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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10 指挥所位于山上的报慈禅林。这片禅林有大雄宝殿和几间僧舍,为当年曾国藩部下水军大将彭玉麟所建。在禅林的一间僧舍,冈村拜访了一位留守的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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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12 禅师问:“您从何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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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14 冈村竟然一时没能回答上来。是啊,他从哪来呢?深谙禅宗的冈村当然知道这话里有机锋,如果回答从湖口来,那当然是愚蠢的;若回答从日本来,则更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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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16 想了想,冈村说:“我从远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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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18 禅师问:“将军何来?又要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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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20 冈村说:“驱蒋爱民,为亲善而来,中日互相提携,建立东亚明朗而有生气的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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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22 禅师问:“驱蒋我不懂,至于爱民,我有一问,一如贵军在南京所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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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24 冈村说:“那是个单独的事件,我也深表遗憾。至于我的部队,已进行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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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26 禅师说:“即使将军有仁慈之意,虎狼之师此起彼伏,安可约束?观将军之貌,当是聪慧之人,携师远侵他国,本是不义之举,虽靠强力可得暂时的武威,但终会化作云烟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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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28 冈村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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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30 外面下起雨,冈村和宫崎静听了一会儿雨声,一发炮弹的爆响把二人惊起,但禅师纹丝不动。他们惊诧地退出僧舍,冈村似有所失,但他的战争仍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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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32 九江三面环水,东面是鄱阳湖,北面是长江,西面是赛湖、城门湖,南面是通往赣中的南浔铁路,以及九江到星子县、德安县的公路。东南则是民国时代最具政治象征的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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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34 7月23日,九江一带大雨滂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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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36 波田支队乘舰冒雨突入鄱阳湖,于深夜零时在姑塘(西靠庐山,三面环湖,距九江13公里,与湖口隔湖对望)以南的芦苇荡地区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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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38 对面山崖上立即有子弹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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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40 这段山地是庐山余脉,盛夏之时丛林繁茂,守卫这一线的是李玉堂第8军所辖的预备第11师。虽然中国军队居高临下,但预备第11师作为新组建的部队,实战经验几乎没有,所以面对大雨中争先跳下汽艇的日军,在慌乱射击中杀伤效果甚微,不过手榴弹还是发挥了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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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42 那个时代中国士兵使用的手榴弹,从拉出拉火绳到爆炸,时间不超过4秒。一名士兵的投掷距离,通常在60米左右。所以,面对日军的进攻,在平地里,不到60米内,中国士兵是不投弹的。不过,在岩壁上,居高临下又是一回事了。日军只能用芦苇荡做依托,但预备第11师的新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成片成片地投弹,在第一个中队完全登陆前,日军被炸死了近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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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44 日军是深夜12点登陆的,但由于通讯不良,当第2兵团司令张发奎接到李玉堂的电话时,已经是4个多小时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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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46 九江是古之浔阳,既是名城又是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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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48 在九江一线布防的是第2兵团,除了李玉堂第8军外,还有王敬久第25军、李汉魂第64军等部队。薛岳第1兵团主力(卢汉第60军、俞济时第74军、谭邃第66军)则在庐山南麓集结。张发奎的预备队,是在九江后方马回岭一带待命的吴奇伟第9集团军,也就是粤军主力欧震(广东讲武堂,广东曲江人)第4军、张德能第59师,此外还有彭孟缉炮兵第10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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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50 张发奎是有抗战意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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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52 多年前他在德国考察军事时,有两件事给了他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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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54 在德国,一位教授历史的讲师问他:“中国有4亿5000万人口,日本只有7000万人口,为什么日本军队只派了128名骑兵就可以占领你们的热河省省会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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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56 还有一次,他站在一家酒馆的橱窗外看那些形状各异的酒瓶,老板从里面走出来,当知道他是中国人后,那位喜欢中国文化的德国老人说:“我这里有很多酒,但这里的酒不卖给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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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6658 张发奎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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