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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军委会下了死命令:台儿庄诸部队,当于4月10日前击破面前之敌,奏凯奖励10万元;否则自师长以上全部军法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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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命令太严格了,严格到残酷,为八年抗战中所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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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接到电令后,以第5战区的名义又加了10万元。随后,已经赶到徐州协助指挥的程潜以第1战区司令长官的名义,又加了1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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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日本人那边。第2军司令部做出了保证,一定安排好第5师团坂本支队协同濑谷支队作战这件事。矶谷廉介的火于是才消了下去。但就在这时候,濑谷启发来一封电报:“师团长!支队将暂时撤离台儿庄,兵力集结于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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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谷差点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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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要继续帮忙的时候,自己的部队先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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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参谋长堤不夹贵表示反对,说:“应该立即叫濑谷支队长停止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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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濑谷死了心,尽管接到矶谷要其顶住的电报,但仍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走人。这是日本现代陆军成军以来所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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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下午3点30分,濑谷下令支队残余人马向北面“转进”,攻击坂本支队正面之敌的侧背,换句话说,开始突围了。同时下令,将战马集中在城北野外,全部射杀。重炮牵引车由于没了汽油,不得不扔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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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谷决定撤退时,由于电报联系中断,没能迅速通知坂本。看到濑谷撤退,已经决意再打一阵的坂本非常懊恼,也无心恋战,带部队跑回了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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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濑谷支队决意逃跑的时候,孙连仲也下达了总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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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峰城叫部队向西关和北关猛击。庄内的日军,只有福荣联队第2大队的残部,最后剩下的三十多人困守在庄东北的一座教堂。不可能指望日军打白旗出来,围攻的部队长开始用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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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锅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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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长太田荒二郎在被烧死前裹着军旗剖腹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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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守军打扫战场时,发现庄东一个房子里,居然还藏着几名日军。守军也没费劲,最后掀开房顶,往里投掷了18捆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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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台儿庄街道上光手榴弹弹片就有三四寸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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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深夜,濑谷启和福荣真平带着残部拼死向身后的关麟征第52军逆袭,在丢下众多尸体后,撕开一条生路,向峄县方向仓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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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程潜、白崇禧、林蔚、刘斐、徐祖贻等人都来到台儿庄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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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儿庄大战,日军第10和第5师团最终的伤亡是11000多人,其中战死2300多人。但这是来自日军的数字。很多人认为日军的数字是客观的,实际上并非如此。因为夸大敌人死伤数字、缩小己方伤亡数字是战争中的惯例,日本也不能免俗。按战场上通常三比一的伤亡比例估算,日军战死人数要超过3000人。中国这边给出的数字是日军伤亡20000多人,未言及死亡人数。但缴获的轻重机枪达到900多挺,各类战炮130多门,击毁和俘获坦克、战车近百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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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中国军队的胜利,以至于包括武汉在内的很多后方城市的人认为战胜日本已指日可待,甚至不少人判定:年内就可以把日军赶出山海关,恢复“七七事变”前的事态。这显然就不靠谱了。不过,却也反衬了这次战役的鼓舞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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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太需要这样的胜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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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汉,4月8日晚,10万市民进行火炬祝捷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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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能忘记一支部队,它虽然当时不在台儿庄战场,但又相当重要,那就是桂军大将韦云淞的第31军。台儿庄战前后,归属廖磊指挥的韦云淞带部队在淮河流域的安徽明光与日军血战长达一个月,在延缓了南路日军推进速度的同时,让李宗仁得以全身心地指挥台儿庄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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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台儿庄火车站基本上已被炸平,只剩下一个标牌,视察战场的李宗仁站在标牌前照了一张相。后来我们一次次看到这张照片,被凝固的时光总是令人感慨万千。在他的指挥下,日军出现了自“七七事变”后第一次在进攻战中的崩溃。这是李宗仁一生中最辉煌的岁月。当两个月后他回到武汉时,上万人来迎接这位司令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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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5月10日,国民政府主席林森宣布:孙连仲、汤恩伯、田镇南、冯安邦、黄樵松、张金照、池峰城、王仲廉等11人同时获得青天白日勋章。一次给11人颁奖,这个规模在抗战中绝无仅有。老汤依旧高傲,在合影中可以看到,11个人,他站在了最中间,李宗仁在他的一边。但11个人里,没有关麟征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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