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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太炎主张根本废除国会,废除总统。他轻蔑地说:“纵令广州国会今再恢复于北京,其为藏垢纳污之薮如故也,其为趋势善变之人如故也。”按张君劢的理解,章太炎之所以主张委员制,“本不求其为善也,但求其不为恶而已”。他因而感叹:“立一法,创一制,必期其有益而垂诸久远,若法制之本无益可言,或本不期其有益也,则又何贵乎多此一番更张。”他也极痛恨国会议员太扶不上壁了,“忽东忽西如豢养群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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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褚辅成在上海一家旅社,邀请各省旅沪名流,开了个明星大会,决定成立“联省自治促进会”。其宗旨是“从社会方面分道进行,以赞助国会议员与西南当局,期达实现联省自治政制而后已”。章太炎、柏烈武、尹昌衡等人都来了,一时高朋满座,星光闪烁。公推曹亚伯、朱湘溪、甘子言、钟伯毅、吴宗慈、褚辅成、李次山七人为筹备员。这个促进会分为议员与非议员两大组,针对当时广东北伐军和陈炯明的粤军正在粤北开战,各自质询政府,要求答复究竟有没有停止战争的诚意与能力。议员的质询电文,由吴宗慈起草;非议员的质询电文,由章太炎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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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议员的电文,是以章太炎、谭延闯、曹亚伯、朱树藩、赵铁桥等人的名义,发给吴佩孚的,措辞尖锐,警告这位“常胜将军”:“今之将帅,谁能久长,朝为元勋,暮为祸首,一朝颠仆,身名俱隳,足下自度能永为天之骄子否?勉速戢兵,庶免自焚之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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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界已经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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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化运动时期,一班北京的知识分子在创办《新青年》时,曾相约“二十年内不谈政治”,但时代迫使他们破戒了。1922年5月7日,《努力》周报在北京创刊了,主编是胡适,但最早提出要办这份杂志的是地质学家、农商部地质调查所创办者、名誉所长丁文江。丁文江是江苏人,中国地质事业的奠基人之一,也是中国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是胡适由衷敬佩的知识分子。办这份杂志的目的,用胡适的话来说:“我们有职业而不靠政治吃饭的朋友应该组织一个小团体,研究政治,讨论政治,作为公开的批评政治或提倡政治革新的准备。”胡适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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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君(丁文江)为什么鼓励他的朋友出来讨论政治、批评政治、干预政治呢?我们一班朋友都不满意于当时的政治——民九以前的安福部政治,民九安福部崩溃以后所谓“奉直合作时期”的政治,以及民十一奉军败退出关以后曹锟、吴佩孚控制之下的政治——这是不用细说的……他生怕在那个局势之下,中国政治必然会变成更无法纪、更腐败、更黑暗。这是他时常警告一班朋友的议论,他常责备我们不应该放弃干预政治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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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周报的发刊词,是一首由胡适亲撰的《努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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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形是不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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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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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和我不许他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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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会长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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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要有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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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又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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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说:我不做,等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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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不可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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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你和我——自命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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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都说“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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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真是不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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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力吗?他是黑暗里的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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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走上前去,他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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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我们唱个“努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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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阻力!不怕武力!只怕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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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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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力少了!武力倒了!中国再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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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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