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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真正负责“剿拳”的机动部队才出动了,重点清剿规模比较大的拳民组织,追捕影响比较大的拳民头领,以达到杀鸡骇猴、以一儆百的效果。袁世凯在动用武力方面虽然比较低调,但低调中也有高调。他公开告示:凡是聚集拳民数量达到40人以上的拳民头领被捕后不审不问,只有四个字:杀头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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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2月——在上任不足三个月时,袁世凯在巡抚衙门宣布:原来的“日报制”终止,改为“有情况随时上报”。也就是说:通过这一系列的组合拳,山东的局势很快得到了控制,袁大人在不动声色间迅速实现了山东的稳定!虽然这些“成绩”的取得与他手里有一支万余人的军队是分不开的(能够破解前几任山东巡抚面临的“军队不够”的难题),但行政领域的创新才是袁世凯的真正厉害之处。为了不给“主抚派”轻易留下把柄,他有意控制武力,又为了把平息“拳乱”的工作落到实处,他创造性地用制度去管官,这个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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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在这个月立即将袁世凯的署理山东巡抚之职改为实授,看来对于朝廷来说,稳定压倒一切,事实又胜于雄辩。他老袁又升官了,正式成为封疆大吏——省部级高官,更重要的是军政一把抓,既是山东巡抚,又是武卫军右军统领,巡抚大印加指挥刀,这在所有的封疆大吏里绝无仅有。如果我们还记得袁世凯在朝鲜时想成为军政人物的那个遥远的梦想,从这一天起,袁世凯的梦想算是真正地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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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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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1899年12月底,在袁世凯来山东上任的同时,心事重重的毓贤进京了,他见到的第一个人,正是——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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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集团决定利用义和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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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此时应该有两个人在那里面面相觑,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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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儿,你为什么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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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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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为什么愁眉苦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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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立被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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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端王是一个被洋人和汉党逼得走投无路、对洋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没地儿撒气的人,而此时的毓贤是一个内心充满着悲愤和委屈,急于想证明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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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党争激烈的朝廷,想证明自己,就必须先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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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贤当然是有本钱向端王集团站队的,因为他刚从拳民第一线回来,最清楚拳民的情况。而端王集团的权贵们之所以对拳民有兴趣,并不是突然对老百姓的利益诉求和纠纷有了兴趣,突然关心起民间疾苦来,而是洋人一次次妨碍了他们的夺权行动,他们对洋人恨之入骨——“毓贤大人,这些人‘灭洋’灭得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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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即合!一群同是天涯沦落之人,因为一个叫“义和拳”的组织,走到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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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毓贤的嘴里,是不会称“拳民”的,也不会称“拳匪”,而是“义和团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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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贤告诉端王以及他的核心成员:义和团民忠诚可靠,他们绝不是乱民,是真心扶清灭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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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不是恨洋鬼子、恨那些汉官吗,袁世凯入主山东后,一定会对义和团民围追堵截,团民在山东肯定不好容身。王爷您如果能代表朝廷,去暗中支持他们、策应他们,暗中扶植他们和鼓动他们,而且还要将他们引向北京。天子脚下守卫森严,团民如果只是顾眼前利益,烧烧教堂抢抢粮食,绝不会自动去往北京的,但王爷您就有办法。只要团民进京,他们就是一支可以利用的重要力量,帮助您去威胁那些冥顽不化的公使,帮助您去打洋鬼子,帮助您去斗垮那些汉臣,斗垮反对废立的官员,扫平夺权路上的一切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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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自然是不用明白说出来的,大家都清楚。接下来就看表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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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贤叫来了一名“大师兄”,让他当众表演起“刀枪不入”——当然,毓贤很清楚这只是表演。在离开山东之前,毓贤下令处死了朱红灯和心诚和尚——这两个人反正要死,不能把他们留给袁世凯。连两大头领都被证实了是肉身凡胎,难道毓贤还对其他人的“刀枪不入”抱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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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表演还是需要的,毓贤需要,端王需要,其他观众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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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完毕,在场的人士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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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当场拍板:如此义和团民,不仅忠勇爱国而且神通广大,值得肯定,应该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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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了,“义和团”终于成了毓贤投靠的砝码和新的进阶礼物。毓贤的内心原本是积郁着愤怒、委屈和不满的,现在,位高权重的端王竟然跟他“深有同感”,这让毓贤有种莫名的心安。要知道在官场,能够“紧跟”一个上层也是相当不易的,更何况还能去抱紧他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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