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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回报后,黎元洪急得抓耳挠腮,又去求陆军总长王士珍来暂替一次总理,帮忙把这解散国会的命令给签了。王士珍见大家都不肯签,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也推脱说:“我现在做这个总长已经给总统帮忙了,如果总统一定要我暂替总理来签这个字,我只好辞职出京,所有事情我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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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晚,也就是张勋说的最后期限,黎元洪在总统府召集会议,商议解散国会的事情。在会上,黎元洪沉重的说:“张勋派人来说,要是今天再不下令解散国会的话,他就要听任各督军自由行动了!如今国事闹到这步田地,诸位总得要想个办法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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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阵沉默后,总算有个不怕死的挺身而出,那就是步军统领江朝宗,他表示愿意在这个命令上替总理签字。黎元洪听后,如同见了救星,赶紧命秘书立刻拟出两份命令,一份是免去代理总理伍廷芳的职务,另一份则是委托江朝宗为代理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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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武夫胆大,江朝宗也算是过了一回代理总理的瘾,他签署“解散国会”的命令也就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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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日,黎元洪发布通电,在宣布将国会解散的同时,也在电报中诉说了自己的苦衷:“自从免段令发布之后,各地不断发难,人心浮动,谣言四起,此次督军张勋前来调停国事,以解散国会为前提,如不满足其要求,则将不负调停之责,各省军队也就自由行动,亡国之祸,即在眼前。元洪考虑再三,为了保存共和政体,保持南北统一大计,迫不得已,才有此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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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逗的是,江朝宗也随后照模照样的发了个通电,说自己也是无奈之下才临时代理了总理,随后又无奈之下副署了解散国会的命令……既知违法,此举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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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说起这当时的国会,也有不争气之处。参众两院中的党派纷争姑且不说,当时为制定宪法而开会三个月,除了自定议员俸额,其他一事无成。在开会的时候,也是迟到的迟到、早退的早退,要不就干脆缺席,以至于会议经常开不起来;一到会场议事,往往又相互攻击,争权夺利,不顾大局,不成体统。由此,这些人最后堕落为“猪仔议员”,也就不奇怪了(曹锟贿选,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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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当时围观的外国记者嘲笑说,中国人不适合搞民主。如此搞法,徒为外人所笑,也怪不得袁世凯之前也要解散国会……西式民主未经认真研究论证如何本土化便贸然移植,结果水土不服,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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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4日,在黎元洪已经解散国会之后,张勋心满意足,随后便乐滋滋的带着辫子军和候任总理李经羲一同乘火车赶赴北京。上车后,张勋随身带着一个大匣子,极其宝贵的样子,李经羲觉得好奇,便问里面装的什么。张勋故作神秘,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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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官,你可猜到这匣子里装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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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往事:那些军阀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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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慌慌张张闹复辟,轻轻松松讨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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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2月22日,隆裕太后因痰症发作而去世,当时离清帝退位仅一年零十天。隆裕太后弥留之际,对九岁的溥仪说:“汝生帝王家,一事未喻而国亡,而母故茫然不知也”,随后,又对旁边侍立的太保世续说:“孤儿寡母,千古伤心”,其语凄惨悲凉,为世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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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裕太后去世后,民国政府给予了隆重的礼遇,大总统袁世凯通令全国下半旗一天,文武官员服丧二十七天,全体国务员前去致祭,袁本人还亲自在衣袖上缠了黑纱,以示哀悼。随后,袁世凯又安排在太和殿举行了国民哀悼大会,由参议长吴景濂主祭。就连当时已经退隐青岛的徐世昌,也拖着条小辫子赶来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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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裕太后辞去皇位,于民有利,于国有功,加上其夫光绪皇帝为人所同情,她在丧后有如此待遇,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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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各方人士对隆裕太后丧礼的礼遇,让满族亲贵和前朝遗老们感到十分兴奋,在这十几天里,这些人重新换上前朝袍褂,并时常聚在一起议论复辟大业的可能性。譬如末代皇帝溥仪就在《我的前半生》中记叙了这些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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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统常说办‘共和’办得怎样,既然是办,那就是试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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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我早说过,那个优待条件里辞位的‘辞’字有意思……为什么不用退位、逊位,袁宫保(世凯)单要写成个辞位呢?辞者,暂别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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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冬天,在光绪皇帝和隆裕太后奉安之际(即将两人遗体合葬入崇陵),这股复辟潜流达到了高潮。在梁各庄的灵棚里,遗老们就演出了这样一出活剧。活剧的两位主角,一个是前清进士、原湖广总督张之洞的幕僚、广东宣慰使梁鼎芬(后成为溥仪的师傅),另一位则是前学部副大臣兼京师大学堂总监督、自命“孤臣”的劳乃宣。这两人正哀号间,突然看到国务总理赵秉钧带领国务员前来致祭,赵秉钧来了之后还先脱下民国大礼服,换上清朝素袍褂,行三跪九叩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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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鼎芬见后十分兴奋,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突然跑到一个没有穿清朝袍褂的国务议员面前,指着鼻子大骂:“你是谁?你是哪国人?”被梁鼎芬骂的人是谁呢?原来是前山东巡抚、现民国政府的外交总长孙宝琦(孙宝琦的父亲孙诒经被遗老们视为同治光绪年间的名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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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宝琦也被这个老朋友骂得莫名其妙,正当他发愣间,梁鼎芬的手指头哆嗦着,指着孙宝琦大骂道:“你忘了你是孙诒经的儿子!你做过大清的官,今天穿着这身衣服,行这样的礼,来见先帝先后,你有廉耻吗?你……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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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周围的人一片愕然时,劳乃宣赶来帮腔,说:“骂得好!你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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