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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24 政变以后,内地学堂皆废,而邱、林二君独能倡女学于星坡,为吾中国强种之本,其豪杰之士坚忍不拔者耶?他日人才之盛,当于星坡乎观之矣。[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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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26 8月,梁启超在东京创办高等大同学校,邱菽园捐款3000元,并担任董事。[16]林文庆、邱菽园等还发起成立星洲支那好学会,定期举行演说会,分时务、学术、政治三类,“任凭择说,各尽其长,或仿西国议院互相驳诘之法,然后凭众举手以定公论,较易增长见识,开拓心胸也”[17],吸引了众多华侨加入,仅第9、10期新增会员就达37人。[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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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28 康、梁等人亡走海外,仍坚持其政治抱负,一面痛斥当朝执政,一面争取恢复新政。为达此目的,组建保皇会,倚靠华侨,积极展开行动。康有为以光绪皇帝的存亡为中国复兴成败的关键,不惜一切代价手段力争保救,而视慈禧和顽固大臣为最大障碍,千方百计要加以扫除。新加坡华侨予以积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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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30 1898年底,徐季钧就撰文预言“中国不久必有变乱”,他说:“自古国家之败,不亡于外寇,而亡于内乱。”甲午战败,中国外患日剧,新政甫兴即败,一线生机遭到扼杀,外祸较前益甚,究其原因,“则以我皇上圣明英武,大权旁落,新政不行,而政府守旧诸权臣悖谬昏庸之所致也”。内部则民变会党蜂起,商人报馆纷纷托庇于洋商外强,“夫愚民之见异思迁未足忧也,匪类之甘心作匿未足忧也,独至巨商硕富之家,谈道读书之士而亦离心离德,疾视其长上如仇雠焉,此其祸变岂小也哉”。反观“中国执政诸权臣,方且因循苟且,粉饰矜夸,于政之宜革者必举而张之,于事之当行者必废而去之,即或文告所颁未尝不以兴利除弊为训戒,而一为留心绎,皆不过口头禅门面语,以之哄骗无识之人耳”。此前他与友人纵谈时事,认为“兵燹变乱之事,吾身或不能亲见及之,而不料金瓯无缺之江山,一旦竟覆败于女子小人之手也,此等世变远不出十年之外,近即在早晚之间”。[19]《天南新报》还载文辨析“中国今日无所谓新旧党”,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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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32 其所谓新党者直帝党耳,其所谓旧党者直贼党耳。[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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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34 1899年后,有关废立的传闻沸沸扬扬,保救光绪迫在眉睫,10月11日,邱菽园得西报传讯,传单会馆,联合侨民500余人,于次日电达总理衙门,恭请圣安,并恳请归政。一时间南洋各岛效法,加拿大、日本、美国、南美、澳洲华侨及内地人士继起踵接,联名抗电力争者数十起,“天下仁人君子皆翘首跂足以望星洲”,新加坡华侨因此被视为“我四百兆同胞之云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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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36 保皇会成立后,康有为等积极部署,筹划武力勤王。新加坡华侨一面制造舆论,一面参与谋划。1899年7月,《天南新报》连续转载《清议报》所刊无涯生(欧榘甲)撰写的《明义篇》系列文章,如《义士乱党辨》《论救中国当以救皇上为本》等,为反抗清廷倒行逆施的义举正名称颂,文章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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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38 天下之祸,固莫哀于亡国哉,而追原其始,则皆由于诬义士为乱党。……当其始也,义士痛心国事,疾政府之专横,忧外族之逼处,思有以伸人民天赋自由之权,人治进化主义,以壮国基,以图自保,不得不谋所以改革之也。而其改革之机关,或开新闻揭激昂之论,以醒国民之精神;或开大会演说国耻家仇,以刺国民之纪念;或开学堂输进万国文明,以开国民之智慧;或集图书报告,指示治内治外之失权,疆土日蹙,地图转变,以冀在上之一悟,同胞之奋兴。……有国者视民若犬马奴隶……谈时事有禁,议朝政有禁,著书有禁,立会有禁,方且愚之弱之散之,使天下戢戢受治,以固帝王万世之业。一旦而夙昔所视为犬马奴隶者,忽倡言改革国家主义,去其愚起其弱合其散,予人民以自由之权,开化之路,彼早已惊走骇汗。……天潢世族,奴视其民之私,宁甘心亡国而为狗马之幸存,决不愿国家改革使国民有见天日之一时,外患愈棘,而内压益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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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40 要拯救危亡,必须保救圣主明君。“故废皇上者,所以断绝我四万万同胞义士之生机也。夫断绝人类之生机以自纵其欲,于古谓之独夫民贼,于今谓之野蛮无知,摧陷而扩清之,是天地之公义也,人之正理也,况其为废我四万万同胞所恃皇上之贼党乎?己之仇不报不可以为人,君之仇不报更不可以为生。”只要光绪复辟,“则内外人心咸为改视易听,新法之行更速,不逾年而可收大效,十年而可定立宪之制,中国之强,可翘足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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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42   为达此目的,文章公开号召发动海内外民间秘密会社,武力勤王,“我中国侠学虽微,而内地以及海外会党间义烈之士尚多有之”,呼吁“声大义于天下,举雄师而北指,戮叛君亡国之贼臣以救君父之难”,为四万万人建立“功在万姓,功在万世”的大业。[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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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44   《天南新报》自撰的言论也渐趋激烈,有人说:“各国谓中国刑法惨酷,其实失刑甚矣。京师数百菜市尚不足以容奸佞之头,而悬首藁街者曾年有一见乎?国家疲孱不振者三百载,非有廓清摧陷之烈不可以致中兴。”[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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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46   1900年1月,清廷宣布立储,欲废黜光绪。新加坡华侨先期得知消息,呼吁海外华商再行电请圣安并请皇太后归政,认为:“今皇上以三十壮年之圣君,而西后以七十将届之衰龄出而夺其政以尸之位,不谓西后有过不得也。”[25]徐季钧更指斥西太后为“伪临朝”,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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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48 本馆自开报以来,即力主维新宗旨,于前年八月政变后,更复痛斥权奸,不遗余力。外间不察,以为奸党或不至所言之甚,疑本馆执笔人未免偏执己见。……至此次伪谕遥颁,天下之人,咸恍然共知那拉氏之藏心轨图步武氏之后尘焉。[26]经元善在沪联合士绅1231人电禀反对废立,遭到清廷缉捕,并借故移文澳门当局将其拘禁。邱菽园、林文庆与何廷光曾设法营救。[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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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50 此后《天南新报》又发布公启,呼吁将“祝寿之虚文”改为“保寿之实法”,由全国4亿人各出一元,向英、德、日、法、奥、意列国的保险公司购买光绪的人寿保险,这样,一方面“以我四万万人共保之,地球之列强共保之,则我皇上之圣寿必可保”,另一方面,“能保皇上之寿,即以保中国之寿,即以保我四万万同胞之寿矣”。“实不徒为皇上买保险,实为中国买保险,为我四万万人身家性命各自买保险也。”[28]将保皇与保国保家相联系。同时刊发《母后有罪可讨考》,据《春秋》大义,论定君与母后可讨与否,关键是看有罪无罪,“若有罪焉,天子可名为独夫,太后可名为贼臣”。而罪与否的标识,当“以下民之视听为视听”。“母后有罪当讨,非子讨母也,母后得罪天下,天下共讨之。”[29]保皇会的各机关报均不断转载《天南新报》的文章,以加强勤王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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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52 随着勤王运动的逐渐展开,争取国际舆论的理解和支持成为必要。梁启超先是函请丘逢甲劝林文庆出面,在香港创办西文日报,“发表圣德及帝党之政策,以引动白人之热心者”,继而又提议将林文庆在新加坡所办西文报改组为保皇会的党报,“发表我辈他日政策”,以利于“与西人交涉”。[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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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54 庚子勤王与晚清政局(第二版) [:1706813648]
1706817755 第二节 捐款与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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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57 舆论宣传之外,新加坡华侨积极参与保皇会的组织,以及勤王的筹饷和方略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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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59 保皇会最早派往新加坡活动的当为徐勤和陈继俨,目的是运动南洋华侨和为大同学校筹款。1899年9月19日,梁铁君函告康有为,哥老会首领师襄称湖南内地有九万余人,独无军械粮饷,不能举事,“拟候君勉南洋筹款。然君勉初到南洋,一切布置未定,奈何,奈何!”[31]是年11月20日康有为致函邱菽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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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61 讲闻风义久矣,天南一柱,独持清议,天挺人豪,以救中国。每读报及得赐同门诸子书,未尝不眷然神往也。仆以不才,过蒙圣主知遇,哀国危亡,毗赞维新。遭变以来,故人亦多遗绝,而足下乃独哀念逋亡,辨其愚忠,助共张目。徐生之行,过承接待。又复轸念琐尾,馈以千金,拜登感激,不知所报。但以执事高义雄才,纯忠硕学,相知之深,相待之笃,联辔并轨,以救君国,非复为寻常语言所可谢也。[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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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63 1899年12月17日,邱菽园函告康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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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65 仪侃君仍寓敝楼,晨夕倾襟,致雅相得。日间《天南新报》正在赶印大同高等学校章程及代理收单千号,印成,即请林芷俦陪仪君往各处筹款,而萲通函以为之先,签名以坚其信,看得多少,再及其他。今日筹款如不借径为无别法,南洋英、荷各属禁会甚严故也。……梁任公昨尝函约萲为兄弟,闻亦有檀山之行,何其盛也,临风逖听,快慰何似!任公新有信来,极慷慨激昂,一主勤王,到底不懈。萲欲函复与言南洋一带,所筹大同学校捐款,不论多少,总以提归正用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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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67 当时风气未开,阻力重重,邱菽园已经预料到筹款活动很难顺利,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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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69 南洋虽日倡孔庙学堂,和之者多,然事未办,地未择,图说未有,捐条未发,必无款可筹;即筹矣,而十羊九牧,其款亦究应拨提,此是固本之事,终于目前应变之方,无济分毫。再四思维,只得暂且放下,虚与委蛇,而不急起以追之,诚恐蹈任父在东徒作嫁衣之辙也。然急欲得其人而与谋,商家少大志,南中尤僻陋,一切绝无见识,殊难与语,故惟有借还之一法,如近之以大同高等起点是也。自愧言轻,不足举重,容竭心力,并藉陈、林二君四处游说之能,徐观后效可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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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17771 陈继俨等人的筹款,看来的确未能引起普遍响应,所以不得不由邱菽园独力承担大笔捐赠。而陈继俨对于促成其事居功至伟。后来康有为谈到陈继俨的功过时说:“某今以才自负,目空一切(昔在南洋筹款,鼓动邱菽园大款有功)”[34],所论即指陈继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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