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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说：“你们两个都是黄埔学生，一个在富金山，一个在万家岭，打得都非常好，抗战就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不畏惧，知敌情，攻得上去，守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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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二人互相看看，齐声说：“这是军人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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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说：“荫国（宋希濂字），这一次我向军队讲了你们71军在富金山的功绩，尤其是36师；至于佐民那里，在万家岭大捷中的功绩我当然是知道的，全国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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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上有俞军长指挥有方，下有全师战士用命，尤其是这一次，旅长张灵甫带队飞越险山，耀武不敢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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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说：“佐民你不必谦虚，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你打得好，我表扬你，你打得不好，我照样会骂你的。你说的张灵甫，就是杀妻坐牢的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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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正是。淞沪会战和首都保卫战都参加了，张灵甫每战必身先士卒，这一次在张古山又亲带敢死队从后山爬上去袭击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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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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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又谈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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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最后说：“耀武，你字佐民；希濂，你字荫国，都是好名字，你们我是要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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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和宋希濂并膝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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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告辞，出了寓所，衡山的黄昏已经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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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对王耀武说：“老兄，在会上，委员长把抗战划为两期，现在才是相持阶段的开始，兄长以为这抗战需要多少年才能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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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1907年生，王耀武1904年生，但宋希濂上黄埔军校早，是第1期，王耀武是3期。从年龄上讲，王耀武是大哥；但就黄埔资历来讲，宋希濂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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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望着衡山的云彩，说：“不可预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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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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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你我都是从淞沪一直打到现在的，都清楚日军的战力。很多战场上的局面，甚至不谈战术，仅仅就是因为日本人掌握有制空权造成的。当然，还有重炮的优势。至于刚才谈到的步枪，乃至轻重机枪，还真未必比他们差。至于日军的战术，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无出奇之处。但有一个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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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说：“他们单兵的素质比我们强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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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这也是我想说的。一个士兵对比一个士兵，如果差距有一些，还好办，而且也不明显。但一万个士兵对比一万个士兵，如果每个士兵都有差距，那么这种叠加起来的落后是翻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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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说：“日本人的兵役制度非常完善，前线的师团有大伤亡后，新兵很快能补充进来，而且补充进来后就能用。我们这边呢，一天前基本上还都是农民子弟。如果补充进来的是保安团已经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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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所以训练重要，实战经验重要，有实战经验的老兵太重要了。51师的老兵已经不多了，听说36师这次从富金山上下来时，也只有800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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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说：“八百多名是还有战斗力的，伤病的有一千多人。但也要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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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武说：“恶战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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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衡山，王耀武和宋希濂互道珍重，于岔路口分手，此时暮色已经升起在南岳的群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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