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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风声很紧,着实把袁世凯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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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8年12月中旬,宫里传出要杀袁的消息,袁世凯匆匆忙忙赶往天津躲避。他在那里任总督多年,党羽众多,根基很深。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他,情况到了最糟的地步,他还可以躲到租界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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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京城里的亲信赵秉钧传来消息,说张之洞已经作了保证,朝廷下旨袁世凯开缺,并无性命之忧。袁世凯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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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1月,北京正阳门车站,惊魂若定的袁世凯带着家人,准备赶回河南彰德老家。前来相送的唯有学部侍郎严修、杨度两人,从前的同僚朋友几乎都没来。袁世凯深深体味到人情冷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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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的离开意味着清廷将北洋派变成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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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心死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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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走后,朝堂上的张之洞倍感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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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汉臣里唯一有威望的人物,也是满人亲贵所敌视的人。他们只想要他手中的权力,而把他的治国良言看作是胡说八道、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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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自认为是国家的支柱,结果也只是被零零碎碎地砍去当柴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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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地方上做了近30年的封疆大吏,自以为积累了满肚子的治国之策,到了70多岁,才好歹爬进军机处,而且是作为袁世凯的陪衬,或者说为制衡袁世凯才跟着进来的。到头来,没人买他的账,载沣等人还把他这个军机大臣彻底给架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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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没有跟人怄气的张之洞,在人生暮年经常跟载沣等一群年轻的皇族亲贵怄气。他的一片忠心被生生地糟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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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年6月,张之洞劝载沣不要让年轻的亲贵当权,不要让唐绍仪(另有一说为徐世昌)督办津浦铁路,应适当顾及社会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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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不以为然地说:“不怕,有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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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无言以对,不久,他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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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1日,他奏请开去各项差额,在家养病。那时,他的肝病严重恶化,已无药可治,每日呕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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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4日,张之洞在北京白米斜街寓所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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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的时候,摄政王载沣亲临床榻来看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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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内心很厌恶张之洞,而张对载沣也是一肚子意见。两人见面,无话可说,场面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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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说:“中堂公忠体国,有名望,应好好保养身体。”这明显是些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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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之洞用微弱的声音挡了回去,说:“公忠体国,所不敢当,廉正无私,不敢不勉!”后一句明显是在讽谏载沣任人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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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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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沣走后,张之洞哀叹:“国运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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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儿子们召到榻前,告诫他们:不要有负国恩,不要放弃家学,不要争夺财产,不要堕入下流,一定要明白君子小人义利之辨。他终归还是要做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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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9点左右,张之洞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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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后,清廷谥以“文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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