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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田骏、田代皖一郎、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矶谷廉介……甚至当年在沈阳“喝醉”的建川美次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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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贤二去的次数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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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最初学的是怎么搞情报,以后也一直跑这个口儿。在张作霖死前三个月当上了他的顾问,但还没等发挥什么作用,“主人”就被河本炸死了。后来,他又在天津混过一段时间,九一八事变前被调到沈阳特务机关长的位子上。事变爆发时,他正在东京,没赶上,但一回去,就弄了个沈阳市长当。此时,沈阳一片混乱。他还是有两下子的,马上搞了个像维持会一样的组织,还真奏效,很快稳定了局面,领导很满意,就把他调到哈尔滨特务机关,叫他策反了令日本人头疼的马占山,其实这才是他一生中的好戏,虽然也有人说老马那是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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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关东军的特务机关长,土肥原在沈阳,但华北这边的特务机关也归他管,所以他天天逼着宋哲元表态。还派自己的徒弟,一个叫什么大迫通贞的,在平津间特产肉饼的香河县带着汉奸搞了次暴动,把县长赶跑,宣布脱离南京政府。他对宋哲元说:看,这就是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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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也有个底线:妥协可以,但不当汉奸。至于妥协跟汉奸间是怎么个区别,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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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肥原累得够呛,宋哲元没上钩,只好把一个小人物搞上台,这个人就是殷汝耕(时任蓟县密云区行政公署督察专员,1935年底在通州成立冀东防共自治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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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虽没上钩,但却半推半就地出任了冀察政务委员会委员长(南京跟日本中国驻屯军妥协的怪胎)。在这个委员会里,宋哲元是委员长,委员包括后来的汉奸齐燮元、王克敏、王揖唐这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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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老宋就跟京剧舞台上的武生一样,在华北闪转腾挪着,但一个不留神,中了日本人一枪:1936年秋,宋哲元去赴日本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的饭局,在天津跟田代“达成”一个叫《中日华北经济开发协定》的“谅解协议”,虽没正式签,但原则上也没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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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定包括:日本人参与修建津石铁路、塘沽筑港、龙烟铁矿、井陉煤矿,以及在华北种棉花。华北棉花占整个中国棉花产量的65%以上,日本人尤其是商人太想得到了,所以后来的七七事变,又被日本企业界称为“棉花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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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那边急了,不承认这个协定,蒋介石大骂宋哲元是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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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似乎是坐在棉花堆上跟日本人签的“谅解协议”,因为在日本人的纠缠下他实在有点晕。几个月后,宋哲元又应邀去吃饭。在喝酒的空当儿,田代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叫宋哲元顺便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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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问: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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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代说:上次说的那个协定啊,我们不是达成谅解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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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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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吗?还真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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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平,宋哲元对部下解释:这个协议,我是在被迫的情况下签的,是无效的。签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拖着不落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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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蒋介石彻底火了,他质问宋哲元在南京的代表:不落实?拖着不办,他宋哲元以为很高明么?我早就叫你们通知他少和日本人应酬来往,他这样一个负主要责任的人,为什么一次次地随便到敌人的军营里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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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哲元是无言以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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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作为主政华北的头号军政大员,这两年宋哲元没少参加日本人的饭局,至少没有推托过。也就是说,有请必到。有人说了,不到不行啊。真的么?不到能怎么着?说实在的,虽然当时日本咄咄逼人,但要是宋哲元拒绝去吃饭,日本人也不会来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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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南京的代表把蒋介石的话传给宋哲元,他蔫了,没过多久,就跑回山东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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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宋哲元签下的那个协议,如果实施了,是很致命的。铁矿煤矿什么的不说,只说日本人要修建的天津到石家庄的铁路,在那个年代,铁路线就是运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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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性质的,还有塘沽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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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北事变一点点进行着,华北阴云一点一点聚集着,导致南京这边也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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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1月,在国民党第五届代表大会前夕,行政院院长兼外交部长汪精卫被激进青年刺成重伤。会议是在阴沉的气氛中进行的,但随着蒋介石的讲话,国民政府对日政策却开始慢慢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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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言之,和平未到完全绝望时期,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亦不轻言牺牲。以个人之牺牲事小,国家之牺牲事大。个人之生命有限,民族之生命无穷故也。果能和平有和平之限度,牺牲有牺牲之决心,以抱定最后牺牲之决心,而为和平最大之努力,期达奠定国家、复兴民族之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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