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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去年的时候,张自忠从北平潜行到南京后,媒体皆喊杀汉奸,军委会中也有人建议设立军事法庭对张进行三堂会审。张自忠无言以对。后李宗仁到南京开会,颇闻张之名,于是倾情相邀,张羞愧不至,经再三邀请,才拜见李,按李宗仁的说法,张甚至不敢抬头。李见张终是忠诚老实之人,便在开会之余给蒋介石说了张的情况,蒋本意也不想制裁张,说:“好吧!让他回去,到第1战区做军长,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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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张自忠必不会不顾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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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张自忠带部队乘火车由滕县连夜奔赴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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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车上,张自忠跟副军长李文田、第38师师长黄维纲(行伍出身,河南项城人)、第180师师长刘振三讨论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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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三说:“军长!我们可去救那庞瘸子?当年您可差点死在他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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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听到这话,开始沉默不语,后来笑了,说:“你倒提醒了我。不过,我们救的不是庞瘸子,是另一支中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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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三虽解张自忠之意,但自己还是没法接受,说:“军长,要救您去救,我不去!这个扣,我解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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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说:“你要不去,就回徐州给我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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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三说:“回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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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是生死之交,说话并无顾忌。李文田、黄维纲等人并不插话,都闭着眼睛半睡,后来就真的睡着了。这些天,在津浦线上东奔西走,他们太过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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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到峄县,天色大亮,新一天又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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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时的中国军人来说,每当天色熹微时,就是又一次战斗到来的时候。叫醒耳朵的,是日军呼啸而至的战机。在车站的军用电话点,张自忠接到李宗仁的电话。当时,李宗仁安慰完徐祖贻,发现自己心里又没把握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张自忠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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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开门见山地问:“荩忱(张自忠字),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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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说:“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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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如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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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说:“为民族计,皆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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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再问:“可受庞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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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忠说:“绝对服从命令,请长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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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你与庞之旧怨,我知道一二,本不想派你,但如今战区两面受敌,各在其位,不可擅动。庞虽打过你,那是不光彩的内战,如今他在前线,孤军瘸腿,与倭寇死拼。以大义为重,不计前嫌,我知道你也定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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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徐祖贻还是向李宗仁请命,自己往临沂走一遭。李宗仁觉得这样也好,在作战计划上,徐祖贻可以帮助一下庞炳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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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徐祖贻带了个警卫班,乘一辆吉普出徐州北门,一路风驰向临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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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张自忠。从峄县下车后,他带部队强行百里,也正在往临沂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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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祖贻比张自忠早到了半天,一进庞军团在城南师范学校的指挥部,就发现这里离一线太近,炮弹不时凌空而过,便对庞炳勋说:“军团长靠近一线,精神可嘉,但万一被日军炮弹击中,则群龙无首,损失更大,当立即转移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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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炳勋还来劲了,说:“如果我庞某临危后退,前方将士必然动摇,那样的话临沂就难保了,这个罪责我担负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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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争论了半天,最后电请李宗仁。李在此时只能挺庞炳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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