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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康他们等待毕永年那伙人到达北京时,皇宫里的光绪也开始行动了。他在按照他的计划打出下一张牌,撤怀塔布等六位部长的职务,提拔“四人帮”,这一切都是围绕着人事制度改革进行的,而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他必须继续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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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接下来的这张牌,它的难度将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出牌,但它的重要性却是无比巨大。这是光绪梦寐以求的出牌,也是他不得不进行的事情——抓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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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日战争那次通过战争抓军权的机会已经失去了。而和平时期抓军权只有一种方法: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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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大肆提拔军方将领,建立自己的嫡系,让他们来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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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谁是可以提拔的人?不对,这个问题应该怎么问:谁是可以信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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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光绪皇帝为这个问题而苦恼之时,继上次的密折之后,徐致靖徐大人又不失时机地上了一道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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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有需要的地方就有徐致靖啊。在《密保统兵大员折》里,徐致靖向光绪推荐了一名军方将领。徐致靖介绍,此人目前掌控着一支新军,属于军方新派人物,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一向有维新变法思想,是可以信赖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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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觉得此人很眼熟,立即批复:“电寄荣禄,着传袁世凯即行来京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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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个人,正是我们的老朋友袁世凯大人。虽然我们对他比较熟悉了,但对于宫廷权力中心来说,他还是新人,还属于“小袁”级别,光绪能够想起这个“小袁”来,实在是因为袁世凯在去小站练兵前,给光绪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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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光绪不仅对袁世凯很有印象,还一直很欣赏他。我们还记得三年前(1895年)袁世凯成为小站练兵统领的候选人时,在清流李鸿藻的推荐下,光绪曾经召见过一次袁世凯,那次除了谈练兵,光绪还给了袁世凯一个命题作文——如何变法。袁世凯认认真真地搞出了一个一万多字的方案,虽然我们知道,这又很可能是他找“枪手”写的,但毕竟这代表他对变法是很有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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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袁世凯就去小站开始了他的变法之路——编练新军。在这三年的时间里,他不像康师傅整天鼓噪着变法,他干的是实实在在的变法之事——军事制度改革。他在小站编练的新军是一支真正的“新军”,从军队编制、管理到训练方法,甚至连军服都是新式的,战斗力大大增强。而袁世凯虽然号称“不问政治”,却也不妨碍他经常发表一下对于变法的看法,比如他主张变法从地方开始,先建立一个政治特区,这和康有为主张变法从中央开始又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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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在变法问题上,袁世凯属于低调实干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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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电旨”(用电报发的圣旨)的荣禄立即通知了袁世凯。在小站每天一身是汗、忙着练兵的袁世凯,就要踏上去往北京的路了。他也是欢欢喜喜屁颠屁颠进北京的,君臣二人注定要欢欢喜喜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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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光绪来说,他终于有希望得到一个重要的帮手,这个帮手来自军方。本身对袁世凯就有很好的印象,也知道他练兵练得很好,现在心腹徐致靖认为袁世凯可用,光绪简直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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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袁世凯来说,在进京之前,他就知道了自己一定会被升官。这个秘密我们接下来就会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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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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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的骑墙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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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报房胡同法华寺,这里闹中取静,晨钟暮鼓,木鱼声声,吃素不妨碍吃荤。关键是离皇宫很近,来到北京后,袁世凯把它当做了下榻的宾馆,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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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光绪在颐和园召见了他。接见的气氛十分融洽,君臣两人其乐融融。光绪专门询问练兵的情况,袁世凯一一作答,内容充实,详简得当,光绪对袁世凯的对奏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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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法华寺的当天晚上,激动人心的消息传来了,圣旨下:袁世凯练兵有功,着由直隶按察使升为工部侍郎候补,仍专办练兵事务!在旨意中光绪还特别交代:对于练兵中的事务,袁世凯“应随时详奏”——这是给了袁世凯专折奏事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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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隶按察使是副省级(正三品),而工部侍郎候补是副部级(从二品),皇帝果然给自己升了官,这一切跟老袁事先得到的消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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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密保统兵大员折》推荐袁世凯之前,徐致靖派了他的儿子(徐仁录)去小站找袁世凯,这很好理解,官场讲究的是你来我往,我推荐你,至少你要明白是我的功劳,大家互相给点好处,所以徐致靖的儿子是去“运作”的,而袁世凯也派了他的幕僚徐世昌来北京“继续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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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在史料中得到了记录。从种种迹象来看,袁世凯并不是被动的,坐等徐致靖方面来找自己,而是他很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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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小站练兵开始后,袁世凯并没有忘记他的老本行——继续向高层“勾搭”。荣禄是不用说的,搭上他迟早就能搭上太后这根线,但老袁一直奉行的是骑墙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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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说来,就是在帝、后两党之间两头不得罪,两头讨好,为将来争取更大的本钱。所以在努力向荣禄表现的同时,袁世凯一直没有忘记积极向帝党集团靠拢。这就需要向当时的帝师翁同龢去“勾搭”,对于翁同龢,认同乡、同岁、同年的勾搭方法都行不通,但还有一招——认同志嘛!翁同龢既然积极鼓动光绪用变法来收回权力,老袁积极上书翁同龢来谈变法,但问题是翁同龢对袁世凯不是很感冒,在给翁同龢上过两次书后,袁世凯很有可能就勾搭到了徐致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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