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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后,梁漱溟的父亲梁济,在北京积水潭投水自尽。在遗书里,他公开告诉世人,他的死是为了那个无人同情的糟糕的清帝国。那天正是他60岁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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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9日,南京参议院派代表接受了袁世凯的宣誓。同日,外国公使团决议,承认袁世凯为总统的中华民国,但不参加他的就职典礼。同日,四国银行团应袁世凯的请求,垫付110万两银子的贷款。对外借款谈判正式启动,国家政治经济都开始进入正常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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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3月10日到4月1日孙中山宣布解职。整整21天,中国出现了同时有两位总统的情况——当时的南北两方还处在博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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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有四股势力:清廷,袁世凯的北洋派,立宪派,革命派。辛亥革命后,清廷被抛弃,立宪派和革命党短期合作,与北洋派形成南北对峙的态势。不久,立宪派大体上主张追随北洋派,三方和谈,革命派做出让步,北洋派当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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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成功后,南北对峙的局面开始瓦解,革命派内部分裂为武汉与南京两大中心势力,而武汉与北洋派走得更近。这使南京临时政府更为孤立,更无力与袁世凯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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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袁世凯主持了全国军队的整编,任命段祺瑞为陆军总长,掌管北洋各军,黄兴为陆军参谋总长,统辖江南各军。江南的北伐军队被整编为五个军,袁世凯没有划拨足够的军饷,使黄兴的裁军计划进行得很缓慢也很艰难,弄得矛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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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袁世凯控制住了东三省的张作霖,还派人交涉蒙古问题。他坚决反对蒙古独立,将北方的局势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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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形式上统一的中华民国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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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月饼出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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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9日,袁世凯任命的国务总理唐绍仪在南京向参议院发表施政纲领,参议院批准了国务员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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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届内阁延揽了不少名士,同盟会成员也不少。当时报刊上有“同盟会内阁”之称,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同盟会执掌的是农林部、教育部、司法部、工商部,而实权部门如陆军部、财政部、海军部、内务部、外交部都由袁党人士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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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的总统府秘书长是交通系首领梁士诒,作为原北洋军政集团的两大支柱之一,梁士诒是袁世凯的财神爷。作为强势总统袁世凯的秘书长,他的权势很快就有凌驾于国务总理之上的趋势,成为名符其实的“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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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日,参议院决定北迁。这个带有临时国会性质的组织,是民国法统的所在,其前身是独立各省联合代表会议。其实没有独立的省份也派代表参加了,比如东三省的代表吴景廉(吴三桂的后裔)和直隶代表谷钟秀。这就使得这个临时会议具有全国性议会的性质,可以从法理上代表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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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议员是每个省派2人,后来增加到3人,军政府都督派1人,前清资议局派1人,民选代表1人,其实基本上是同盟会成员。推选总统,主持和谈,颁布《中华民国临时约法》,都是这个临时参议院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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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临时政府是以具有临时国会性质的参议院为核心来建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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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议院的北迁,内阁的组成,袁世凯的就职,孙中山的退出,一个集国会内阁总统为一体的现代国家形态基本建构完成,民国正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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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革命第一个结果是最高权力由清廷转移到袁世凯的北洋派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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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派比清廷更有实力和活力。晚清时候,他们吸纳和消化人才的能力是其他各派都不能比的。到了民国,北洋派很快露出既得利益集团的嘴脸——开始排斥其他派别人才的介入,更喜欢用北洋派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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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结果是南国之子时代开始了。梁启超、王国维论清代学问时,说清初学问大,盛清学问实,晚清学问新。新在南人的学问,比如王韬、郑观应、何启、冯桂芬等,他们都是南国之子,都是口岸知识分子的代表,领风气之先。到康梁的变法派和中山的革命派,自然也是新。晚清70年,南北差距越来越大,以致走向分裂。辛亥年的南北对峙,实有南北相争的意思,北人以北洋派为支撑,南人以革命党为代表。虽然权力归于北人,但国家理念由南人设计,时代潮流完全由南人引领,后来的历次革命也都是从南方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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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这是一场“光荣革命”,几乎没有怎么流血就实现了政权的过渡,还成立了临时国会,颁布了第一部有真正宪法意义的《临时约法》。短时间内,似乎是这样的。但是,北洋当权整整18年的时间里,几乎都在折腾,其中有不下10年的军阀混战。就如同按揭贷款买了房,当时都以为是买着了便宜,其实在分期的付款中,付出的款项总额远远超出了合同里的金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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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百姓而言,变了天了,没了皇帝,没了辫子,民国了,民主了,自由了,共和了。他们对这些东西一时半会恐怕还消化不了。不过,自此开始,中国改元了,从此开始用中华民国的年号,见到官爷不用下跪,改鞠躬了,行刑的时候不用砍头,改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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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中山眼里,清廷倒了,共和国建立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颁布了,似乎民族革命和政治革命都完成了,下一步该落实民生主义了。他的内心里,莫名的乐观情绪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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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中秋,福建、广东、江苏等地,市面上出现了一大批“共和”月饼。有的印着袁世凯的图像,有的是孙中山,上面的旗帜也各异,有青天白日,也有五色旗,还有十八星,总之都叫“共和”月饼。味道如何,不知道。只是听说,这种月饼在当时很畅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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