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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广鸠人办事,即如打电、查电、复电、写信、报事、复信、谋议皆须数人同在一处立办者,乃不误事。……汝与湘南、南村宜三数人同住一所,一密室终日商办。树园、春孺、季雨极精密可信,皆宜招同一处办事,因各密事不欲外人知之。孺通西文,极亲信之人,有令其歇学来否?若夫翼、刚、瀛诸君若在,随事公商,其它可信之人亦然,但事须极密,人须极择耳。[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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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陈翼亭;瀛,陈紫瀛[60];春孺[61]、季雨(康有霈)[62],为康家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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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康有为不断就港澳总局的人事分工发出指令,开始计划勤王正军由广西攻湖南,叶湘南随军入湘联络,因为“湘南熟楚中,此去必以得长沙为要,一得长沙,大事定矣。且黄泽生亦惟湘乃识,故吾欲湘行,管粮台。若翼不欲,亦可从军,商办一切极要(当以此晓翼)”[63]。后来认为“湘精密有才,或可留之佐汝,总持一切”[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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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徐勤“平日最能发书者”,而主持港澳总局以来,“乃忙至不能发书”,叶湘南到港后,康有为令其“总诸事,会同勉办,乃一概无书电来,雪固可责,汝亦可怪”,造成消息顿绝,调度不灵。康有为知“一人必不能兼营”,再度调整安排,于6月27日分别指示徐勤和叶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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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此内事筹划、接信电、复信电,湘可专之;其应接人士,抚绥豪杰,则勉意气激扬,能感动人,勉则专任外交可也,与湘分职。若镜能出,则湘、镜总之。尚恐事多人少,树园、季雨(春孺亦可)皆极密,可入办事。惟虽总外交(是总抚豪,尚不可见外人也,恐有泄),尚须力戒性直口疏之弊乃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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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定湘总要事,湘少接人而专办此事,多设箱部,如开一铺然。一切书札谋划皆归湘总持,收发、指挥、复信及电,湘一人尚虑不足,树园、季雨、春孺三人(寿民亦可,易一亦可,须人多些,且可会议,岑襄勤亦如此),必以一二人同办乃可,否则仍恐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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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严词告诫叶湘南:“今定以勉为外交,汝总复信及内中筹划事,后此有时不报,惟汝是问。”[65]以后又补充道:“管帐寿民、湘南可会同办理,支发收发,季雨亦可帮办。”[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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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澳总局原以澳门《知新报》为基地,但香港便于汇款、交通,所以当勤王筹备加紧进行时,港澳总局的主要活动地移至香港。康有为提出:“港太近城,且人多口杂,行事易泄,不如还澳之为佳,留春孺、寿民、季雨接应足矣。惟澳无夜船,恐误事,可商之。”[67]从后来情况看,这一建议并未实行。1900年7月,康有为指示港澳总局办事诸人将各埠保皇会汇解之款,港中额支公款细数及额外支款,以及所购军械弹药发往各军情况,均按月造具收支存贮总册,“一存港,一报星洲”[68],则港澳总局的重心仍在香港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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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内外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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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会的港澳总局要想立足稳固,有效运作,必须处理好各种内外关系。对内主要是与总会长康有为以及各埠分会,尤其是横滨总公司所的关系,对外则有与港英当局、与港澳地区的孙党以及其他维新人士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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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皇会成立后,很快在美洲、日本、南洋等地开创为数甚多的分会。[69]按照保皇会章程的规定,各分会要互相通信通识,互寄照片,“于总会当每月通信”;入会者所交会款,除应留为本地会所办事之费外,须“寄还总会,以办救君国之事”。[70]然而,总会长康有为远避于新加坡,虽然身边有梁铁君、汤叡、董津、李棠等人帮助[71],毕竟无力发挥指挥中枢的作用。港澳总局的设立,实际上成为保皇会的执行机构,康有为是通过港澳总局来领导指挥整个保皇会,尤其是该会所从事的勤王大业。但保救大清皇帝公司又以横滨《清议报》为总公司所,与澳门《知新报》同样具有收集各地捐款的职能,令两地组织机构之间容易产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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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梁启超即因汇款等事,与港澳总局诸人有些过节。他后来检讨道:“去年汇款等事,弟实疏慢,以误大事,决不能辞其咎,弟今深自怨艾,诸兄谅不追前咎。……弟去年悖谬已极,至今思之,犹汗流浃背。长者责其病源在不敬,诚然,诚然。久不闻良师友之箴规,外学稍进,我慢随起,日放日佚,而不自觉,真乃可惧”,表示要“痛自改悔”。[72]但双方依然心存芥蒂,港澳总局对于梁启超的多封来函不理不睬,令梁大为不满,疑心港澳总局办事诸人挟嫌报复,为此不断向康有为告状,希望调整人事。他对康有为说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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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镜、介以弟子为不足与言,故置之不议不论。然总裁之人万不可如是。虽不以其人为然,亦当因其来而应之。弟子去年曾有疏慢之愆,愧对镜等,然镜等今日之于弟子,断非有报复之心也。非轻弟子而不屑,即事忙而不记耳,然两者皆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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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康有为极为信任的王觉任、陈士廉等人,梁启超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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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君之为人,密则密矣,然密之过甚,有时转若拒人于千里之外,大不可也。弟子非因其不复书而有憾于二君,特因其所居地位太重要,心所谓危不敢不告,望先生采择而转告之。[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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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梁启超的道歉和康有为的调解下,双方关系似乎一度有所缓和。5月19日,梁启超函告日本的叶湘南、麦孟华、麦仲华、罗普等人:“澳人于东中猜嫌,似亦已消泯。似此必当全盘筹画,若果关系大局吃紧之事,澳人谅必不分畛域。”[74]可惜此言为时尚早,一周后,梁启超致函罗普,仍然抱怨澳人不与之通信,以至不得不于6月17日再度向港澳总局道歉:“弟前累函,多冒犯之语,诚未免管蠡偏见,能责善朋友之道,想诸公必不见嗔。”[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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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澳总局虽然掌握机要,保皇会“大事仍由南佛主断”[76]。6月,康有为指示徐勤等人改变前此散款招人的做法,“专留款办械”,让徐勤与叶湘南熟商,但又担心办事人有异议,所以特别附言道:“吾已定意,姑令议之。然恐各人不知情形,徒生事也。”[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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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尽管康有为掌握最后决定权,却必须通过港澳总局才能了解全盘情况,否则无法决策。恰好在这一关键环节上,保皇会上下沟通不畅,导致整个组织指挥不灵,行动不力。对于王觉任和徐勤掌局,康有为与梁启超的感觉刚好相反,梁启超对于王觉任等人主持下的港澳总局极少复函大为不满,康有为却指责徐勤道:“镜如昔任事,每水必有极详情形报我,汝乃绝无,真可怪也!”[78]对于康有为的来函,徐勤或者干脆不予理睬,或者虽有复信,避重就轻,答非所问。如丘逢甲归后,康有为的十七封来函徐勤“皆不复,即论待版筑诸议,汝一字不提,论广西诸议亦一字不提,但云不能复书”[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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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康有为一方面指示港澳总局健全机制,明确分工,一方面苦口婆心地教导徐勤等人做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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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任大事,但识一劳而已,乃至近来无书与我。我发交各件不复,汝若疾,亦应令湘南复我,安有此理!我虽不能遥制,亦当令我知之,或者愚者千虑,足为小补。我受天下之责望,其有失误,皆我之咎罪,人亦责我,而不责汝等。……汝不来报,令我不知各事,又不知西省情形,无从指挥,即如前数亦然。若曾来报,则它言固不能行,而一切截止,东牵西补,或调回上海之款,或请岛略添汇,亦可早成羽异军。徒以汝不报,我不知,至令束手,亦由不报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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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徐勤精忠自律,不畏劳苦艰难,而批评其“性直躁,不能优柔而深思,一见人事即批驳,而不思中间之有故。又隘不容物,好言人失,言语太轻,不识人情,满肚子但是圣贤高义,而不知以人待人,皆与办事相反”。[80]告诫徐勤自己应注意劳逸相济,对人则“曲体人情,不必尽责高义……各办事人小费及家用皆当体贴及之”[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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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港澳总局似乎并无改善,“自十五团变以来,上海(忠、雅)电报络绎,书亦到矣。而雪无一字来,诸子亦无一字来,深可骇怪”,令康有为“如处幽室”,令新加坡热心志士“日夜狂思乱想,皆如梦中”。盛怒之下,康有为对港澳总局严词训斥,几近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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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有天下大事而若此乎?中国之大,吾受天下人之责,而乃在梦中,听汝诸狂儿骄子舞弄,不理不恤,有此理乎?令人气塞!似此性情才调而任大事,有倾亡而已。吾以身陪奉汝,岂能将天下陪奉汝乎?以此大事,托于骄子之手,此吾之谬而已。[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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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来,徐勤等人不复信不报告只是运作问题。四五月间,康有为派梁炳光回粤办事,命港澳总局接应。[83]梁到香港后,徐勤等来函“驳以不可行,遂致令井上闲坐月余。既无存款数目报告,且并不函言此事,真乃奇绝。是我之权,竟不能行于诸子,电可不复,信可不复,数目可不报,徒令我焦急彷徨,坐哭大局,真可顿足切齿。当办大事之际,岂可令我日日相责”[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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