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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刘瑾给皇帝呈上个帖子,说:“我被缚时,赤身无一衣,请求给奴才一两件衣服,敝身盖体。”皇上可怜他,立即让人给他送去上百件旧衣物。张永听说后感到恐惧,主动找到李东阳,谋划了两件事:一是鼓动皇上亲自到刘瑾府上观看抄家,二是让科道官员弹劾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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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许多文武官员都曾讨好或依附过刘瑾,为打消他们的顾虑,张永来到左顺门,对群臣说:“刘瑾乱政之时,我辈与内阁都无人敢说话,何况你们这些两班官员!”他明言,将来追究罪责,只涉及刘瑾一人及他的核心爪牙,其他人一概不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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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四日,皇上跟随抄家队伍来到刘瑾的府第,看到的情景让他大为惊讶,官兵从刘瑾家里缴获的钱财堆积如山,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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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24万锭,另有碎金5.78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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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元宝500万锭,另有碎银158.36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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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石2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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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4162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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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衣470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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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的是,史料上的这组数字相当粗疏,因为“锭”不是个标准计量单位,一锭黄金可能是1两、2两,也可能是10两;一锭白银可能是1两、10两、20两甚至50两、100两。因此,我们没法判断刘瑾家的金银具体是个什么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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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朱厚照显然被眼前的这些财富给惊呆了,刘瑾的家产要比政府一年的财政收入还要多,刘瑾要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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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令朱厚照震惊地是,刘瑾家的物品清单中,居然还有众多违禁品,计有:穿宫腰牌500枚,金牌3枚,盔甲3000副,兵器千余柄,弓弩500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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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把刘瑾平素用的扇子拿到皇上面前,仔细检验,里面竟然藏着两把匕首。皇上勃然大怒,骂道:“这个奴才果真要谋反!赶紧投入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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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六科给事中谢讷、十三道御史贺泰等,上疏弹劾刘瑾三十余件罪状,请求将他诛杀。皇上准奏,诏令三法司、锦衣卫及文武百官,在午门外会审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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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事中李宪也跟着揭发刘瑾,李宪出自刘瑾门下,刘瑾听到后,苦笑着说:“李宪也敢检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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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那天,刑部尚书刘璟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刘瑾高声道:“公卿百官多出于我门下,有谁敢审我!”在场的大臣公卿闻之无不心虚胆寒,不自觉后退回避,驸马都尉蔡震接话说:“我是国戚,不出自你的门下,可以审你!”为压下刘瑾的嚣张气焰,他让人打刘瑾的耳光,叱问说:“公卿大臣为朝廷任用,怎敢说出自你的门下?你为什么藏匿盔甲?”刘瑾狡辩:“用来保卫陛下。”蔡震说:“为什么藏在你的家中?”刘瑾语塞,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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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皇上下令追治刘瑾党羽的罪责,但在众多官员中,只逮捕了礼部尚书张彩及锦衣卫的正副指挥使杨玉、石文义等六人,投入都察院监狱。张彩不服,高呼:“皇天厚土,太祖太宗,可鉴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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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认为,刘瑾犹如一匹烈马,肆意驰骋,胡咬乱蹬,满朝文武都避让依附,即便如阁老李东阳等人,也不过远远躲着,稍作扶救;而自己奋身上前,贴近刘瑾,将之驯服,于国于民,功莫大焉,何以反被视为助纣为虐的爪牙?他当然不服气。司法部门审他,他便把自己与李东阳相比,并一件件列举李东阳阿谀刘瑾的事情,大喊冤枉。没多久,他莫名其妙死于狱中,被朝廷判为当街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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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彩至死也没明白,他被朝臣所深恨,不是因为他帮助刘瑾做了多少坏事,而是因为他借刘瑾之手,推行改革,整顿松懈的吏治,深深得罪了同僚。他的后人五百年后仍为他鸣冤,将他的死亡与被挫尸,归咎于李东阳,实是冤枉了李东阳,当时整个官场都暗恨张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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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彩的遭遇不同,帮助刘瑾大做坏事的焦芳父子、刘宇及曹元,却只被削职为民,没有被推上审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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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五日,朝廷将刘瑾凌迟处死,在闹市示众三日。那些受过刘瑾残害的人家,争先恐后购买从刘瑾身上刮下的肉,不煮熟就吃,以发泄心中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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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日,斩杀刘瑾的侄孙刘二汉与亲信张文冕。刘二汉说:“我死固然应当,但我家的所作所为,俱为焦芳与张彩所指使。现在张彩和我被判处极刑,而焦芳却惟独安然无事,岂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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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六日,又处决刘瑾的亲属刘杰等十五人;凡他家中的妇女,一律送浣衣局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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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日,朝廷公布一份刘瑾奸党名单,共计七十余人,除张彩外,其他人分别被施以流放戍边、削职为民、贬谪出京、降职降级等处分,朝堂上下为之一清。同时,朝廷还着手给受到刘瑾迫害的官员平反,拨乱反正,朝野一片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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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六、刘七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们让姐姐到官府自首,声称自己也是刘瑾乱政的受害者,请求放下武器归顺从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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