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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80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4月的台儿庄大捷后,很多原本离开武汉的市民认为局势已经好转,日本人不会攻打武汉,所以不少人又重返三镇。再有就是,苏联志愿飞行队在武汉空战中曾一次性击落27架日机,导致后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武汉没再遭受日机轰炸,一些观望的市民于是打消了迁走的念头。本来呢,从上游宜昌下来的船,把装载的粮秣和工程材料放下后,任务是接上市民再开走。但春夏之交,由于很多市民不愿离开武汉,导致返航的船只往往是空的,所以才有8月蒋介石的再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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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82 望着武汉街头,陈良屏似乎闻到南京血腥的咸味,他想的是:日军攻占武汉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听副司令庄达说,蒋介石此时还没撤离,陈良屏默默舒缓了一下,似乎吃了个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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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84 尽管如此,当夜他仍几乎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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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86 10月24日一大早,陈良屏到司令部后,听同事们正在议论,说江北的日军已攻取黄冈,黄陂也发现敌情;江南的日军则攻陷樊口和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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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88 就在这一天,陈诚召集第9战区的众人在湘鄂赣三省交界的崇阳(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召开会议,布置撤退问题。在会议尾声的时候,关麟征和罗卓英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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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90 已升为第32军团长的关麟征,本来隶属于汤恩伯第31集团军。但在会上,按陈诚的安排,关的部队和李延年军团调给罗卓英第19集团军指挥。同样属于中央军的关麟征不服罗卓英,觉得自己还是在汤恩伯下面打得顺手(关麟征很傲,也顶撞过汤恩伯,但最终还是认可汤恩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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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92 几个月前打徐州会战时,关麟征率部向归德撤退,至安徽与河南交界的砀山、杨集间的大桥,在日军于桥对面建起火力封锁线的情况下,关麟征带15名骑兵敢死队员,一个冲锋就冲垮了日军的工事。后来在武汉开会时,蒋介石问关麟征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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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94 关麟征只回答了一句:“我是校长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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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96 蒋介石非常满意,在会上说:“各级部队长就要像关麟征这样,退得下来,冲得上去,身先士卒,何愁敌寇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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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398 再后来,关麟征受到蒋介石关照,升为第34集团军总司令,成为继胡宗南后黄埔系里第二位集团军总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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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00 关麟征虽然小罗卓英将近10岁,但却不买罗卓英的账。罗卓英呢,虽然是“土木系”二号人物,陈诚的左膀右臂,但并非跋扈之人,面对暴脾气的关麟征,只是不冷不热地点了一句:“这是战区的安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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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02 罗卓英的意思很明显,并非我想要你“关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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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04 就这样,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关麟征的部下张耀明不免替关担忧。在座的卢汉、李延年、李仙洲、甘丽初、张冲、方靖等人都不说话,只是看着两个人吵。怎么说话呢?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是陈诚的影子,事情最后还得陈诚来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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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06 陈诚能说什么呢?一拍桌子,吓了关麟征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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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08 关麟征的桀骜脾气,陈诚早就知道,也领教过,那是10年前,当时陈还是他的起家部队第11师副师长,关在他手下做团长,罗卓英则是参谋长。当时罗想联合诸人拥陈上位做师长,问到关时,关表示不屑。后来陈当上了师长,关另投他部,否则关也是“土木系”元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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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10 陈诚并不是个记仇的人,所以后来对关麟征还不错。只是此时陈诚觉得关麟征有些过分了,虽然罗卓英脾气好,但在这样的会上,也不该这样叫他下不来台,于是一锤定音,说:“雨东(关麟征字)!你何来急躁?此事已定,服从军令,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会战行将结束,在协作转移上不得出现任何问题!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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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12 回过头来再说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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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14 这几天,船舶运输司令部渡江处和渡河处都很闲,没接到任何渡送军队撤离的任务。军队前些天都已经撤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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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16 武汉江防工事中还留有最后的哨兵,但用陈良屏的话形容,此时“瞭望枪口,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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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18 10月24日午前,司令部所属船只都已开往长江上游,各方面基本上都已撤离完毕。坚持不走的,也不能绑架,但已是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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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20 武汉三镇已相当于一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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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22 但是,还有招商局的一艘名为“江兴”的大型火轮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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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24 按这艘巨轮的计划,将于24日午后两点,接走最后一批离开武汉的公职人员和市民。此外,船舶运输总司令部下面还有一艘速度轻快的小火轮在江边待命,定于当晚9点再撤离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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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26 1938年10月24日下午两点,“江兴轮”装满了人,然后准时开出。这时候,蒋介石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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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428 这一天,日军第6师团前锋已迫近汉口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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