也是在这一年,阮崇武和家人也逃离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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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39503 颠沛流离的逃亡,不弃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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