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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80 正如村民描述,此时“江兴轮”已沉卧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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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82 我们回到事发当时,1938年10月25日清晨,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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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84 大约在6点钟左右,两架日军水上飞机发现并迫近“江兴轮”。此时轮船上人满为患,军民混杂,日军发现军人后,立即用机枪扫射,随后飞行员打手势,叫“江兴轮”回航武汉。自然遭拒绝。船上高射炮队的士兵悄悄拉开所蒙帆布,朝日机开火,当即击中一架,但没有坠落,跟另一架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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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86 日机跑掉后,“江兴轮”上的船舶运输总司令部的人员觉得事情危急,建议立即将船搁浅岸滩,疏散人员登陆。但由于船上人太多,这个建议传了半天没传下去,而且高射炮队的一位连长认为,日军水上飞机不足惧,因为他们不携带炸弹,只有几挺机关枪,火力十分有限,根本不是船上高射炮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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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88 在连长的命令下,6门高射炮对空架设。但他忽略了一点:日本人的水上飞机确实不能携带炸弹,但他们却可以给轰炸机报信。也就在高射炮队的士兵还在架设炮位时,4架日军轻型轰炸机在两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呼啸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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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90 接下来的场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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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92 日机循环往复地盘旋俯冲,除了炸弹外还投下大量燃烧弹。一时间,“江兴轮”上妇女的嘶喊声、孩子的哭叫声、老人的咒骂声和炸弹的爆炸声连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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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94 高射炮手倒是勇敢,在轰炸中对空还击,虽然击中一架俯冲的日机,但于事无补,另外几架日机死死咬住“江兴轮”,船上的炮手也接连受伤。此时中舱起火,船尾中弹严重,船身开始缓缓下沉,为求生,很多人都跳到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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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96 武汉船舶管理所书记李世芳和妻子以及三个孩子在船上。在阵阵爆炸声中,位于三层边舱的他,先是用随身携带的绷带把妻子和自己连在一起,叫妻子抱着最小的孩子先跳入江中,随后李世芳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也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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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598 跳到江里,如何就是脱身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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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00 但这时候,船上的人除了跳江外再没其他办法。日机像带刺的马蜂,无论怎么驱赶都驱赶不走,一圈圈地把毒刺扎过来。“江兴轮”已遍体鳞伤,船尾完全沉下,船头悲怆地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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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02 一个浪头打过来,绷带开了,李世芳的妻子和最小的孩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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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04 李世芳大叫一声,喝了口水,两手下意识地一松,另外两个孩子也被湍急的水流卷走。江中人头攒动,日机上的机枪不停扫射,很多人中弹,江水渐红。会游泳的人,拼命往岸上游;不会游泳的人,很快就下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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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06 李世芳顺流被冲了30多公里,才被村民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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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08 按陈良屏回忆,“江兴轮”沉没时载有乘客一万多人,只有84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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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10 这是个大疑问。按当时情况,即使是大型客轮,尤其是内河行驶的江轮,即使上面都挤满了人,是否能装下一万多人?南京战时,被唐生智“赶”到武汉的两艘大型客轮的标准载客人数是800人,即使超载,2000多人当是极限,否则船只正常行驶都是个问题了。所以“江兴轮”装了一万多人这件事使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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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12 但遍查史料,有关“江兴轮”的记载少得可怜,能看到的几乎所有记载,都是来自陈良屏的“一万多人”这个“原始数据”。唯一期待的,只能是以后相关档案的真实披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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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14 此时需要说到的是冈村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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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16 前推半个月,10月11日,他带着高级参谋池谷半二郎来到第6师团驻地广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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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18 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当时正在想怎么解救万家岭的松浦师团。走前他叫池谷带了一封手令给广济的第6师团长稻叶四郎,催促他们尽快向武汉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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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20 前面说过,第6师团用的是“尺蠖战法”,打一周,休息10天。加上多日被中国军队围攻,部队减员不少,一批3000多人的补充兵正在赶来。在这种情况下,稻叶曾电告宫崎,等10月20日补充兵到齐后,最早在23日再向武汉攻击。这个日子对宫崎来说太晚了。他的作战计划是,必须在10月底之前进占武汉,这也是冈村宁次的意思。而且,此时大别山方向的第13师团在麻城受阻,第6师团快速进击可侧击中国军队侧背。所以宫崎在手令里叫第6师团最晚10月17日必须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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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22 至于冈村,他来广济有两个目的:一是例行视察,另外就是告诫第6师团的部队长在攻入武汉时约束部队,不可再出现南京一样的暴行,因为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已把武汉定为监视重庆的前进基地,将有大批日军机关进驻武汉,这座他们需要长期盘踞的城市,容不得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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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24 在广济,冈村先找来11名中队长、小队长,跟他们谈话,问一线的情况,其中很多是打田家镇的家伙。随后冈村跟师团长稻叶四郎、旅团长牛岛满进行了一席谈话。池谷半二郎把宫崎周一的手令拿了出来。稻叶告诉冈村,到现在为止,他的部队仍不时出现强奸等暴行,所以他计划拿出军纪相对比较好的佐野虎太的第23联队(来自宫崎县)打头阵,接替现在正处于前锋位置的鹿儿岛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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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26 在督促第6师团进军的同时,冈村希望稻叶拿出一部分兵力帮北路日军占领宋埠、河口镇两处要冲。因为看现在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的速度,即使第6师团攻下了武汉,他们也未必能出现在上述两个地点。所以在冈村来广济前,他不顾越权指挥的嫌疑,专门以第11军司令官的名义给本属第2军的第16师团长藤江惠辅发了封电报,希望他们加快点进攻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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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58628 对于选择走大别山这条路线,冈村现在觉得犯了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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