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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76 “我自有说服皇帝的办法,不会不准我们的计划。”谭嗣同十分坚定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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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78 袁世凯又不得不再犯嘀咕。康有为那种浪荡才子的话还可以不听,但谭嗣同等四人已经是光绪最亲近的心腹之臣,朝廷的四品大员,绝对不会乱跟他开玩笑。如果这是光绪皇帝派他来刺探自己的,自己明确拒绝,岂不是得罪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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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80 想了想,袁世凯只好说:“天津的军队还有四五万人,京城里有八旗军数万,我能指挥的不过只有六七千人,如何能办成此事?只怕我军队一动,京内立刻设防,那皇上的处境不就更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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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82 袁世凯说的是实情。谭嗣同按照他密折中的预备方案回答:“您可以在动兵后,立即将皇帝的朱谕给各个将领看,同时照会各国,看他们谁还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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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84 袁世凯觉得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皇帝的朱谕到现在连影子都没看到,谈论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将来还得落人口实。还是先稳住谭嗣同,表表对皇帝的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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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86 老袁真诚地说:“我个人,死不足惜,只是恐怕一旦泄密,必将连累皇上。您可千万别让皇帝给我朱谕,一经纸笔,便不慎泄密。您先回去,容我熟思,布置个十天半个月,再告诉您我准备怎么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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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88 对于这种官场上惯有的踢皮球方式,谭嗣同还是知道的。看来必须让袁世凯进一步相信这是光绪的意思,于是,谭嗣同拿出了他怀里的第二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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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90 这是光绪给杨锐那份密诏的抄本。谭嗣同说道:“皇上很着急,我有朱谕在手,必须即刻定准一个办法,方可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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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92 袁世凯看了一眼那份密诏,心里差点叫道:你们这群办假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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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94 “这不是皇上的朱谕。”袁世凯平静地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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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96 朱谕是皇帝针对重大或者特别的事件亲自用朱笔写成的诏书谕旨,而眼前的这道密诏是用毛笔写的,如果是没有见过朱谕的人,可能还看不出差别,但是他老袁已经是副部级高官了,对于红头文件还是能一目了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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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298 这时候,谭嗣同只能说明情况了:“这是抄件,我用性命担保确有此朱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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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00 一听这话,袁世凯不得不仔细看了一遍,他发现一个疑问:“上面只说让你们去想个良策,并没有诛荣相、围颐和园之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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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02 谭嗣同回答:“皇上这道朱谕内所称‘良策’,即有二事(诛荣禄、围颐和园)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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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04 老练的袁世凯很快判断出,光绪的这道密诏实际上只是受了慈禧冷遇的一点刺激,希望四位心腹小将想个稳妥的办法,他密诏中原本就是这个意思,想想他连得罪慈禧都不敢,哪敢去杀慈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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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06 不知道康有为、谭嗣同他们为什么想出来一个要兵变的“良策”呢?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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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08 老袁迅速思考:既然已经基本判断兵变不是皇上的意思,这种事情是千万不能答应的,免得上了他们的贼船。虽然谭嗣同用性命担保皇上给过朱谕密诏,但他拿来的只有抄件,说明皇上的密诏也不是给他的,这就更加能说明兵变并不是皇上的意思。退一步讲,即使真的是皇上的意思,他们连真的朱谕都弄不来,怎么能成事?如果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不给看真的朱谕,那就更不能跟他们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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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10 总而言之一句话: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必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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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12 袁世凯主意已定,正考虑着要怎么拒绝谭嗣同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谭嗣同衣服里面高耸着一个东西,看来谭嗣同的怀里还有第三样物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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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14 老袁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很危险,谭嗣同可是经常行走江湖,如果明确拒绝,闹翻了,对方恼怒之下,自己很可能会被灭口!他们连刺杀慈禧的主意都想得出来,难道还怕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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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16 看来,这是天上掉下个活阎王,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自己又偏偏没法干。袁世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拿脑袋撞墙也不是。只有两个字——忽悠,接着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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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18 “九月皇上不是要巡幸天津(天津阅兵)吗?到时候所有的军队都汇集了,只要皇上一寸纸条,谁敢不遵?何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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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20 这话说出来连袁世凯自己都不信。果然,谭嗣同回答:“等不到九月,他们就要废弑皇上了,形势危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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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22 “太后既然下达了皇上九月巡幸之命,在这之前,必然不会有意外。”袁世凯考虑片刻后说道,他的话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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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2324 “若九月不出巡,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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