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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35 “陆小”毕业后,德公转入速成学堂学习两年,之后被选任为将校研究所准尉见习官。当时的将校研究所,名义上是将校之所,但实际上收容的都是一些军中老家伙,且多为绿林出身后被招安的好汉,他们哪里懂什么现代军事学知识,将他们召入将校所“研究研究”,也不过是收收他们的野性。上班后不久,德公便升为少尉排长,月薪320元,俨然跻身于桂林的高收入群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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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37 在将校研究所里,德公有过一次骑“马头”的惊险经历。所谓“马头”,实际上就是群马的领袖。内地军队的后勤部门从蒙古草原上采购成百上千匹马的时候,总归有两三匹“马头”随行。“马头”一般是高大雄壮、体格强健的骏马,这种马力量惊人,力可敌虎,而且天生就具有管理马群的智慧。当时将校研究所就有这样一匹“马头”,除了饲养兵外,无人可以接近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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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39 德公出于好奇与自信,便想试着骑它一下。饲养兵面有难色,说:“长官,马头是骑不得的!”但德公一再要求,饲养兵也知道他的马术超人一等,于是答应让他一试。当马鞍扎好后,德公先隐蔽在走廊边的大柱子后,居高临下,等“马头”过来时,德公纵身上马,骑个正着。正当德公以为这匹烈马要咆哮跳跃之时,“马头”却若无其事地向前走了数十米,之后“突然把头和身子一摆一窜,势如疾风暴雨,那三个牵着它的饲养兵,未及叫喊便被摔倒在地,它再纵身一跳,三个人便被拖成一团,全都撒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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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41 在“马头”的疯狂跳跃之下,德公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也勒它不住。最后,“马头”猛地一跳,跃上走廊,所幸它前足踏翻了走廊边缘一块石块导致失去重心而倒下。在间不容发之际,德公将右腿提上马背,随同倒下并被摔在一边。而“马头”此时重新跃起并冲向一小门,“门狭马大,用力过猛,竟将新的皮马鞍撞毁脱落”,随后它重新逃回马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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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43 这次德公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如果不是“马头”摔倒的话,“恐怕一定在门上给撞死了,要是没能及时提腿的话,也可能被马压死或者被甩在墙根上摔死”。后来,那匹“马头”在将校研究所停办移交时不知去向,德公还在回忆录中恨恨地说:“当时桂林人嗜食马肉,马肉米粉为一道著名小食,这马头可能已入马肉米粉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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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45 将校研究所停办后,因新军余额有限,德公等一批新军官竟无从安排,当其他同学都在城内等候差遣时,德公干脆于1914年回了老家,务农去了。不过,因为广西当时办了很多新学校,其中最缺的就是军事及体育教员,因而德公很快被人推荐,去两所学校担任了军训及体操教员,一个月收入达到72元,反比将校研究所的薪俸高,这段时期的生活过得还是很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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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47 袁世凯宣布帝制后,蔡锷等在云南高举护国义旗,运动波及广西,德公平静的生活也被打断了。德公的一位朋友冼伯平,当时在滇军第三师任营长,他邀请德公去他那里任连长,德公考虑再三,觉得自己毕竟是职业军人,因而辞去两个学校的高薪职业,加入护国军讨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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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49 巧的是,当德公前往梧州报道之时,正好路过滇军第四师的招待所,而他的陆小同学朱良祺、梁伯山、谢绍安也正在招人,四人相遇,惊喜交加,而朱良祺此时已担任营长,梁伯山为营附,谢绍安为连长,于是三人决意留德公在自己的队伍中,并立即招呼勤务兵将德公的行李搬到了第四师招待所。德公无奈之下,只好写信给冼伯平,致以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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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51 不过,连长的申请报上去后没有被批准,只准以中尉排长任用,于是德公便在第四师“炒排骨”了(谐音,排长叫“炒排骨”,连长叫“吃莲子羹”)。后来冼伯平遇到德公,责备他为何爽约,原来他并没有收到那封信。当他听说德公在第四师只做了排长之后,大为不平,后来在营长们的一次聚餐上,为此事与朱良祺争吵了起来,两人差点就拔枪相向。这事在军中传开后,德公也十分尴尬,为了避免朋友们反目,只好主动请辞,不“炒排骨”了。几个月后,德公又在师兄李其昭的举荐下,去他的连队重炒“排骨”(还是排长),当时隶属于护国军第六军林虎所部。由此,德公也正式开始了他的军队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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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53 德公在护国战争中一枪未发,帝制魁首袁世凯已经暴毙身亡,不过内战的机会还多得很,既然是军队,就难免有作战的机会。德公参加的首次战役是讨伐广东督军龙济广所部。据德公所叙,首次上战场时,“内心忐忑,神经紧张,脚步轻浮,呼吸有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我深信我的爱国热忱与人无殊,而视死如归、不避艰险的胆量,尤不在他人之下,何以一听到枪炮声,情绪就如此紧张,连自己也莫名其妙”。这段描述,虽不似“李猛仔”的风格,却真是让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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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55 德公第一战便英勇负伤,在率队冲锋之时,他突觉头壳猛地一震,右腮上立即血如泉涌,满嘴都是碎牙。德公把碎牙吐出,用手一摸,原来子弹是从右颊射入上腭骨,但奇怪的是,左脸并无伤痕,德公在退下来之后,正好上一个军医,他稍作检查后说:“恭喜!恭喜!子弹并没有留在你的头部,它已从左鼻孔出去了。”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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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57 不过,这次受伤留下了一些后遗症,德公的左脸时而发炎,但情况都不是太严重,肿胀几天便会消下去。但在抗战中期,德公有一次左脸肿得厉害,以至于左眼暂时失明,后经检查,原来是这次受伤时,一些微小的碎骨进入上腭,以至于时时发炎,后来经过一美国医生施行手术,方将碎骨取出,此时碎骨已经发黑矣。此后,肿痛也就霍然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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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59 此战后,连长李其昭因临阵退缩而被撤下,改由德公担任连长一职,随后继续参加护法战争并进入湖南作战。在安化县绿田圩战斗中,德公再次死里逃生,他在率领士兵冲锋时,身中四弹,其中一弹射入大腿,另三弹射穿裤子。这一次,德公没有遇到军医,而是遇到一个草药郎中,郎中检查后说:“恭喜恭喜!腿骨未折断,子弹从骨膜左侧穿过,敷药后十天便可行走。”德公开始不信,后来一敷草药,疼痛神奇地消失了……原来这位也是高人,是附近一带专治跌打损伤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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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61 湖南一战后,因吴佩孚与南军讲和,护法军撤回广东,德公也被提升为营长。1920年8月,正当北方的直皖战争结束不久,南方也爆发了粤桂战争,德公所在的桂系军队被广东粤军击退,在仓皇撤到一个叫莲塘口的地方时,被敌军卡住了脖子,因为这个关隘是四会到肇庆的必经之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当时又大雨连绵,几万大军被困在狭窄的泥道上,加上后有追兵,形势十分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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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63 德公在观察了阵前形势后主动请缨,带领本营官兵正面冲击隘口,为大军打开通道。但这个进攻是十分冒险的,因为敌军在近两三百米的隘口修筑了工事,可以交叉射击,一旦不能一举拿下,必然遭到全歼。好在“用兵在奇、打仗靠勇”,德公亲率士兵一鼓作气,竟把敌军打退,夺了隘口,为大军解了围。当然,在这次冲锋中,全营官兵伤亡超过三分之一,而德公“英勇善战”之名,也开始闻名两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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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65 在撤回广西后,德公升为边防军帮统,但不到一年(1921年6月),粤军陈炯明兵分三路杀入广西,陆荣廷的桂系在此役中大败特败,德公只好率所部千余人跑进玉林一带的六万大山中打起了游击。好在同道者颇多,后来又有桂系的其他部众前来投奔,德公的队伍扩充到2000余人,倒也枪械整齐,初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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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67 又不到一年后(1922年4月),也就是第一次直奉战争的前夕,正当孙中山大张旗鼓地要进行北伐之时,陈炯明突然在后方异动,粤军撤回广东,广西遂成无政府状态,各路枭雄拔地而起,割据一方,德公也成为当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势力。而在这时,原同为护国军的黄绍竑所部前来合流,两军合并为广西自治军,由此拉开了统一广西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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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69 黄绍竑所部,原属广西护国军的马济部,而德公为广西护国军的林虎部,林、马二公在粤桂战争中先后去职,余部由德公与黄绍竑整理发展,这一次会合,倒组成了“新桂系”(陆荣廷势力为“老桂系”)的三驾马车,即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当时为黄绍竑的参谋长)。在三人合力下,其所部军队先后扫荡了原陆荣廷的老桂系势力及新军阀沈鸿英,并击退了滇系军阀唐继尧对广西的觊觎,最后于1925年统一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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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71 李宗仁、黄绍竑、白崇禧这三位年轻人,原来都是广西陆军小学的前后期同学,其三人的精诚合作,不仅开创了广西的新局面,而且维持了桂系力量达二十余年,这种团结与稳定,在民国史上是不多见的,而他们当时也不过三十出头。德公当年在蔡锷将军面前自愧弗如,其实他开创的事业并不亚于蔡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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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76 民国原来是这样:历史中国·1912-1949 [:1706784825]
1706788277 民国原来是这样:历史中国·1912-1949 四一 磨难与成长:蒋经国旅苏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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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79 1925年10月下旬的一个夜晚,在黄浦江骚动不安的霓虹灯影下,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货轮悄没声息地开出了上海港。在这艘狭小拥挤的船上,有100多名中国年轻人,他们忍受着船舱中龌龊难闻的猪屎尿躁味和初次出海所引发的晕船反应,一些人默默地席地而坐,另一些人却兴奋地传看着几本小册子并热烈交谈着,借着昏暗的灯光,照见了小册子的封面:《共产党宣言》、布哈林《共产主义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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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81 这是一艘开往海参崴的货轮,但海参崴并不是这些年轻人的目的地,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红色圣地——苏联莫斯科。由于这艘货轮之前载运过猪牛羊等牲口,船舱里浓重的臭味令人闻之欲呕,在等待起航的几个小时里,其中的一个少年便几度起身,想逃离这里回家去,他就是当时黄埔军校校长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这一年,他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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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788283 蒋经国于1910年4月出生于浙江奉化溪口,他既是蒋介石的长子,也是蒋介石的唯一亲生子(蒋纬国系养子,其父传为戴季陶)。对于这个儿子,蒋介石是十分严格甚至严厉的,陈洁如曾在回忆录中说,她初次见到蒋经国的时候,这个十一岁的小男孩经常被父亲高亢的吼叫声吓得全身颤栗;陈洁如问他话时,也只知道羞赧地摇头。在父亲走后,陈洁如让这个小朋友坐在椅子上,发现他全身仍旧在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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