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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来自于战斗一开始时吉野的那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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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没有无线电对讲机,也没有手机,通讯基本靠喊,海面风浪很大,喊是听不见的。于是,舰队司令在海上指挥舰队依靠的是另一套东西——信号旗系统。不同的旗子代表不同的旗语,升起一面旗子上去,大家都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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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吉野发出的那一炮不仅击伤了丁汝昌,也摧毁了定远的信号旗系统。这个当时没有引起注意的问题,现在终于带来严重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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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在受伤后坐在甲板上督战,轻伤不下火线,精神可嘉,但他似乎忘了,他需要激励的不仅只有定远舰上的士兵,而是整个北洋舰队的士兵,他负责的是整个北洋舰队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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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没有统一的指挥,在攻打比睿号的时候,帮倒忙的一幕出现了。大家都来打比睿,结果是谁也打不成比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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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很严重,但并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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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就是——依靠事先的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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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出现的,比如突然刮来一阵风,突然下起一阵雨,人员意外受伤,武器突然失灵,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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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在战前必须要设置很多的预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预备指挥梯队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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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主帅意外负伤或者战死,谁是可以接替主帅的人选,在替补出现意外后,谁又是第二替补,第二替补不保险时,谁又是小三。这些都是应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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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道理,也要考虑如果旗舰出现意外,哪艘军舰可以作为替补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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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很复杂,脑汁不多的不够使。但这就是战争。对于一场战争来说,除了兵力、战术、英勇、运气的较量,还有心思的较量,然后把这些都化作——临场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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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汝昌并没有制订预案,结果是北洋舰队实际上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支舰队,反正也没有统一的指挥,大家只能按照各自的想法去打,这就只能带来顾此失彼的结果。除了让比睿幸运逃脱,被击沉的超勇和搁浅的扬威,亦是承担了这一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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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个雪上加霜的情况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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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烧毁了定远舰上高高悬挂的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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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旗舰,除了有一套信号旗指挥系统(也叫令旗系统),还有一面高高悬挂的旗帜——帅旗。这是表示军中主帅的存在,是大家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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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面旗子的作用是很重要的。在很多的战斗中,保护帅旗也是不要命的。旗在帅在,旗在,军心就振,旗落,军心就衰。而定远在帅旗坠落后,又迟迟没有重新升起来,定远舰上的官兵只顾着救火和战斗,已经把这事给忘了。而丁汝昌又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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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帅旗再不升起,大家只能认为丁汝昌已经阵亡,整个舰队失去了最高指挥官,这对军心将是一个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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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需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升旗,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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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最先应该站出来的是刘步蟾和林泰曾,在职务上,他们是仅次于丁汝昌的总兵,即使没有丁汝昌的命令,也应该当机立断重新升起帅旗,表示仍然有最高指挥者在战场上,但是,刘步蟾和林泰曾都有自己的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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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旗代表战场最高长官的权力,在没有得到丁汝昌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升旗相当于“军前夺帅”。夺得好,最后取得战斗胜利,一切好说,夺不好,战斗最终失败了,难免成为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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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刘步蟾需要避嫌,他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不怎么服丁汝昌,如此更要避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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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泰曾为人一向比较低调温和,这种事一般不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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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两位总兵谁也不愿意背上这个黑锅。那么,其他军舰上的舰长谁能当机立断,举起大旗,又成为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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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大家都在沉默地等待。北洋舰队其实已经沾染了许多官场的风气,按照官场等级的规矩,大家多年习惯的是“看长官”,长官不在就看下一位长官,轮来轮去也轮不到自己——结局未料,还是小心谨慎吧,免得将来成为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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