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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83 洪天王强压心头之火,假心假意的宽慰东王好生养病。杨秀清不理会却作呓语:“都说天无二日,人无二主,秦时二日相斗,这是为何?”洪秀全大惊,忙令手下随员对杨秀清九叩首,三呼东王万岁。洪秀全的突然之举,反让杨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呢,杨秀清想引诱洪秀全逊位,如果不答应就动手杀了他,但洪秀全猝令手下对杨秀清高呼万岁,反让他无话可说,只好打起呼噜装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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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85 洪秀全见杨秀清半天没反应,便假称如厕并乘机跑回了天王府。洪走后,杨秀清突然睁开眼睛,问左右:“天王去哪了?”左右说上厕所了,杨秀清才没有继续装下去。这幕戏,说起来有些像鸿门宴的痕迹,若按李宗吾的《厚黑学》理论,这杨秀清还是心不够黑,反应也不够快,所以成不了大事,注定要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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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87 回到天王府,洪秀全后怕得冷汗直流,他立刻下令紧闭宫门,并让强壮的女兵们加强护卫。随后,洪秀全连夜写下血书诏,召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等人速回天京护驾。得令后,韦昌辉与秦日昌率三千精兵昼夜兼程,并在深夜里赶到天京城外。到达水西门时,守城士兵不开门,说:“没有东王的令箭,不能开城门。”韦昌辉听后大怒:“我就是奉了东王的密书,这才星夜赶来,你们胆敢阻拦,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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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89 守城士兵一听是北王,心里害怕,就把他们给放了进来。韦昌辉不作片刻停留,随后拍马杀奔东王府。遭到杨秀清卫士的激烈抵抗后,韦昌辉登高大呼:“奉诏讨贼,顺从者散去,不加罪!”控制局面后,韦昌辉带兵直扑杨秀清卧室。杨秀清本已睡觉,突然被外面的打斗声吵醒,他听到动静不对后,吓得赶紧躲在水阁下面,最后还是被捆了带走。东王所有的妻妾子女,全部被韦昌辉亲兵杀死,特别是那些身怀有孕的王妃,更是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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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91 想到自己的亲哥哥被杨秀清五马分尸,韦昌辉睚眦俱裂,喝令手下将杨秀清狠狠捆紧,连夜押去天王府见洪秀全。洪秀全听说韦昌辉杀了杨秀清全家,心想这又是一个手段毒辣的“韦秀清”,若把他扶到杨秀清的地位,以后恐怕更是专横难制,于是便想赦免杨秀清,以便自己从中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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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93 天王出尔反尔,韦昌辉愤怒得几欲喷火,他不顾洪秀全的赦免而命令左右立刻宰杀杨秀清。洪秀全得知后,非但没有褒奖韦昌辉的功劳,反下诏说不要多杀,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韦昌辉这才发现自己被洪秀全当枪使了,由于担心杨秀清的余党会报复,他一不做、二不休,矫诏称前去和杨秀清划清界限的人均可赦免,否则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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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95 经此大变,杨秀清的余党群龙无首,原东王的三千多部下在惶恐之下,受骗前去投诚,结果被韦昌辉一网打尽。随后,韦昌辉又下令关闭城门,全力捉拿杨秀清剩余党羽。半个多月里,天京城内血雨腥风,近两万革命精英被屠杀殆尽。此时的事件,已演变成“杨秀清篡位未成而韦昌辉叛乱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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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97 翼王石达开闻此大变后急速赶回天京,他见韦昌辉如此滥杀,于是好言劝导:“杨秀清谋反篡位,死不足惜。但那些广西老乡,大都无罪,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们都杀了,弄得人人自危,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韦昌辉听后非常不爽,他知道自己杀戮过多,天京人都痛恨自己而盼望石达开来主持工作,于是又想杀石达开,去除这个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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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499 由于提前获得消息,石达开连家门都没进就连夜用绳子爬出城墙逃走。韦昌辉随后派兵冲进翼王府,给石达开家来了个满门抄斩。闻此噩策,石达开奔到安庆召集部属,随即发兵杀回天京。韦昌辉听说石达开大军将至,惊恐之下破罐子破摔,每天杀人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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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01 韦昌辉的暴行引起天京剩余人马的共愤。在洪秀全的号召下,这些人反攻韦昌辉并将之捉拿。得此消息后,洪秀全在第一时间下令将韦昌辉五马分尸,同党燕王秦日纲也被斩首示众。随后,洪秀全将两人首级派人送到石达开军中,石达开这才重新回到了天京。据说,韦昌辉的首级被割去给石达开看还不算,其尸体还被寸磔(割)成二寸左右的小块,并标上“北奸肉,只准看不许取”的字样,挂在天王府外栏栅示众。至此,东南西北,四王皆去(南王冯云山在定都天京前即已牺牲),而剩下的翼王石达开,在天京也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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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03 经此大变,洪秀全也多长了个心眼,他对于外人心存畏惧而只相信自己的家族中人。虽然石达开深孚众望,但洪秀全也对他起了疑惧之心。于是,洪秀全把大权分了两半,军权分给李秀成等人,政权则分给了洪秀全的胞兄洪仁发、洪仁达。正值当打之年的石达开,反而闲居天京,无所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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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05 洪秀全的胞兄洪仁发、洪仁达这两兄弟虽说是宗教迷,但喜好贪敛财物;自己无才无能,却又不懂装懂瞎指挥,还自以为得计。年轻气盛的石达开哪里受到了这两个野心大、气量小的活宝,正气愤间,手下有谋士说:“大王既然深得军心,何必在此受制于人?中原不易拿下,何不挺进四川,做一番当年刘玄德的鼎足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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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07 石达开听后决心离开天京,自立门户,不再受洪氏兄弟的鸟气。石达开出走时,沿途发榜广而告之,哭诉了他在天京所受的不公正待遇,以鼓惑更多的老战士加入他的队伍。这一招果然有效,一路上太平老战士从者入云,跟随而去的人竟有十万人之多,狠狠挖了一下太平天国的墙角。之后,石达开的大军从江西东部抚州一带杀入浙江西部金华衢州一带,随后又辗转进入福建,下底后进入赣南。紧接着,石达开又西入湖南,但最终在大渡河前遭当地土司和清军的夹击而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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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09 君臣内讧,兄弟相残,太平天国赖以维系的拜上帝教宗教权威体系,终于被天京事变的血腥屠杀撕下了面纱。戏剧性的是,杨秀清被杀的那天后被洪教主定为“东王升天节”,不知是对杨秀清的平反还是对韦昌辉的嘲讽。石达开的出走,更是让太平天国“内政不修,人心各别”,军中流传歌谣:“天父杀天兄,总归一场空;打打包裹回家转,还是做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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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11 曾经轰轰烈烈的一场大革命,谁也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凄惨的大结局。事实上,历史上许许多多的革命,何尝不是同样一个结果。暴力革命带来的大都是专制的轮回,除极少数野心家能一逞平生抱负(姑不论好坏),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境遇。如战后尚有余生,这些太平军老战士在回首昔日时也许会感叹,倘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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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16 晚清原来是这样:历史中国·1840-1912 [:1706843187]
1706843517 晚清原来是这样:历史中国·1840-1912 四、叶名琛:客死异国无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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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19 两广总督在晚清督抚大员中不算显赫,知名人物也不多,但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的叶名琛应是异数。叶名琛的“名声大振”,主要归功于晚清名士薛福成,在一篇名为《书汉阳叶相广州之变》的文章中,薛福成给了他这样一个评价:“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相臣度量,疆臣抱负,古之所无,今亦罕有”。由此,叶名琛荣膺“六不总督”之大名,但他得到的不是掌声与鲜花,而是作为历史反面人物的诟病与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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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21 叶名琛,字昆臣,湖北汉阳人,生于1809年,其家道殷实,祖父中过进士,父亲中过举人,官宦家庭的出身。作为家中长子,叶名琛从小即在父祖的熏陶下攻读举业,未及弱冠已中秀才,16岁那年列名乡试副榜(中副榜不算举人,但连中两次即享受举人待遇并可入京会试),10年后,叶名琛高中进士并入翰林院,散馆后授编修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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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23 对那些久困于场屋的人来说,叶名琛的仕途不仅仅是“顺利”而简直就是“青云直上”:1838年,京察一等,外放山西兴安知府;次年升雁平道;1840年,放江西盐法道(肥差);1842年初,升云南按察使;年底因在江西水灾中防堵捐资出力而超擢湖南布政使(仅次于巡抚),年仅33岁;1843年,调为甘肃布政使;次年母去世而丁忧,期满后补广东布政使(1846年);次年擢升为广东巡抚,年仅38岁。从进士登科到一品大员,叶名琛仅用了12年的时间,期间还包括了丁忧守制的27 个月,这在当时的官场上无疑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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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25 叶名琛入职广东时正值多事之秋,当时鸦片战争虽已结束,但广州仍为中西方冲突的焦点地带。按《南京条约》的规定,广州、宁波、福州、厦门、上海五地开为通商口岸,但与其他四城不同的是,广州仍不允许英国(及他国)商人入城贸易,究其原因,系在鸦片战争前广州城外即设有“十三行”作为指定贸易地点,“夷人不得入城”已被当地士绅倡为固有之传统。1846年8月,两名英国人因强行入城而遭到市人的围观继而殴打,结果一死一逃,酿成国际事件。次年2月,英国兵舰开进省河并炮轰沿途炮台,当时的两广总督耆英在压力下被迫宣布开放广州城,但缓期两年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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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27 两年后,耆英调职北京,但英国人并未忘记此前的入城之约,他们随后要求新任两广总督徐广缙履行承诺,允许英商入城贸易。徐广缙对于前任的软弱颇不以为然,他在谈判失败后即募集乡勇团练十万人,以“民气”相抵制。据英国海军司令柯利尔的报告,成千上万的农村武装进入广州城,“戈矛耀路,锣鼓震天”,几乎重演了当年三元里“荷锄农夫,操戈御敌”的架势。在徐广缙的强硬姿态及“人民战争”的威慑下,英国人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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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29 在“反入城”斗争中,徐广缙与时任广东巡抚的叶名琛通力合作,配合默契,最终取得了胜利。道光皇帝对此大为赞赏,特下诏曰:“洋务之兴,将十年矣。沿海扰累,糜饷劳师……昨英酋复申入城之请,徐广缙等悉心措理,动合机宜。入城议寝,依旧通商。不折一兵,不发一矢,中外绥靖,可以久安,实深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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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43531 诏书中,道光皇帝对洋人“不胜其烦”的心理表露无遗,在他看来,对外通商“扰累”不堪,但关闭国门拒其千里之外,外人又借机寻衅,届时“糜饷劳师”,“濒海居民或遭蹂躏”,所以只能“隐忍待之”,加以“绥靖”,所幸徐广缙、叶名琛应付有方,“不折一兵,不发一矢”,在低成本、低风险的前提下,顺利解决了这一争端。高兴之余,道光皇帝下令封赏徐广缙为一等子爵,叶名琛为一等男爵。汉人封爵,特别是文官封爵,这在清朝历史上是极其难得的恩遇了。消息传来,广州士绅也为总督及巡抚大人搭起了六座宏伟的彩牌楼,以彰其劳,以庆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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