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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5日,自武汉东来的代表与在上海的代表齐聚南京,再次开会,选举黎元洪为大元帅,黄兴为副。黎元洪很高兴,指令由黄兴在南京代行大元帅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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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次选举均是在争夺临时政府的最高权力——武汉方面和南京方面已经分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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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有人主张临时政府实行责任内阁制,推选宋教仁为内阁总理。宋教仁当时已经是举足轻重的同盟会领袖,地位急剧飙升,但毕竟太年轻,只有29岁,同盟会内部置疑他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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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连刚从海外回国的康有为、梁启超都来凑热闹。他们建议让孔子的直系后代做皇帝。这个建议招来了革命党人的白眼甚至唾骂。连袁世凯、黎元洪都表达了对这个馊主意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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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是革命党,还是立宪派,他们有一点是统一的,那就是准备推举袁世凯做中华民国的临时大总统。因此他们不选总统,而选大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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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做出这个承诺的是黎元洪,其后是临时代表会议。会议的议案是江苏代表雷奋提出来的,他是张謇的高徒。后来,黄兴也接受了这个方案。他们大体上有一个共识:要想推翻清廷,必须借助袁世凯的力量。同时,袁世凯也已表明态度,不会学曾国藩做清廷的忠臣。更关键的是,革命军的力量还不足以与北洋军抗衡。和谈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须的。12月18日,南北双方的议和代表在上海开会,正式开始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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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革命党内部为争夺临时政府领导权相持不下的时候,海外传来消息,孙中山回国了。12月21日,孙中山到达香港。12月25日,在胡汉民等人陪同下,孙中山到达上海。此时距离他上次逃离祖国已有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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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有一个传言,说孙中山在海外借到了很大一笔钱,说他后来当选为总统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关于这一点,孙中山在上海接受记者采访时就明确地说,他带回来的唯有革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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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贫如洗的临时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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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美国的时候,孙中山正在美国丹佛的一家餐馆里刷盘子。也有人说,孙中山当时正在开往丹佛的火车上。还有人说,他在一家图书馆里。不论在哪里,总之孙中山是在美国。很明显,孙中山错过了这场革命。他后来总说武昌起义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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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喜讯后,孙中山并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去了欧洲。从那一刻开始,他希望能掌控这场革命。他知道革命最需要三样东西:欧洲列强的外交支持,庞大的资金,人才。弄到这三样东西,是孙中山欧洲之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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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孙中山对国内的革命势力还不敢抱过于乐观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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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和巴黎,孙中山和荷马李(孙中山聘请的美国军事顾问)分别接触了英国外交部和法国总理克里蒙梭,还有四国银行团的一些高层人物,但是,他们没能达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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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政府很快认定袁世凯是结束中国乱局的最佳人选。孙中山的身份和实力都不足以让他们改变既定的外交策略。他们拒绝向当时中国的任何一股势力提供大额贷款。不过,在此期间,他们承认革命军政府为交战方,各国列强保持中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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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孙中山此行还是有两大收获:一是他已然是国内革命派的首席外交代表,随着在国外的外交努力,他的威望稳步上升;二是经过巴黎的时候,孙中山邀请在那里的很多学有专长的学生回国参加共和政府,其中包括南京临时政府的大部分各部次长,包括外交、财政、海军等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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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香港后,胡汉民、廖仲恺等人劝他不要北上,应该留在广东组织军队北伐,没有子弟兵就没有实权,去南京也是无济于事。广东是孙中山的老根据地。在这里,他的同志亲信最多。多年来,孙中山总是喜欢在附近搞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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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拒绝了胡汉民等人的劝说。他认为此时必须考虑革命的大局。他明白此时自己能依仗的只有威望,能号令的只有人心。他一旦留在广东,这些东西就会消失。而且一旦革命党组建政府就有可能借到经费,到那时肯定能够组织力量北伐。再说袁世凯纵然不可信,但他不想做忠臣,想做总统,革命党人完全可以利用他这一点来逼退清廷。相对于清廷,推倒袁世凯是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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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孙中山在此时就已经想到了二次革命的可能。在他看来,革命可以分两步走,一步是利用袁世凯倒清廷,第二步是号召革命党来倒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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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1月1日,夜,10点,南京前两江总督府,46岁的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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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誓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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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满洲专制政府,巩固中华民国,图谋民生幸福,此国民之公意,文实遵之,以忠于国,为众服务。至专制政府既倒,国内无变乱,国民卓立于世界,为列邦公认,斯时文当解临时大总统之职。谨以此誓于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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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始皇统一六国的公元前221年算起,2133年的帝国时代结束了,中国从此进入民治时代。孙中山是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由国会代表正式推选的最高领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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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中山能如此迅速成为临时政府的元首,是因为他是革命的首创者,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无论是革命党,还是立宪派都愿意拥护他,这是其他的领导人无法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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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章太炎等人极力反对,临时参议院还是以16票压倒性的优势让孙中山当选,还有一票投给了黄兴。一直对孙中山不满的宋教仁也表示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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