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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臣中的带队人,是皇室宗亲载泽。他是康熙大帝的第六代重孙,出生第二年就被封为镇国公。他也是五大臣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出洋时尚未满30岁。其余4人,都在四五十岁,最大的戴鸿慈,已经5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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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臣中的端方,时任湖南巡抚。另两位,李盛铎时任驻比利时大使,尚其亨是山东布政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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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动这样一个空前高规格的政府代表团,要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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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1905年7月16日光绪皇帝发给内阁的谕旨说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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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今时局艰难,百端待理。朝廷屡下明诏,力图变法,锐意振兴。数年以来,规模虽具,而实效未彰。总因承办人员,向无讲求,未能洞悉原委。似此因循敷衍,何由起衰弱而救颠危。兹特简派载泽、戴鸿慈、徐世昌、端方等随带人员,分赴东西洋各国,考求一切政治,以期择善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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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五大臣是定在1905年9月24日从北京正阳门火车站出发的,当时的五大臣中,还有新任军机大臣徐世昌和商部左丞绍英。不料革命党人吴樾的一颗人肉炸弹,不但致他本人当场身亡,当时的五大臣中也有三个被炸伤。爆炸之后,端方很着急,生怕朝廷就此改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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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朝廷已经不可能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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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革命党人吴樾在1905年用人肉炸弹的方式企图阻止清廷派代表团出洋考察之事,更加坚定了慈禧太后的求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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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当时国际形势的变化也使得慈禧太后加快了立宪的步伐。10月,俄国沙皇颁布《十月宣言》,着手政治改革,召开国家杜马(议会),也就是说,西方列强中最后一个专制政权也宣告结束了。光绪和慈禧得知这消息,立刻召见载泽,催促他们要抓紧考察——慈禧们也生怕在此关键时刻落得最后孤家寡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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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徐世昌已被任命为巡警部尚书,绍英伤重,清廷遂又以李盛铎和尚其亨为出使大臣。12月7日,五大臣出洋考察团二次从正阳门登上火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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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载泽的《考察政治日记》和戴鸿慈的《出使九国日记》,五大臣出洋大致路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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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团的路线:中国上海—日本—美国(旧金山)—美国(纽约)—英国—法国—回英国—比利时—回法国—经苏伊士运河、吉布提、科伦坡、新加坡、西贡、中国香港—中国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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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鸿慈、端方团的路线:中国上海—日本—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丹麦—瑞典—挪威—回德国—奥地利—匈牙利—俄国—荷兰—瑞士—意大利—经埃及赛得港、亚丁、锡兰(斯里兰卡)、新加坡、中国香港—中国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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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15个国家中,丹麦、挪威、瑞典、荷兰、瑞士五国都是在考察团出发后,听说了此事,临时邀请考察团来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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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考察团所到国家,一律都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接待。在日本,天皇接见;在美国,见到了总统罗斯福;在英国,去白金汉宫见英国国王;在法国,总统设宴招待……所到15国,全部是国家元首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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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各国的接待,载泽有一个总结:“日廷款接尚殷,法商欢迎殊盛,英为少简,比(利时)为最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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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确实接待得最为认真。除了天皇接见,日本的前首相、明治维新的元老伊藤博文还前来拜会了中国考察团,他们之前还有过一场长谈。载泽在他的日记中详细记录了这场谈话,在这个谈话中,中国人像是个小学生,伊藤博文又如同一个诲人不倦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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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问:我国考察各国政治,锐意图强,应该以什么为纲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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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博文答:贵国欲变法自强,必以立宪为先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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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问:我国立宪,应该师法哪一国家为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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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博文答:各国宪政有两种,有君主立宪国,有民主立宪国。贵国数千年来为君主之国,主权在君而不在民,实与日本相同,似宜参用日本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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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泽还问:君主立宪与专制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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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藤博文答:最主要的区别就是立宪国的法律必须经过议会议决,呈君主裁定,然后公布。不像专制国的法律,君主一个人说了算。法律公布之后,全国人民都得遵行,没有一个人不受到法律的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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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谈话,伊藤博文全部用英语作答,由中国考察团中的随员柏锐口译给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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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地,到了英国,英国人也是诲人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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