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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孙中山,广东藩库里有不下400万两白银,是闱姓所得。秋闱之后,彩票就要兑现,这笔银子现在谁也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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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个消息,孙中山建议重阳节发难。原因之一就是能抢到这笔银子;原因之二是重阳节是回乡祭祖的日子,这个时候大量人员流动,官府不会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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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打算在起义胜利后用这笔巨款购买军火,招募军队,进而北伐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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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1895年10月10日,兴中会选举杨衢云为总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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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总会长有个特殊的名称叫“伯理玺天德”,就是起义成功之后的合众政府的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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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中的孙、杨两派都想拥立自己的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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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衢云争得很卖力。他亲自对孙中山说,非得此席不足以号令中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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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筹得的款项比孙中山多,他的支持者人数多。在香港,他的路子多,争取英国报纸的支持,主要靠他。发难的敢死队也由他招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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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方面看,他确实比孙中山有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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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觉得起义还没有开始就争权夺利,实在不是好事,非常痛心。但他必须顾全大局,决定不和杨争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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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白、郑士良则坚决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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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士良说:“这是不能答应的,我一个人去对付他,非杀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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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认孙中山做主公的,打天下,坐天下,这种事情哪能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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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白不同意杀人,因为一旦出了人命官司,起义的事情肯定会提前暴露,实在不利于大局。如果无法起义,谁做总统也就没有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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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也是这个意思。当天在会议上,他主动推举杨衢云做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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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孙中山光明磊落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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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权力,但此时更需要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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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徒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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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滨,1898年的一天,孙中山对宫崎寅藏提到,在广东,一个月之内,可以召集山林剽悍之徒三四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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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又是“孙大炮”雅号的一个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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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山林剽悍之徒就是会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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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党发源于福建,有说是由郑成功的军师陈永华创立,有说是乾隆年间一个姓洪的和尚创立的。具体的起源年代和创始人,大家都不清楚,但这个民间的地下组织叫洪门,是没有问题的。后来也有叫天地会、三点会、三合会(海外的叫致公堂)、哥老会等,其实都是地下帮派组织,或者也可以称为民间组织。当时它们的主旨大体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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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啸聚山林,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干的都是杀人越货、剪道劫财的买卖。前者是招揽四方豪杰的公开旗号,后者是拉帮结派的真实目的。游走四方的江湖人物需要一个安身之所,需要有生活的来源。他们不愿意种地,朝廷也不会给他们安排工作,或许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受那个约束。于是在政府权力够不着的地方,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小天地,开始了一种别样的生活。利益驱使他们走到一起。至于那个反清复明的口号也是现成的。刚开始的时候或许真当回事,日子长了,大家可能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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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党,无论在什么时候,永远是秩序的敌人。他们身上标示着自明末以来遗民意识里的民族主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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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的时候,他们是革命党的合作者,等到了民国,他们又成为盗匪,是政府出兵剿灭的对象。若是太平盛世,这些人的活动很受限制,很多时候是以正经生意人的形象出现。若到乱世,他们求财的机会多,招揽同伙的吸引力也更大,力量很快强大起来,在各地很活跃,行动也更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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