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字猴:1.706761088e+09
1706761088  
1706761089
1706761090  
1706761091
1706761092 其他
1706761093
1706761094 95
1706761095
1706761096  
1706761097
1706761098 小计
1706761099
1706761100 0
1706761101
1706761102  
1706761103
1706761104 小计
1706761105
1706761106 1731
1706761107
1706761108 38
1706761109
1706761110 总收入
1706761111
1706761112 25,192
1706761113
1706761114 452
1706761115
1706761116 总支出
1706761117
1706761118 6566
1706761119
1706761120 174
1706761121
1706761122 资料来源:“上海特别市沪西区公署关于周家桥等六镇成立镇公路的情况报告及日伪上海特别市政府的批复”,上海市档案馆,卷号R1—2—1637;这些数据除表明为“日元”外,都是中国货币单位“元”。
1706761123
1706761124 这个账单最醒目的地方是最下面一行:四个多月的收入大概是五个多月支出的四倍。沪北“自治联合会”有相当大的利润可图,至少账面上如此。6月“维新政府”一次性补助15,000元,以激励“自治会”执行其改组计划。如果将这项除去,收支差额就不那么大了。即使不将礼金计算在内,沪北“自治联合会”仍能征收其支出的一般费用。如果对照镇江“自治会”的财政困顿局面(在下一章,我们将看到崇明也处于相同的困境中),该“自治会”的收益则可说是个奇迹。这个账目的另一个特征是每月收与支都是变化的。这种波动性反映出占领局势的不稳定,因而势必逼迫“自治会”节约开支,毕竟,谁知道下个月的收入从哪里来,又能收到多少呢!
1706761125
1706761126 仅有这一孤例并不能说明整个“占领政府”都具有生存能力。财政状况因地而异。即使在提交给内部审查的报告中所提供的数据也不能揭示全部真相:谁能保证这些报告上的数据是实际的收支?谁又能说出实际的收入与预算到底相差多少?虽然如此,这些数字仍然可以表明沪北“自治联合会”从地方上汲取过多,除开支外还有剩余。另一方面,这也暗示:沪北“自治联合会”没有与地方经济发展过程成为一体,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只有长期的经济发展根基才会有稳定的财政收入。报告上反映的数据更像包税制而不是经济发展计划。地方官员不能指望这些不确定的收入来源,实际上,7月沪北“自治联合会”的给养已经枯竭了。上海经济发展缺乏一体化源于占领给经济带来的创伤,这多半是对占领者的惩罚。然而从上面的经费收支表中也可以看出,这个“自治会”除非依赖于日本驻军,否则它就无能力运作:“自治会”与经济的寄生关系受制和取决于它与占领当局的寄生关系。在占领最初的几个月内,“自治会”的运作模式、财政的稳定性不是顶头上司“宣抚班”优先考虑的事,它的主要目标是找到一些比较有威信的中国人占据适当的位置,集合他们的力量,为共建新政权打下一定的基础。一旦这项任务完成,正常的管理机构和财政的权责问题就会迎刃而解。考虑到“自治会”存在的短暂性,个别“自治会”经济状况的好坏实际上无济于事。“自治会”较强的税收能力并不能避免被解散的命运。征收来的税款大多被中饱私囊了(这使我们想起第五章南京难民营的吉米·王对其室友说,入侵“是发财致富的好机会”),而且在新一轮的权力分配中,这些税款向其上司提供了他们值得继续留任的证据。
1706761127
1706761128 “大道政府”存在不到五个月。4月28日,它被一个更完整且更有野心的机构——“上海市政公署”所代替,后者又于10月被“上海特别市政府”所取代。在第一次转变时,苏锡文继续保留他的领导职位(西村展藏继续行使他的职权)。但是第二次他失势了,退居二线,让位于比他名声显赫得多的前上海市商会会长傅筱庵。傅在1940年被暗杀,苏又在短时间内恢复了他的权力,六周后,当陈公博步入政治舞台中心并接替“市长”职务时,苏又下台了。
1706761129
1706761130 这一系列的转换是占领当局试图规范市政机构的组成部分。然而,1938年占领政权上下之间的敌对状态并没有完全消失。1939年后的斗争不再为了承认或提高级别,甚至不是为了控制财政收入。此时,市府不仅控制了地方上的经济资源,还控制了其政治资源。这是1939年1月14日一封致“沪西区公署”的信中所揭示的情形,信是以“民众代表”的同一格式写的。写信的人声称他们代表浦西同人会的140余名成员。作者谨小慎微地尽量不触及当局。他说,在1927年国民党到来之前,沪西在地方善良者的治理下,秩序井然。国民党的到来,将沪西划出了上海县,直属于市政府,该区域便陷入了混乱。但是民众或多或少还能经受住暴风骤雨。然而,自从战事西移,有能力的管理者消失了。现在的情形极其悲惨:
1706761131
1706761132 三五地痞流氓横行,虎狼当道,藉维持之名,弄权戏政,视地方如赢利之商业,强征暴敛,竟至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以致善良绝迹。匪盗如毛,枪杀奸淫,日必数起。其于小商业之横加税收,更名目繁多,不可数计。35
1706761133
1706761134 信中称这些新的投机者为“流氓”,“公共租界警局”的一份报告中对这些人也是这么称呼的,该报告指出:在沪西,与日军“宣抚班”一起工作的中国人来自于“流浪者阶层”(上海市政府警署文件中常常将“流氓”翻译成“流浪者阶层”)。再回到前一封信,作者说,地方商人和教师精英——作者也是其中的一员——拒绝与这些声名狼藉者为伍。那时,他们聚集在一起——不过不是一个合法的管理机构——起草他们的行动方案,但是他们认识到必须等待“市府”彻底重组,才能消除这些早期成立的、只知敲诈勒索的“维持会”和一切不合法的组织。这种鄙夷的态度或许能掩饰地方精英复杂的心理:在战事阶段,他们逃往公共租界,回来后,发现他们已被权力机构拒之门外。
1706761135
1706761136 好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现在这些好人又挺身而出,试图赶走那些贪污分子,清理“占领政府”,为他们这些公正人士留下政治空间吗?其实这种要求背后所蕴含的政治难以在现存的文献中弄清楚。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即浦西同人会所攻击的目标是一位年轻的律师,前政府官员陈希舜。1939年1月,陈是龙漕镇“镇长”,为“沪西区公署”的下属机构。没有证据表明,陈是信中所指的、夺取权力的“流氓”。但陈希舜可能已经成为或同样也可以成为中伤的对象。因为浦西同人会所重构的沪西占领初期的历史是这样的,只要那些妨碍同人会成员利益的人,不管他是善良还是邪恶,都将受到攻击。“市府”当局并没有让陈希舜辞职。然而,陈希舜一定受到了某种压力。3月8日,他提交了辞职信,信中声称他太年轻,不能胜任战后重建工作。有趣的是,他要求“市府”归还他的履历和照片。他好像试图消除担任“占领政府”职员(尽管职位很低)的所有证据。“市府”以没有归还职员档案的先例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最终,“市府”很不情愿地接受了他的辞职。
1706761137
[ 上一页 ]  [ :1.706761088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