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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出身贫寒的原因,刘瑾对财富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他平生最快意之事,便是报仇泄愤和关起门来在家数银子。他对财富的贪婪程度与索贿受贿的手法,让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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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4:发现大明 4. 恶人也有些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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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研究刘瑾掌权后的所作所为,大致有两个主题。第一个主题,主要围绕着巩固权力与剪除政敌展开;第二个主题,主要围绕着发财致富这个目标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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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是个敛财专家,手法高明。他的敛财是拉网式的,有计划,有步骤,大鱼小鱼都不放过,主要手段有七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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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种,他在打击政敌时,暗示一些人可以散财免灾,逼迫他们行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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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向一些犯了法的人索贿,只要给钱,即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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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受人钱财,给人美差,或者代人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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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派出密探,四处侦查,吹毛求疵,专挑官员们的细微过失;只要得到把柄,便暗示他们行贿,不识相者,投入锦衣卫大狱。开始时,很多官员不习惯给刘瑾行贿,所以锦衣卫大狱中人满为患,刘瑾嫌锦衣卫佥事牟斌善待囚犯,将他杖打罢官。官员们都是人精,很快明白了玄机,连许多平素号称廉洁谨慎的官员,也因为惧怕灾祸临头,只能迁就刘瑾,变卖家产向他纳贿,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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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种,借整顿工作作风为名,逼迫官员。例如,延长给事中科的办公时间,迟到、早退都要惩罚。再例如,严格官员请假制度:“违期三个月者,可以宽宥;四五个月者,罚减薪俸;六七个月者,逮捕讯问;八九个月者,勒令退休;十个月以上者,削职为民。”从表面上看,刘瑾制定这样的纪律,对澄清政府吏治非常必要;但刘瑾的醉翁之意却无关吏治,他的真实目的是逼人行贿。光禄寺有个叫张松的人,严重违制,只是因为行贿刘瑾,不仅没有受惩处,反而升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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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种,直接向一些富有的官员与权贵索贿,给者升官,不给者罗织罪名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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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种,制定潜规则,向所有出京办事或在地方为官者索取贿赂。他的这一招最为阴损,敛财最多,对朝廷的危害也最大,因为这等于逼迫所有实职官员去搜刮民脂民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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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给事中或御史到地方巡查回京,给刘瑾行贿的定额大致不低于1000两白银。各级地方官员到京城朝觐,或出京做官,孝敬刘瑾的钱款定额,一般按省计算,每年不能低于2万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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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数目在今天的土豪们看来,可能不值大惊小怪,但在当时绝对算是巨款。正德年间,六部尚书这样的二品大员,每月的俸禄折合成白银,不足50两。给事中、御史只是七品官,他们一月的俸禄折合成白银,只有7两左右,大约能在市场上购700斤猪肉,或2000余斤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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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多数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京或入京时,往往需要向京师的富豪大户借贷,条件是回到地方后,按息偿还。这种借贷行贿的银两,当时被称为京债。各级官员为了偿还京债,不得不层层盘剥,敲敛财物,以至于全国上下民怨沸腾,朝野无不痛恨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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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张彩,弘治三年的进士,与刘瑾同乡。其人仪态俊美,博学多才,初入朝为官时,屡有正直的举动,为士人们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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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因敬慕招纳他,他便主动投附,升为吏部二把手,负责考察内外官员。他配合刘瑾积极整顿吏治,表面虽然严苛,但施与的惩罚往往较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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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刘瑾急于敛财,天下臣民对他恨之入骨,便找机会劝道:“公公您知道这些收纳的银两自何而来吗?它们不是盗自国库,便是盘剥于百姓。那些人假借公公之名而中饱私囊,送给公公的不到其所得十分之一,而天下人的怨恨却尽归公公您一人,对此您将怎么向天下之人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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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也是聪明人,恍然大悟,他已有千万家产,富可敌国,知道该适当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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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教他逐渐向善,慢慢抹去过去的劣迹。刘瑾非常感动,感觉张彩才是真正爱自己,依此对比,他甚至对焦芳、刘宇等人的贪鄙有些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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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09年春天,监察御史欧阳云、工科给事中吴仪等出京办差回来,不知道刘瑾已变换口味,依例厚贿刘瑾,被拿了个现行,以贪腐为由,削职为民。自此,许多反应不及的官员,纷纷跌落,皆因贿赂而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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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刘瑾的回头已经太晚,各级官员已习惯于搜刮,难以收手,各地官场乌烟瘴气,人民困苦,盗贼逐渐涌起,社会秩序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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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教刘瑾进一步加强对朝廷高官的控制,以巩固其政治地位,具体措施分为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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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打击已退休的前阁老刘健与谢迁,以震慑在任的内阁与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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