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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军还是不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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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信加发电连催七次,可是对方依然屹立如泰山——估计连泰山都能被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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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到现在为止,连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不如改名叫连不顺。就是在这继续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日子里,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正是第二军连同武器辎重完全登陆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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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已经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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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顺四次求援,却没有求来一个援兵,自己的领导不管他,别人的领导也不管他。这是一个奇怪的怪圈。在这个怪圈的背后,是我们前面说过的一个根本原因——利益集团。我们一般知道的利益集团只会出现在政府部门中,但利益集团一样会渗透到军队中,于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守城急,似乎不归自己管的其他地方就不是清国的领土,守好自己的就行。大家各自为战,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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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日战争还只是在朝鲜打的时候,大家都认为这场战争只是“北洋”(李鸿章)的事,所以,李鸿章并没有得到其他军队系统的一点支持。现在,当日军开始进入东北,战事又扯上了八旗,李鸿章大人也当然认为北洋没有必要去支持八旗,淮军犯不着为裕禄去守卫金州,要拼命保存北洋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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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裕禄终于弄清楚了:日军的首要目标就是进攻金州。他需要立即增援,然而此时,还有一个在裕禄看来更为重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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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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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军登陆期间,山县有朋的第一军闪电攻下了九连城、安东和凤凰城,正在向奉天方向挺进。奉天在朝廷眼里的重要性我们前面已经讲述过了,陵寝重地嘛,死人睡的地方比活人睡的地方还重要,万一有所闪失,裕禄这个盛京将军不仅升迁无望,脑袋也难保。裕禄将所有的军队都集结到了奉天周边,准备死守,对于金州这样的地方,自然是无暇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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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裕禄将辽宁所有的军队都开到了辽阳,准备死守辽阳,所以对于金州这样的小地方他无暇顾及,更何况他也有跟李鸿章一样的思维方式——大连湾、旅顺失守,那是李大人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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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禄再次给连顺回电:我这里也抽调不出兵了,连将军你只有与大连湾、旅顺方面两军联合,竭力防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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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顺又来到了大连湾,说动赵怀业联名电请盛宣怀,希望能通过李鸿章身边的人打通关节,多少派几个兵过来,而盛宣怀回电相当简洁:无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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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顺看看赵怀业,赵怀业说,你别看我啊。连顺:你借点兵给我吧,要不我跪下来求你?赵怀业:啊……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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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顺已经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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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长官的命令,赵怀业是不敢私自借兵给连顺的。所以他只能表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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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连顺感到彻底绝望之时,有一个人站出来了,他并不是淮系,他手上的兵不多,但是,他坚定地向连顺表示:为了金州,为了金州的百姓,我将带领我这2000人的部队开向金州,与连将军一起守卫古城,共抗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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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邦道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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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定镇总兵徐邦道,四川涪州人,他与左宝贵属于同一系统——地方军出身,此时正率领2000人协守大连湾、旅顺。虽然赵怀业和龚照玙都不发兵,但徐邦道认为连顺说得并没有错,一旦金州失陷,旅、大失去门户,唇亡齿寒,所以必须在金州就构建起阻截日军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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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军到达金州后,徐邦道和连顺进行了布防。徐邦道防守城外,他在日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在道路两边的山上修建临时炮台,将大炮抬上去。而连顺在城门外埋设地雷,金州全城的百姓都被动员起来了,连老人和孩子都跑来帮忙,家家户户通宵烙制大烧饼,一筐一筐地送往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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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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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日军先头部队出发了。率领先头部队的这个人要特别介绍一下,在10年后的日俄战争中,面对俄军在坚固工事里的猛烈炮火,他以命令士兵集体肉搏冲锋的“人肉战术”震惊了全世界,而现在,他是第一师团第一旅团旅团长,乃木希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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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木希典率领日军快速地前进着,他根本不会想到等待他的将是徐邦道的一场伏击,据之前日军间谍得到的消息,连顺大人并没有搬来救兵,对付区区700人,估计半天就能解决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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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乃木希典的部队进入埋伏区时,徐邦道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山头上数炮齐发,路上的日军被炸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乃木希典叫出了那句著名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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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埋伏,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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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日军撤退,徐邦道命令士兵发起了冲锋,他们一路追在日军后面放枪,乃木希典不得不狼狈地逃回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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