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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十二年,新疆巡抚联魁编练省军,两千八百余员。宣统元年,陆军部编为三十五协,辛亥,王佩兰任协统。另有伊犁新军,将军长庚所练,兵二千五百余员。初,刘锦棠建省,伊犁将军不废,守伊塔俄边,故一省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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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八年,江督刘坤一改编常备、续备。巡警军,光绪三十年,江督魏光焘编武威军两翼。光绪三十一年,江督周馥合编诸军为第九镇,徐绍祯为统制。年终,江督端方补步队马队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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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三十年,苏抚端方首练苏军,三十三年(一九〇七)编为暂二十三混成协。辛亥,艾忠奇任协统。第六镇兵八千二百五十五员,二十三协兵四千三百四十五员。军兴,与各省援军合编为北伐军二十师,和议既成,黄留守裁并为五师,分驻宁苏扬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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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军起于光绪三十年诚勋改编防营,次年编为一协,立督练公所。三十四年,炮队队官熊成基起义事败,宣统二年唐启尧任公所参谋处总办,兵千五百五十员,守安庆,城大兵单,素瞻上游(湖口)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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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军起于光绪二十八年西江巡抚李兴锐改编防营为常备、续备军,三十一年,布政使周浩改常备为一协。宣统元年整编为新军第二十七混成协。宣统三年(一九一一),吴介璋任协统,兵四千二百八十七员。驻湖口、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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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军起于光绪二十八年浙抚任道镕改防营为武备军,宣统元年扩为混成协,次年整编为陆军第二十一镇。辛亥,统制萧星垣,兵七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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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军起于光绪二十九年闽督许应骙编防军为常备军左右镇,光绪三十一年,整编为陆军第十镇,孙道仁任统制,兵六千七百八十八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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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军起于光绪二十九年西林署粤,编练常备军十五营。次年,粤督张人骏编为一协。宣统元年粤督袁树勋扩为两协。宣统三年陆军部整编为第二十五镇,未成而辛亥军兴,此时龙济光任统制,兵三千五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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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军起于光绪二十八年柯逢时抚桂,以赣军二营自随,入桂,扩为五营,三十二年整编为两标一协,分镇龙州、南宁、桂林,风潮迭起,至辛亥军兴未成,其时赵恒惕任协统,兵二千五百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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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军起于光绪二十八年编练常备军,三十三年滇督锡良编为一协,以陈宦任协统,教练精良,规模渐立。宣统元年,陆军部整编为第十九镇,三年钟麟任统制,拥兵七千,雄镇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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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军起于光绪三十二年西林署黔,编常备军为一标,后欲扩为二,以财力不充,官兵逃亡,及军兴未成。袁保义、赵纯诚分任标统,兵不满二千,械弹两缺,几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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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军起于光绪二十九年锡良署川,练常备军七营,三十二年编为第三十三混成协,三十三年,护理川督赵尔巽任钟颖为协统,旋率部入藏。宣统元年,朱庆澜继为协统。三年扩编为陆军第十七镇,朱庆澜署统制,兵员未足,保路军兴,时有兵约六千。训练极差,为诸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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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军守京师本位,内强外弱,北重南轻。禁卫军员满械利,独守宫室;北洋七省次之,环卫七省,部伍齐一。南省诸军,唯鄂称壮,江则参差。南国拼凑杂陈,皆不足道。西垂滇甘虎踞,俯视邻省。民国未兆,政势已定:京宁汉三角干天位,非据其一,王业不成;甘滇谋伯业,足逞方伯之志;余子碌碌,自守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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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纪事本末:1911-1949 Ⅱ 军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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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三年四月十一(一九一一年五月九日),清室颁铁路国有化诏书。四月二十二(五月二十日),诏准四国银行团“粤汉川汉铁路借款合同”。五月二十一(六月十七日),川汉股东成立“保路同志会”。七月初九(九月一日),川路股东大会议决
:全蜀抗粮抗捐。七月十五(九月七日),北,川督赵季和(尔丰)单方面解散省咨议局,劫持保路同志会代表蒲殿俊、罗纶诸人。蜀父老哭于督衙,巡防营护主,屠成都,街市一空。城闭,侦骑四出。同志会匿者削木为纸,沥血为墨,投诸锦江,告变各郡。七月十七(九月九日),北廷电令取缔保路同志会,着赵督“切实弹压”,君臣之义尽矣。诸郡绅粮抗旨,兴保路同志军,官军拥孤城,电线驿运皆绝。七月二十(九月十二日),端午桥(方)奉朝命统鄂军劲锐入蜀,旋为部将蜀绅诛于资州,而汉上空矣。八月初四(九月二十五日),荣县独立,全蜀大震。彭、眉、温、崇、简、嘉,叙次第相应,府县命官弃印走避。民军会于下渡口,官军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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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光绪二十二年),北廷特设铁路总公司,以盛杏荪为督办铁路大臣,借债兴路,无与民间事。光绪二十九年,川督锡良上书,请以租股代外债,稍挽利权外溢之势,士论景从,以为谋国之忠。越明年,张文襄从王先谦议,收回粤汉铁路筑路权。借经济民族主义勃兴之势,铁路华款商办蔚然成风,与国会请愿同为士绅政治觉醒首期表现。成效最著者,莫如汤寿潜沪杭铁路,此亦苏浙经济成熟、士绅壮大之显例。不幸内地各省,无此条件。粤川两路,空账累累,势成不了之局。宣统二年,徐菊人去位,盛氏复主邮传部,重谈铁路国有,商股补偿规划,不出官商宫市传统,“半匹红绡一丈绫”耳。尤犯蜀绅之怒者,蜀款仅折粤款六成。小道流言,盖畏粤东党人刁民之众而谓蜀人驯善易与也。蜀地素号富实,民风保守不与立宪革命,竟有孤注先发之雄,殆为此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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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荪素有巧宦之名,亦官亦商。生财妙道,首在借官势逐退竞争对手如徐润等;转嫁自身亏累于国库,如法越之役招商局案;衔天宪勒逼民间投资者,如保路事。历事三朝,周旋两相,一日无官,惶惶如也。凡彼经营,无不公私皆贫而官独富。此辈享一日之荣,民间资本一日无望,尚有许以近世布尔乔亚先驱者,岂不谬哉!辛亥之变,机关算尽,反误卿卿,身负南北通缉,名列君民罪魁。正所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曾无丝毫之枉。可叹者,前车已覆,来者方多,其道尚有绵延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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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议绅进退之度,付诸公论,而后集会,而后抗税,而后请愿,而后乞于民众,非经诛戮,决不以力相报,深合立宪之道,虽长期国会三级会议,蔑以复加。北廷稍有对话诚意,必有双赢之美,皇统之福也。不幸彼之举措,自始不外勒兵待变。去王人文,用赵季和,以科举儒臣畏清议念桑梓,断难以雷霆手段大张天威,岂如汉军旗人本我家奴,绝无外心,征康屠藏,不避喋血也。庙算定于是,天道报于是,恃新军者亡于新军,夫复何怨?张文襄入阁,危言直省民变可虞,摄政王笑曰
:“有新军在。”之洞吐血而退,垂危,王临张宅,之洞唯垂泪数行,无复一语。王归,乃太息“亡国之君”者数,旋卒。国之将亡,不出于自伐者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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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统三年八月十八(一九一一年十月九日),汉口俄租界炸弹案破获,汉上官厅决意清查新军。八月十九(十月十日),新军入督衙,瑞抚张镇走江上。八月二十(十月十一日),变军推黎元洪为鄂军政府都督。八月二十一(十月十二日),民军克复汉阳汉口,詹大悲自立汉口军政分府。八月二十三(十月十四日),北廷发表袁世凯为湖广总督。八月二十六(十月十七日),鄂军政府颁布《中华民国军政府条例》。八月二十七(十月十八日),外蒙宣告独立。八月二十八(十月十九日),刘家庙之役,清军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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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社加盟革命,极具业余性质,反侦察意识薄弱,势将为布尔什维克所笑。可见中产良家子极不适于密谋造反,开国帝王必出流氓黑帮,有其“存在合理性”。兵变之起,多因军中盛传官府已据有党人名册,全军政审殆无可免。以华人传统,难以信赖官厅不罔不纵之德。为身家计,与其坐待大狱,何如孤注先发?(此即苏峻起兵“宁在山头望廷尉,不在廷尉望山头”之意)以革命功成人人邀赏之日最夸张估计,革命党各派(未必协调一致)及同情者(未必不为观潮派)不超过新军三分之一。若无大索之事,起义胜算绝不优于黄花岗。清室之亡,浅而言之,可谓亡于其自伤技术高于革命党劣质炸弹;统而言之,实系秦政防猜之术再度(既非首度亦非末次)完成其设定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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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变起于临时同情革命者及自救者,革命党自始既无领导权,可见“出卖领导权于温和派”问题从未存在。咨议局诸公加入军政府,于鄂军政府合法性及社会代表性实有裨益,且筹饷负重,非士绅合作不可。议长汤化龙于此尤有大功,鄂军不至瓦解为流寇,粮台岂曰无功?汤黎皆温和派,摩擦累累,民党中坚黄兴反与汤议长情投意合,此即小圈子政争,私恩派性重于政见原则之一例。真以激进立场而分立者,唯詹大悲汉口分府略似。冯军陷汉口,詹氏走九江,此后鄂军内衅已无甚纲领之争。军政府条例之宪政意义,在于预设民元宋教仁宪法追认之半联邦制:各省对中央自治,而各省内部军政集权,府县对省府无自治权。召乱侮亡,皆自此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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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蒙独立,远在各省之先,盖以光宣新政行于蒙疆者:兴农垦(预示人口民族结构将有满洲东蒙式急转),开矿路(詹天佑京张铁路为京库路一期,清室不亡,二期当于本年动工),料民计赋点兵,无一非废封建旧制,将为郡县先声。蒙疆若步安西东省后尘,蒙王僧团必为最大牺牲者,其联俄叛华也宜。以彼立场,辛亥之宪法意义,即在系于帝室之宗藩关系为汉臣单方面撕毁,蒙藩效忠者本即皇室而非国家,自此即可自由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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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一(十月二十二日),湘省新军会党据长沙,军门黄忠浩死之,巡抚余程格走避,举焦达峰、陈作新为正副都督。同日,秦军逐清吏,据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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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路以士绅为主,鄂变无明确中心,湘秦之变,始有党人居领导地位。湘省新军以寡凌众,合并旧军,独揽治权,发兵援鄂,最有声色。以征敛无艺,名器泛滥,会党无行,骄兵难制,先受议绅讥评。军绅不和,其势易动难安,后祸已伏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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