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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清廷虽然批准了李鸿章的购舰计划,但智利突然又反悔前议,无论中方出价多少,都不出售其中的任何一艘军舰,弄得李鸿章一头雾水,他急令经手此事的驻英公使龚照瑗去查明毁约的原因,并设法补救之。至于智利毁约的原因,当时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由于当时智利和阿根廷的关系突然紧张,智利害怕出售军舰会削弱其海军实力;另一种说法是认为日本在其中作梗,特别是数月之后,日本购得其中的“埃斯美拉达”巡洋舰,更接近了部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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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等人辛辛苦苦忙乎了半天,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对此,清廷不去反思多年不购舰的错误,反而把北洋水师失利的责任全怪到李鸿章的头上。《国闻备乘》中有个笑话,说朝廷派翁同龢去责问李鸿章,李鸿章怒目而视,不予理会。过了好大一会,李鸿章才说:“翁师傅总理度支(管理户部),平时北洋水师请求拨款时,总是推三阻四,屡屡驳回,现在才想起军舰的事情,原先干什么去了?”翁同龢一愣:“原先我不也是为朝廷省钱嘛。既然中堂知道事情紧急,为何不多请求几次呢?”李鸿章哼了一声:“朝廷早就觉得我飞扬跋扈,那些清流们又每日参我贪婪,我要再为增拨北洋水师军费的事情哓哓不休的话,我李鸿章还能活到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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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搞洋务运动十几年,最后的结果却因《马关条约》而几乎身败名裂。正如他自己所说,“十年以来,文娱武嬉,酿成此变。平日讲求武备,动辄以铺张靡费为疑,至以购械购船悬为厉禁。一旦有事,明知兵力不敌而淆于群哄,轻于一掷,遂至一发不可复收。知我罪我,付之千载”。在战场上失利的同时,清廷在世界军火市场上的努力也归于失败。由此,李鸿章回天无力,不得不自嘲只是个“裱糊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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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午战败后,北洋水师舰艇除“康济”号练习舰外全部丧失,广东水师也失去了仅有的3艘巡洋舰。至此,中国海军元气大伤,精华尽失。战争结束后,已无船可依的海军衙门及北洋水师315名军官编制全部被裁撤,原为人所艳羡的海军军官全部下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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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直隶总督王文韶上奏清廷,称“海防之利钝,总视水师之强弱。水师任战,陆军任守,奇正互用,庶应变不穷”,由此拉开了恢复海军的序幕。说来可怜,当时海防只剩下“建靖”、“康济”两艘练习舰和刚从英国、德国购来的“飞霆”、“飞鹰”号驱逐舰外,别无他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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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清廷将原南洋舰队的“开济”、“镜清”、“寰泰”、“南瑞”4艘巡洋舰及福建的“福靖”号巡洋舰调来北洋驻防。但这些巡洋舰的排水量只在1000吨至2000吨之间,而且大多为陈旧老舰,实际上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聊胜于无。直到1898年11月,向德国订购的3艘巡洋舰“海筹”、“海容”、“海琛”号(排水量2950吨)来华,而次年向英国订购的2艘巡洋舰“海天”、“海地”号(排水量4300吨,“海地”舰后改名“海圻”舰)回国后,清末海军才稍具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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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4月,清廷重新起用原“靖远”舰管带叶祖珪为北洋水师统领,原“康济”舰管带萨镇冰为帮统,以重整北洋海军。不幸的是,在庚子年大沽口一战中,停泊在海口内的“海容”巡洋舰及刚从德国购回的4艘小型驱逐舰“海龙”、“海青”、“海华”、“海犀”号(排水量243吨)被八国联军掳去。战争结束后,“海容”舰经谈判后赎回,而4艘小型驱逐舰则被英、法、德、俄四国瓜分,清末海军的重整进程再遭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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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新政后,在两江总督、南洋大臣周馥的建议下,清廷于1905年下令统一南北洋海军,由叶祖圭任提督(叶于同年去世,萨镇冰接任提督)。1908年溥仪即位后,清末海军建设开始加速。1909年,摄政王载沣之弟、贝勒载洵和萨镇冰被任命为筹办海军大臣,之前参差不齐、防区叠加的五支舰队(北洋、南洋、福建、广东、湖北)被统一改编为巡洋和长江两支舰队,其中以程璧光任巡洋舰队统领、沈寿堃任长江舰队统领,萨镇冰担任海军总司令。在清末财政极其困难的情况下,载沣仍要求度支部必须拿出700万两作为海军开办费,以后每年500万两的海军常备费由各省分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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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12月,清廷正式成立海军部,载洵担任海军大臣,谭学衡任副大臣,萨镇冰任统制(海军总司令)。海军部虽然成立了(而且是中国首次),但当时巡洋舰队的主力阵容仅为“海圻”、“海筹”、“海容”、“海琛”号四艘巡洋舰(“海天”号于1904年4月26日在鼎星岛海域触礁沉没),显得十分单薄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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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海军大臣的“皇叔”载洵当然无法容忍这种状况。在此期间,海军筹办处制定了7年规划(1909年至1915年),其中提出在7年内添置头等战舰8艘、各型巡洋舰20余艘、其它军舰10艘,另设水鱼雷艇3队等,此规划不可不谓之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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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完成这一宏伟计划,载洵与萨镇冰等人于1909年10月前往欧洲考察,一行人先后访问了意大利、奥地利、德国、英国的海军学校和船厂,而此行最重要的,是向各国订购新式战舰,其中包括向意大利订购炮舰1艘、向奥地利订购驱逐舰1艘、向德国订购驱逐舰3艘、向英国订购巡洋舰2艘。次年8月,载洵与萨镇冰一行人前往美国、日本考察海军,并向美国订购巡洋舰1艘、向日本订购炮舰2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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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洵两度出访所订的军舰,除美、奥、意三国因舰款纠纷而取消外,其余9艘均在民国初年交货。其中,德造驱逐舰被命名“同安”、“建康”、“豫章”号;英造巡洋舰被命名为“肇和”、“应瑞”号,日造炮舰被命名“永丰”、“永祥”号(“永丰”舰即后著名的“中山”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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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海圻”号的出访是清末海军最后的亮点。1910年,英王爱德华七世病死,英国政府定于次年为乔治五世举办加冕仪式,而按英国传统,加冕仪式活动中还包括了规模庞大的国际海上观舰式(即国际海上阅兵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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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廷接到邀请后,即派出当时最像样的“海圻”号前去躬逢盛会。“海圻”号由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建造,1898年下水,排水量4300吨,舰长120米,航速24节,因其体形大、航速快,直至民国三十年代,“海圻”号仍为中国海军的主要舰舰(抗战爆发后,为拦阻日军海军前行,服役近40年的“海圻”号与其他11艘军舰在江苏江阴拦江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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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爆发后,萨镇冰率海军前往汉口镇压,但“海容”、“海琛”、“海筹”等舰官兵大都同情革命并准备发动起义,萨镇冰无奈之下只得黯然离开舰队,海军随后易帜。由此,清末舰队画上了历史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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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原来是这样:历史中国·1840-1912 十八、惊天密谋:“围园杀后”真相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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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亲政以后,随着醇亲王奕譞及福晋的先后去世,慈禧太后与光绪的“母子失和”现象日益严重,戊戌变法那一年更是演化到极端,而其触发点则是康梁等人的“围园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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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戊戌年的那场政变,时人苏继武在《戊戌朝变纪闻》中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当时的场景:在光绪接见伊藤博文的第二天,慈禧太后突然御临便殿,设竹杖于座前,并召集了庆亲王及军机大臣、御前大臣等人跪于案右,光绪皇帝则跪于案左。慈禧太后疾声厉色的呵斥光绪并称“康有为叛逆,图谋于我”,接着,又厉声追问:“你知道还是不知道?或者你也是同谋?”威吓之下,光绪吓得魂飞齿震,不知所对,好半晌才挤出两个字:“知道。”慈禧太后喝道:“既知道,还不将康有为正法,反要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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恽毓鼎也在《崇陵传信录》中称,慈禧太后曾当面怒骂光绪:“我养育你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光绪战栗半天,说:“我无此意”。慈禧太后唾之曰:“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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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死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之后,清廷曾发布了一道有关康党罪状的上谕,其中称“前日竟有纠约乱党谋围颐和园,劫制皇太后,陷害朕躬之事”,但由于清廷的倒行逆施,近代以来的历史书写多不采信或干脆忽略处理,康梁等维新党人也从未承认有过围园密谋。民国后参与修撰《清史稿》的金梁曾当面问康有为,是否真有“兵劫颐和园事”,康有为怫然变色道:“乌得有此?我朝以孝治天下,小臣面对,谁敢妄言?此皆荣、袁辈不学无术,藉危词以邀权势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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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说的“荣、袁”,即荣禄与袁世凯,正因其告密而引发了一场流血的政变,清廷上谕极可能是以此为根据。近代史家描写戊戌变法多以梁启超的《戊戌政变记》为底稿,其中对“围园密谋”只字未提而多称颂变法志士的非凡事迹,但入民国后,梁启超在《中国历史研究法》中又称:“吾二十年前所著《戊戌政变记》,后之作清史者记戊戌事,谁不认为可贵之史料?然谓所记悉为信史,吾已不敢自承。何则?感情作用所支配,不免将真迹放大也!治史者明乎此义,处处打几分折头,庶无大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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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生前密不示人的《自编年谱》中透出了一丝非同寻常的信息:戊戌年八月初三日接到光绪“朕位几不保”的密诏后,康有为与梁启超、谭嗣同等人决定由谭嗣同去游说袁世凯勤王,尽管文中没有提及“兵围颐和园、捕杀慈禧太后”之密谋,但有要袁世凯“率死士数百扶上登午门而杀荣禄,除旧党”之语。当天晚上,杨深秀、宋伯鲁、王照等人前来探慰,康有为未向他们泄漏密诏事,“而以李提摩太交来《瓜分图》令诸公多觅人上折,令请调袁世凯人京勤王”。康有为的记载与梁启超在《戊戌政变记》中的描述有明显不同,即康有为所记明确为在北京搞政变,而梁启超却称要趁光绪皇帝九月份去天津阅兵之时发动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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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康有为又在《自编年谱》中称,谭嗣同去游说袁世凯的当晚,梁启超在金顶庙容闳处等候消息,而他也于凌晨进城,与梁启超一起“候消息”,后“知袁不能举兵,扶上清君侧,无如何,乃决行”。由此或可看出,梁启超之说有故意转移视线之嫌,如果等到九月份在天津发动政变,何以等候消息的心情如此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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