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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恩伯枣庄撤围后,濑谷启下令叫赤柴八重藏的第10联队投入到台儿庄。但就在这时候,又接到情报:张自忠的部队出现在峄县东面。濑谷启四顾不暇,只好派第10联队主力去警备张自忠部。这样的话,增援到台儿庄的第10联队实际上只是一部分,大约50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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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日当晚,孙连仲命令在庄外的第27师师长黄樵松亲自组织敢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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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樵松以20人组成队伍,由外向内对日军发起逆袭。敢死队的带领者,就中国这边来说,多为连长一级的,由师长亲自带队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日军渐渐有些凌乱了。第30师的一个团也参与逆袭,傍晚5点多,冲进庄里时有500多人,转天早晨7点多出庄时,还有不到2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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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已经成为一个大熔炉,而孙连仲和福荣真平仿佛两个工人,一下下地往这大熔炉里填人,填进一个连,死一个连;填进一个中队,死一个中队。日军在白昼强攻,中国军队在夜晚逆袭。一来二去,你来我往,上午日军把中国军队逼至庄内一角,下午中国军队把日军打得连退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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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最激烈时,池峰城下令把身后运河大桥拆除了,以求背水死战。此时濑谷支队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为他们弹药将绝,补给线又屡遭拦截。联队长福荣真平已经开始叫部下控制每天的弹药打出量了。此时中国军队的弹药仍非常充足,沿途铁路站点停靠着一列列火车,除了不断供给的黑压压的弹药外,就是来自大后方的慰问品,光来自四川的榨菜就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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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内外的日军进退维谷时,突接矶谷廉介的电报:本师团第10联队解除了对张自忠军团的警戒,主力已撤回,现正与台儿庄外之敌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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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谷说的“台儿庄外之敌”,正是黄樵松的第27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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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柴八重藏的第10联队有份战斗详报,里面写着这样一段话:“研究第27师第80旅自昨日以来之战斗精神,其决死勇战之气概,无愧于受到蒋介石之极大信任。凭借散兵壕,全部守军顽强抵抗到最后……重叠相枕,力战而死之状,虽为敌人,睹其壮烈亦为之感叹。曾使翻译劝其投降,应者绝无。尸山血海,非独日本军所有。不识他人,徒自安于自我陶醉,更应以此为慎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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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自敌人的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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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内中日军队陷入胶着,庄外增援的日军和拦截的中国军队也已全面接火,台儿庄之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白崇禧、林蔚、刘斐等人视察完前线,回徐州跟李宗仁商讨最后的反攻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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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日军再次突入庄内,并控制了东半部。此时,城内守军王冠五部和城外师部的通信得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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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冠五的第一句话就是:“师长,我快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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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峰城则给集团军的作战参谋打电话,说:“你的作战计划把我收拾得够呛,你不应该总是叫我打头阵,我的部队伤亡太大了,弹药也消耗太多,你不为我保实力,就太对不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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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听后一愣,说:“池师长!你在说什么?好啦好啦,有人要求守核心据点,想多杀鬼子,为此还托人向我说情;你倒好,反而想下来?!好得很,我向孙总司令报告,把你换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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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峰城一听这个,马上说:“别别别,我就是抱怨两句嘛,还不叫人说话了?千万别跟总司令说,否则他非吃了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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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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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这才是最真实的战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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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完美无缺的形象,有的只是激战间最真实的人性流露。难道因为池峰城说过这样的话他就不是台儿庄的英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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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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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谋告诉池峰城,不要担心弹药不够用的,庄内有中国海军陆战队的一个弹药库,至少还存有8000颗手榴弹和20万发步枪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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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最残忍,从死了的泥土中滋生丁香。所以4月是生死交加的季节,既有死亡的气息,更有生命的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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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战斗,由激烈转为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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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对付日军的坦克,蒋介石调来了杜聿明的机械化第200师,把该师的3个战车营和1个师直属炮兵营交给李宗仁调遣。这3个营,每个营有37辆战车;炮兵营则有18门当时最先进的战车防御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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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战防炮的使用上稍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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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区拿到这些硬家伙后没有集中使用,而是分散到各个部队,到了各个部队后,再一次被切分。比如,孙连仲这里领到了一个营,然后把这个营一分为五,像牛肉一样分给下面的部队,有的领到了一个连,有的领到了一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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