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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03 唐绍仪说:“六年解散国会的命令,本系违法。违法之令,本会宣布其无效,本席以为是最公允的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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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05 朱启钤说:“国会问题,绝无转圜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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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07 唐绍仪说:“既然如此,请立即改为谈话会,或索性闭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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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09 有人批评,南方的八大条件,早不提出,晚不提出,选择在辞职前提出,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无非是为腰斩谈判抢占一个道义高地而已。其实谁也不愿意和谈有成,北方抱着武力统一的梦想,而南方则希望维持现状,免被北方吞并。双方立场,南辕北辙,鸡与鸭谈,南北代表宣布总辞职。章士钊感叹:“兹和会也,如一多灾多难之胎儿,虽幸未枉死母胎,而一离于裹,仍告夭阏,乃天赋之不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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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11 国会现场:1911-1928 [:1706781251]
1706782912 第四章 流离失所,各自为政 (1919.6—19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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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14 国会现场:1911-1928 [:1706781252]
1706782915 上海和而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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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17 1919年6月,北方终于有点夏天的感觉了。阳光煦煦,和风习习。11日,徐世昌以巴黎和会失利、南北和会又失利为由,向国会提出引咎辞职。翌日,在内政、外交等问题上焦头烂额的钱能训内阁,亦全体请辞。国会接到咨文后,将咨文退还,以责任内阁制之下大总统无引咎辞职的规定,请大总统照常任职。13日,徐世昌准钱能训辞职,特任财政总长龚心湛兼代阁揆。到9月,龚也守不住了,改由陆军总长靳云鹏兼代国务总理(11月5日正式接任阁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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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19 随着各地学潮渐渐平息,南北和谈又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北方总代表朱启钤已挂冠而去。钱能训本来准备接替朱启钤当北方议和总代表,但刚放出风来,就遭到非议。徐世昌只得改派王揖唐为北方议和总代表,率领原班人马,赓续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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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21 这个任命甫公布,即招来舆论万炮齐轰。王揖唐的风评太差,刺激了人们的神经,南方和北方直系同声反对,誓不承认。然就事论事,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议和总代表”这个烫手山芋,除了自我感觉良好的王揖唐,已没人敢接。要是有人能举出一个大家都接受,且他本人也愿意的人选来,徐世昌也一定乐于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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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26 1919年5月2日,北京《晨报》刊登了北京政府徐世昌的顾问和总统府外交委员会委员兼事务长林长民的《外交警报敬告国民》,证实巴黎和会上中国外交失败的消息。总统徐世昌向国会提出引咎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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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28 南方国会通电称:“王揖唐为非法国会之议长,在法律上为应受制裁之人,与卖国者言救国,与毁法者言护法,如惩办祸首,取消非法国会,裁撤参战军,取消中日密约,皆王等自作之孽,如何与彼谈判?”直系大将吴佩孚的通电,对王揖唐亦极尽冷嘲热讽:“身列国会,安知国会之纠纷,身为党魁,安得不受党派之牵掣?在天下本未有斯人不出之希望,而足下竟有舍我其谁之仔肩,足下自命不凡,不计个人安福,欲谋天下安福,其如天下之不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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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30 旅沪国会议员8月23日举行会议,讨论南北和议问题。会后推方潜、刘云昭、王试功、张瑞萱四位议员去见孙文和唐绍仪,征求意见。孙文已决意向军政府辞职,对以军政府为谈判一方的南北和会,嗤之以鼻,冷淡地回答:“我对于和议不置一词,我之主张唯救国在护法。北方勾结日本毁法卖国,若北廷能脱离日本范围,方能谋合法之和平,否则和不和均非我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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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32 孙文毫不掩饰对军政府的痛恨,他只恨自己没有一门大炮,把军政府炸个粉碎,怎么会支持军政府的和谈呢?在吴景镰和林森的来信中,孙文批了一段话:“闻宫保与山贼久已相机牺牲国会矣,今时机将至,恐难幸免,深愧无力挽救。然犹望诸君能将国会死得轰轰烈烈,先将军政府取消,免为山贼所居奇,则诸君犹不失个人之人格、国会之体面,且为国家留一点元气,是予之厚望也,言尽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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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34 切齿之声,咯咯可闻。尽管这段话在收入《孙中山全集》时,把“宫保”与“山贼”改为岑春煊、陆荣廷,词气稍显平正,但亦不能完全抹平他当时的愤怒之情。9月2日,孙文再次致函林森,请他转告其他国会议员,应毅然取消误国的军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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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36 孙文是令南方军政府头痛的人物,而北方也有令北方头痛的人物,那就是吴佩孚。吴佩孚屯兵湖南,左纳武昌,右抗荆门,控百粤而包九嶷,俨然南天一柱。他是北洋军中唯一有本事打到海南岛的人,却偏偏主张南北和平,且不顾段祺瑞反对,直接与南方军队签订停战协约,宣布以“扫除内奸,废弃密约,选举良善国会,组织不党内阁”为政治目标,矛头直指安福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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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38 强敌当前,段祺瑞不得不远交近攻,竟然找上了孙文。这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关系,段是坚定不移的武力统一者,最强硬的南征派,而孙文做梦都想着北伐打倒段祺瑞。现在,南征派与北伐派两大敌对阵营,达成某种默契,也印证了一个很流行的说法:政治无永远的敌人,也无永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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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40 南北各有各的算盘,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王揖唐是出了名的“渔行老板”,心思至纤至悉,岂不明白?上海和会,根本不会谈出什么结果。他到上海,只是希望与孙文直接谈判,为孙段结盟牵线架桥。他派代表先行赴沪,与孙文见面,征求他对和谈的意见。孙文直截了当回答:“王揖唐若同意我恢复国会的条件,我当尽力为之助成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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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42 动身前,底气不是很足的王揖唐,再派人去见孙文。孙文依然一口答应:“他如果真的为解决国会问题而来,则可立来见我,我当以我一身负与彼完成和议之全责。”言下之意,如果北方愿意解决国会问题,不必以军政府为谈判对象,与他谈就行了。但如果不经过军政府,怎么落实谈判结果呢?唯一的办法,就是孙文联合北方推翻军政府了。这个话,后来确实成为孙文提出的“条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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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44 王揖唐又去总统府征求徐世昌的意见,徐世昌只回答了一个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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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46 一个“让”字,足以让这位北洋老人名垂青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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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48 朱启钤做总代表时,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当时徐世昌说一切可让,国会问题不能让。现在,这条底线似乎也可突破了。对国会前途,徐世昌曾经表示:旧国会不是不能恢复,但以本身论,其议员除死亡及前次因事取消资格者,已不足法定人数。设法加入,即涉非法之嫌。以事实论,全国必须公认,始能有效,而今北方对此反响日甚。换言之,旧国会的恢复,需要各方面妥协,始能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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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2950 许多人以为,徐世昌的“让”,是一种政治手腕,是他在直、皖夹缝中生存的投机策略。这显然是一种流行的“阴谋论”思维,似乎一切都有阴谋。这个“让”字,把民主的精髓高度概括出来了,如果大家能明白“让”字的真义,民国八年以来,又何至于纷乱迭起、四海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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