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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33 大清帝国的覆灭主要不在于立宪与否及立宪快慢与否,更不在于大清统治者的漠视民生,而是由于在错误的时机放出了一个错误的信号,令天下群雄以为跑出来了一只鹿,纷纷追逐,将全社会特别是精英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逐鹿之上,民瘼民生当然就只能服从、服务乃至牺牲于这个“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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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37 体制外的在野者总在想着“砸烂一个旧世界,缔造一个新世界”,当然这个新世界必须由他说了算;体制内的当家人也未尝不想改建扩建乃至推倒重建,当然前提是自己还是主人。李鸿章之流的“裱糊匠”,很难在中国历史上“伟大”起来,因为他的职场定位实在太缺乏鸿鹄之志了——尽管中国更需要的正是“裱糊匠”,而非“拆迁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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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39 耶稣曾说,如果你自认为无罪,就可以拿石头砸死那个妓女,结果所有人扪心自问后都放下石头默默离开。但是在中国,最有可能出现的是,大家一哄而上拿石头砸死那个倒霉的妓女,然后回家说“我只是被裹挟了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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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41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个政权垮台后,墙倒众人推,绝大多数都坚称自己“无责”,迅速地进行切割,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政权中生活过一般,账都要算在“万恶的×××”(代入原政权领导人的大名即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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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45 作为“非职业历史拾荒者”,我研究历史也有自己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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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47 “一个中心”就是以人性为中心,而不是以被夸大的神性或魔性为中心。在此中心之上,利益与权衡就是“两个基本点”,利益是外在的砝码与动力,权衡则是内在的行为与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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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49 无论是内生型改革,还是外生型革命,“自利”总是必然的第一目标。阿Q的革命理想就是摸摸小尼姑的光头、睡睡秀才娘子的大床,当然最好拖上吴妈。我相信,这才是大清国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显规则。承认显规则的存在就可能对利益进行制约,一旦显规则成了能做不能说的潜规则,非要把阿Q的欲望伪装成“毫不利己,专门利人”,那吴妈和小尼姑们就完全可能要为革命而牺牲自己,并且是默默地、或者是“被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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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51 利益所系,小到清末上海股灾,中到四川保路运动,大到辛亥革命。利益是无数动人口号背后的真正目的。不去细细解剖这些利益的复杂细节,我们将完全迷失在历史的迷雾中。讲利益并不可笑,也不可耻,更不可怕。可笑、可耻而可怕的是,把自利隐藏起来,口蜜腹剑,听到的是口号,看到的则是拳头与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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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55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里的“君”其实就是公权力、已经掌握公权力或正在追逐公权力的人,如果将“君”放在第一位,当然是“民”的灾难。当权者如此做是“民”的当下灾难,夺权者如此想则等于是预约了“民”的下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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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57 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固本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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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59 落雨大,水浸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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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61 (雪珥记于2010年11月悉尼-北京-广州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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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66 辛亥·计划外革命:1911年的民生与民声 [:1706805719]
1706805867 辛亥·计划外革命:1911年的民生与民声 引子 帝国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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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69 没有任何天文记载表明,1911年的第一场雪,是否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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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71 素有“火炉”之称的武昌,秋天的干燥气候还未完全退去。10月10日,极其普通的一天,一声枪响却在大清国酿成了全面雪崩:先是惊扬起几片雪花,尔后这些雪花凝成了一个雪球,继而越滚越大,声响也越来越洪亮,终于湮没了一切,落了片白茫茫大地——似乎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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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73 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此时在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一家狭小的中餐馆内,有个人正端着盘子——他此时的头衔是“企台”(餐厅服务员),为一位名叫卢瑞连的老板打工。两个多月后,“企台”成了“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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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75 如同巫师般准确地预言了这场雪崩的,是一位矮小的日本人,他的名字叫伊藤博文。1909年的春夏之交,伊藤博文向英国驻日公使窦纳乐(Claude M. MacDonald)宣称:三年之内,中国将爆发革命!以1912年2月大清皇帝宣布逊位为标志,伊藤博文的预测误差只有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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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77 更为重要的是,伊藤博文精确地预测了这场政治雪崩的真正根源:中央政府权威丧失,“各省谘议局被赋予了太大的权力”,各种政治势力在改革的名义下忙于争夺权势。时任日本首相的桂太郎对此表示赞同,他认为“宪法、国会、资政院这些东西本身虽是极好的,可是要使一个国家能运用它们,必须要做许多准备工作”,而中国显然并没有足够的准备,“中国现在实在走得太远,会出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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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79 半年后,伊藤博文到访哈尔滨,拜会东三省总督锡良、奉天巡抚程德全。他告诫大清官员,要牢牢掌握改革的主导权并控制节奏:“贵国土地辽阔,统一甚难,办理宪政亦非容易。中央政府自不可放弃权力,然地面太大,亦易为人倾覆,我为此事,极为贵国忧虑。不怕贵国见怪,此事艰难异常,一时恐难办好。今尚有一不利之言,即是革命二字。贵国政府防范虽极严密,然万一发生,于国家即大有妨害。此时贵国办理新政,外面极为安帖,一旦有意外不测,危险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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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05881 三天之后,伊藤博文在“东清铁路”的枢纽、哈尔滨火车站遇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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