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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发展机遇期是自力机遇期,外交机遇期则明显属于借力机遇期。其本质为借助联盟的手段,通过引入局外力量,来改变博弈双方的力量和态势对比。按行为主体与被借力国家之间的力量对比,又可进一步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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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搭车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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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机遇期特指弱国向强国借力的机遇期,与搭车战略密切相关,实质为小国的转嫁责任。如日英同盟(1902—1923年),站在日本的立场上即属于一种标准的搭车战略。此外,在冷战初中期,美国出于对抗苏联的政治军事需要,一度在经济上对日本、德国等盟国推行经济利他主义,后者即充分利用了这一机遇期,在短短20年的时间内便实现了战败后的再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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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捆绑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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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机遇期特指强国向弱国借力的机遇期,与捆绑战略密切相关,实质为强国的转嫁责任。其驱动力或源自集体安全,或源自推卸责任,或源自利用某种威胁趁机胁迫中间地带国家追随自己。如“日英同盟”,站在英国的立场上即为一种捆绑机遇期的产物,目标在于抗俄。又如凡尔赛体系,即在短时间内为法国提供了拉拢东欧新生小国结成小协约国阵营的机遇。又如北约组织,也可看做是一种美国主导下的捆绑体系,而其成立的背景是西欧的持续衰落和苏东集团威胁的日趋上升。正是利用了这个机遇期,美国成功地将西欧各国纳入其战略组织框架内。今日虽然已无苏东集团之威胁,但借助历史惯性和组织本身的力量,美国仍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持续享受这一历史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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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联盟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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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种机遇期特指两个或多个力量相当的国家互相借力的机遇期,与联盟战略密切相关,或源自对共同威胁的对抗,或源自对公共利益的开拓,或二者兼而有之。如蜀吴联合抗魏,又如1940年前后的苏德准同盟关系及苏德战争爆发后英美苏结成的反轴心国同盟,都属于对此类机遇期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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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冲突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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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发展机遇期的利用属于自力战略,外交机遇期的利用属于借力战略,冲突机遇期的利用则属于用力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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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时段内,如冲突明显有利于一方而不利于另一方,即视为前者的冲突机遇期。按照冲突的属性又可分为直接冲突机遇期和间接冲突机遇期两大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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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现有ABC三国,AB相互对立,C则依赖于A。在某一时段内,B向A挑战特别有利,则视为B获得了一个直接冲突机遇期。如在某一时段内,虽然不利于B直接挑战A,但出现A无力保护C的情况时,即相当于B国获得了一个控制C国的机遇期,而这种控制又会进一步影响到A与B的力量平衡,则可视为B国相对于A国的间接冲突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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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特别需要指明的是,冲突机遇期往往与横向发展机遇期密切关联。因为不乏一些国家在获得横向和平机遇期时,并不满足于单方向发展自身,而是要利用双方的不对称境遇趁机扩张。其行为往往表现为:或趁对方无力制衡时攻击第三方;或趁对方难以应战时伺机攻击。当出现前一种情况时,相当于横向发展机遇期转化为间接冲突机遇期。当出现后一种情况时,相当于横向发展机遇期转化为直接冲突机遇期。由此可知,横向发展机遇期中潜藏着冲突机遇期。但能否发挥作用,既取决于该国的意志、力量、策略的综合运用,也关涉到对手的选择和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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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让我们回到19世纪中期的历史中,去具体分析当时中日两国所面临的战略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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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盘甲午:重走近代中日对抗十五局(修订版) 第二节 不对称的和平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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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战略机遇期的视角回顾这段历史,我们发现,在19世纪中期,三类机遇期(发展机遇期、外交机遇期和冲突机遇期)相继涌现在东北亚国家面前。首先出现的就是和平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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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第一章所述,大英帝国本来是率先在远东进行暴力扩张的强国,但随着两次鸦片战争的结束,英国出于阻止其他列强(尤其是俄国)在远东扩张的考虑,开始转向维持现状。日本固然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同时期的中国同样是这一政策的受益者。于是,中日两国相对于之前的列强侵攻,相继进入了一个较为缓和的国际环境中,等于是同时各得到了一个纵向和平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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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由于当时中日两国都还进行着程度不同的内战,所以,单纯的外部缓和并不足以让二者进入和平状态。在日本,1868年1月3日至1869年6月27日,进行了以推翻德川幕府为目标的戊辰战争。在中国,则自1851年起,便陷入大规模持久内战状态,后期又由于收复西北失地问题而与俄国发生冲突,直到1881年2月24日签订《中俄伊犁条约》,才算正式进入和平时代。对两国而言,这个一直延续到甲午战争前夕的和平期,即是两国的纵向和平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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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来看,日本的和平机遇期是1868年10月—1894年6月,中间因佐贺叛乱(1874年2月4日—3月1日)和西南战争(1877年1月29日—9月24日)而共计隔断了9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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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和平机遇期是1881年3月—1894年6月,中间因中法战争隔断了17个月(1883年12月—1885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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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比中国早13年进入和平状态,中间又比中国多出8个月的和平时段。这13年又8个月的时间,即日本相对于中国的横向和平机遇期。同时,也自动得到了一个冲突机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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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中国虽然在和平机遇期这个尺度上不及日本,却在转型、资源、外交、冲突等多个层面,获得了多个日本所没有的机遇期。而要理解这些机遇期的出现及其意义,又要首先理解晚清面临的基本战略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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