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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说李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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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区司令部的撤退是在徐州陷落前一天深夜也就是5月18日晚11点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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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李宗仁、白崇禧、徐祖贻、刘斐、林蔚外,到徐州慰问的各界人士和记者共计千余人也跟随司令部一起转移,突围方向是萧县以南的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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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支要人荟萃的队伍,万一路遇凶险,对中国这边来说损失是无法估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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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是坐火车,本来想南至宿县后进而西转,但没想到刚开出四五十公里,就听到前方有爆炸声。特务营一打探,得知是中国工兵部队正在爆破前方的铁路桥,因为工兵连长以为徐州司令长官部的火车已经在一天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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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最初的决策,5月18日全线撤退,但由于接替卢汉军守禹王山的黔军第104师一天内就丢了阵地,所以改由17日一线部队总撤退。为稳定军心,司令部的撤退仍定于18日夜。但这个命令没被担负破坏铁路桥任务的工兵部队接到,于是出现眼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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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已经炸毁,火车走不了了,李宗仁只好带人步行向前进。行至宿县外,此时县城已失,在附近看到汤恩伯的部队。李宗仁找到汤,后者精神矍铄,问李宗仁:“需要我带人把宿县夺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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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算了吧,没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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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汤笑了笑,说:“那跟我的部队一起转移吧,这样还安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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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近一年来与日军的对战,汤恩伯在战场上已是从容得可以谈笑风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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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你的部队应迅速西撤,我带人从宿县东面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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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恩伯说:“那样有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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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仁说:“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命令廖磊的部队在宿县南30里处接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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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李宗仁带人转到宿县东南前20分钟,有一队日军骑兵飞驰而过。这支部队正是前面写到的小野良三率领的第13师团骑兵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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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开日军飞机,李宗仁一行昼伏夜行。即使如此,危险仍如波浪般涌来,李宗仁、白崇禧等人和大家一样,时不时地趴在麦田里躲避敌机。而很多地方的麦田,经过激烈的战斗,被机枪扫射得只有半尺来高的麦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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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日军侦察机在大家隐蔽的村子转了一圈儿,随即飞走。这显然不是好事。李宗仁叫大家分散隐蔽。果不其然,没多久就飞来一群日机,对村落进行了轰炸,白崇禧和刘斐卧倒在地,俯冲日机里飞行员的帽徽都看得一清二楚。神奇而幸运的是,由于早做了隐蔽,一行人竟没伤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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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宿县,又走了整整一天,他们终于在涡河北岸遇见前来接应的廖磊的部队,随后直抵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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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阜阳,刘斐、林蔚告别大家,经河南周家口转赴武汉向蒋介石交差。李宗仁、白崇禧则在当地设立指挥所,收容退下来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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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州,终于在5月19日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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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城中居民大多已疏散,日军得到的仅是一座空城。第一个冲进徐州的,不是华北方面军的第10师团,而是华中派遣军的第13师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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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5月初,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发现担任主攻的华北方面军第2军动作缓慢,几乎每支部队都被中国军队拖得像蜗牛一样。在这种情况下,武藤章认为:重任再次落到华中派遣军身上。他建议畑俊六,全速攻入徐州。畑俊六虽然持重,但此时也下了决心,因为他上任后还没有打过大仗。为此,他从在后方警备的藤田进第3师团里抽出6个半步兵大队、两个野炮大队、1个山炮大队,外加1个工兵联队,一起放在奔袭徐州的部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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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进第3师团、吉住良辅第9师团、荻洲立兵第13师团各有作战区域,但他们与华北方面军的作战区域,武藤章却没画出来。当跑在最前面的第13师团的师团长荻洲立兵问武藤时,后者回答:能打到哪里就打到哪里,不要顾忌华北方面军!直到后来华北方面军大为不满,告状到东京,大本营才训斥了畑俊六,并划定了两军的作战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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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日军攻占了徐州,但这次会战中日本暴露的问题,意外地多于中国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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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军队之所以能在徐州会战尾声从容地跳出包围圈,重要原因之一当然是日军兵力不足。但更主要的原因,在于这是一次主动和有计划的撤退。有计划就不用说了,至于主动,意思是没溃败情况下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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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由于徐州战场在两片日军之间,也使得日军要想设立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在操作上有难度。再有就是日军对攻打“大城市”没有“免疫力”,好像南北日军全部目的就是往徐州而去,看谁先攻进去。冈村宁次曾痛批这种恶习,因为在他看来,为了叫自己的部队第一个攻占某城,一线的部队长往往会破坏司令部的战略部署。在战争后期的桂柳会战中,冈村作为最高指挥官,最为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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