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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介石看来,如果只签互不侵犯条约,既不能使苏联成为盟友,还有可能惹得日、德恼怒,甚至英美不舒服,所以一直就拖着。中日开战后,蒋介石灵活了一下,想先签下互不侵犯条约,然后再争取签互助条约。所以,在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后,蒋介石就派杨杰带了个实业代表团去了莫斯科,名义上是谈实业,实际上是买武器,最终目标呢,是促使苏联人签下互助条约,邀苏联对日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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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上身的事儿,苏联人当然不干。这个世界上,尤其是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什么时候说都不晚。对他们来说,签下《中苏互不侵犯条约》,是因为这样既可以防止中国倒向日本,又可以给日本人提个醒:看,你们是不是也向我们讨一个这样的条约?(后来事情还真是这样发展的)这样一来,苏联东边就相当安全了,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威胁日益严重的德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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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中国是绊住日本的最重要的棋子,所以苏联人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于是一面保证会在武器和军需上援助中国(跟中国签订了3.5亿元的军火合同,并派志愿航空队帮助中国空军作战),一面应付蒋介石说“紧急关头”会“围魏救赵”,直接出兵进攻日本。(伏罗希洛夫曾对杨杰说:“我们正在备战,很快就准备好了。”甚至11月18日,斯大林亲口对杨杰说:“如果日本将要取胜,那么我们将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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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愁肠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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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察完阵地后,蒋介石来到唐生智的寓所,一是探老唐的口风,二是给他打气,他已经决定叫他守南京了。这个曾叫他不省心的老唐,从上次会议后形象一下子变得亲切极了。他已经下了决心,南京得守:促使苏联出兵是其一,开战之初轻弃首都影响抗战热情是其二,还有就是中山陵在此。不战而弃,他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孙中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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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蒋介石不是上来就叫唐生智当这个守城司令,他问唐:如果坚守南京,你觉得谁是合适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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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立即推荐了谷正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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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回绝:他虽然是首都警卫军司令,但资历不足,难当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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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生智又建议以罗卓英为司令,谷正伦和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为副手,仍没被蒋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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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时,蒋介石对唐生智说:虽然老兄有病在身,但南京守卫一事,事关重大,找别人我不放心。要么你留下,要么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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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叫唐生智上任,除了看重他的资历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以前拟订的首都保卫计划和相关军事演习,唐生智都参加了,而且是主要拟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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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8日深夜,蒋介石召开第三次会议。参加会议的,又多了一个人,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这一次,必须拿出决断,日本人不会等这会一次次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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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会上,蒋介石问谁愿意留下来,一时没人接话。蒋介石又说,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留下来,那我自己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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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儿上,唐生智站起来,说:我愿与南京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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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所有的历史桥段,都有一个罗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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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关于唐生智守卫南京的传闻,版本有很多个。按别人的回忆,老唐是主动的。但按老唐自己的回忆,他是被动的。据他说,被留下后,刘湘进京开会,二人有过一段对话,刘说你要守南京啊,老唐很不情愿地说是啊。刘问,你觉得能守多久。老唐说,天知道。老唐后来的回忆未必都是实话。多少年后,他回忆当年南京的惨状,会把责任拉到自己身上么?不太容易。拉出了刘湘,意思是,我当时也不赞成守南京,跟刘湘还有一段对话。但刘湘两个月后就死了,找谁对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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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按即将出任南京卫戍军司令部作战科科长谭道平(黄埔军校6期,湖南长沙人)的回忆,上海陷落后,有一天,唐生智找身边的工作人员训话,说:“诸位追随我工作已经有好几时了,我们平时时时常常说抗战抗战,难道只是叫人家抗战牺牲的吗?诸君!难道肯让敌人从我们手里随随便便地把我们的首都拿去吗?从前我们所说的话语,要今天的行动来兑现,我们向大家说明,我不能离卸这一个责任:保卫首都!”训话时间是11月9日,谭称此时唐已经向蒋请命要守卫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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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现在,蒋介石松了一口气,大家也长长出了一口气,何应钦、白崇禧、谷正伦、徐永昌、桂永清、刘斐等人看着老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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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11月20日,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向全国发表宣言,宣布中华民国迁都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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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的决定在上海战事最激烈的时候就定了。蒋介石在最高国防会议上作了题为《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与抗战前途》的报告(10月29日),措辞相当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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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卢沟桥事变发生以来,平津沦陷,战事蔓延,国民政府鉴于暴日无止境之侵略,爰决定抗战自卫,全国民众同仇敌忾,全体将士忠勇奋发,被侵各省均有剧烈之奋斗,极壮烈之牺牲……迩者暴日更肆贪黩,分兵西进,逼我首都。察其用意,无非欲挟其暴力,要我为城下之盟。为国家生命计,为民族人格计,为国际正义、为世界和平计,皆已无屈服之余地,凡有血气,无不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决心。国民政府兹为适应战况,统筹全局,长期抗战起见,本日移驻重庆,此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以中华人民之众、土地之广,人人抱必死之决心,以其热血与土地凝结为一,任何暴力不能使之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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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都宣言发表后,政府机关往武汉(国民政府在此设有行营)、重庆的迁移进入了最后的高潮。到11月底,除了有任务必须留在南京的公职人员外,就是几十万想走但走不了或不想走的市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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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走马上任,唐生智就开了个记者招待会,会上他说了两条:奉命卫戍南京,至少两点最有把握:一是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首都;二是这种牺牲会使日军付出巨大代价。此前他向蒋介石的表态是:“临危不乱,临难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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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卫戍司令部名单已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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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长官唐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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