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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中锡认为这是个好主意,贴出榜文说:“刘六等不论在哪里,所在官府都不准剿捕;他们经过,也不许截击。如果他们腹饥口渴,就给他们提供饮食。对于投降者,一律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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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听说后,将信将疑,但不管到哪里,都约束部下,不许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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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摸清朝廷的真实态度,刘六施了个机灵,派人多带金银财宝,到京城广泛活动。最后他们得到结论:朝廷对马中锡的做法争议很大,一时不可能下赦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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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决定攻城略地,向朝廷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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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七月进攻枣强县,遭到顽强抵抗,死二百余人。他们报复,聚兵数万,全力将城攻破,屠戮参加抵抗的军民四千八百多人,知县跳井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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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随后又与赵鐩、杨虎等人会师,分出一部攻破南宫县;主力则北上霸州,进攻文安县。文安县靠近京城,朝廷担心叛军势力蔓延而至,紧急宣布京师戒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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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兄弟本想向朝廷示威,迫使朝廷同意马中锡的招降方案,可事与愿违,他们此举却给自己招来了天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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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皇上朱厚照真的感到了害怕,京军精锐已经出征,剩下的太怂靠不住,他想调其他地方的兵保卫京师,却发现内地无兵可调——东南诸省的兵,都在忙着对付江西的变乱;中南诸省的兵,都在忙着对付四川的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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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四川,战场局势相当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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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时,蓝廷瑞等人率部攻打茂州,知州汪凤朝迎战时,坐骑仆倒,被杀身亡。蓝廷瑞随即攻破梓潼县,抄掠彭州、剑州。同时,川西北松潘地区绰岭寺的僧人也发动叛乱,占据黄土坡山,杀死官军千户史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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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俊、洪钟大惊,急忙联兵赶到川北。蓝廷瑞不能抵挡,窜至陕西汉中,被湖北来的土司兵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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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蓝廷瑞被包围在汉中地区,精疲力尽。无奈之下,他只好派人到汉中去见陕西巡抚蓝章,请求回四川投降。蓝章怕把叛军逼急,惹他们拼命,祸乱陕西,答应了蓝廷瑞的请求,将之护送出境。蓝章将此事报告朝廷,兵部不满,命令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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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廷瑞回到四川后,洪钟命他到夔州东乡县接受整编。此时,川南的曹甫余部复起,聚众两千有余,号称万人,攻陷四十余处屯寨,与官军相抗。蓝廷瑞知道洪钟、林俊有后顾之忧,便傍山安营扎寨,占据险要,劫持官员作为人质,要求将他的部众就地安置在营山县附近。双方僵持了一个多月,官军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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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既从内地抽不出兵力,惟剩下一个办法,就是调取九边之兵应急。七月二十五日,兵部尚书何鉴上奏说:“盗贼纵横,京营的官兵很难将他们制服,延安、绥德两镇兵力充足,且近来边塞的警报稍有缓和,请调副总兵许泰、冯祯,及游击将军郤永。让许泰、郤永各自领兵一千,由居庸关到涿州;冯祯领兵一千五百名,由紫荆关到保定,听候提督官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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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对此非常慎重,虽说边患近来减少,但春天时,小王子部落还试探着侵犯过河套;假如他们在秋冬之季大举进犯,此时调取边兵,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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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实在没有更好的计谋,他只能赌上一把,先把眼前的威胁消除掉。他怕两三千边兵不顶事,下诏让大同总兵张俊及游击将军江彬等,也勒兵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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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皇上任命兵部侍郎陆完督办军务,提督边兵,有让他替代马中锡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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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六、刘七听说边兵将至,忙带着部众向南移动,退到德州的桑儿园,驻地离马中锡的大营不远。马中锡自带数名亲兵,乘小轿径入刘氏兄弟的营垒,招刘氏兄弟投降。刘六见马大人诚心诚意,慨然打算归降,对着马中锡作揖落泪,赠马匹祝他长寿。刘七将哥哥劝住,仰天长叹道:“真是骑虎难下啊,今太监主持国事,马都堂虽然有许诺,但他说了算数吗?”刘六默然,他也担忧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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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朝廷传来诏书,令马中锡停止招抚,全力剿捕。刘氏兄弟探知后,惊惧不安,率部逃走,抢掠如故,但独下令不准骚扰故城县(治所在今山东德州西南不远处)。他们的这道命令,却害了马中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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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中锡是故城人,刘六告诫部众“勿犯马都堂的家乡”之事,被朝廷侦知,科道官员立即群起而弹劾他。皇上下诏严厉责备马中锡,而马中锡依旧坚持自己的主张。兵部尚书何鉴告诫马中锡说:“盗贼如果诚心卸甲,则可免他们一死;否则,就不要被他们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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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朝廷举棋不定之时,四川的战报传来,彻底打消了朝廷招降刘氏兄弟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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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此期间,洪钟派汉中通判罗贤去见蓝廷瑞,说明朝廷招抚他们的诚意。蓝廷瑞派鄢本恕去见洪钟,与官府签订了归降协议。可没过几天,蓝廷瑞派到山中打柴的人,与官府的侦察部队遭遇,被杀死了许多,蓝廷瑞疑心官军要偷袭自己,惊怒不已,将罗贤杀死,重新反叛。他们试图突围逃走,却被官兵设在险要处的七座营盘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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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廷瑞无计,只好率部众在大山深处游荡,向南渡过长江,进入今湘西地区,想绕道去泸州,与曹甫部会合。湘西为土司区,粮食奇缺,蓝廷瑞为了解燃眉之急,将抢来的一个女孩收为养女,诈称是亲生女儿,打算将她嫁给永顺土司彭世麟的儿子。彭世麟假装同意,暗中派人向洪钟告密。洪钟面授机宜,令彭世麟铲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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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婚的日期,蓝廷瑞、鄢本恕等29个大小头目前去送亲,尚未入席,伏兵四起,抓获了他们28人,只有一个叫廖麻子的头目逃脱。官兵趁机对蓝廷瑞的部众攻击,杀七百多人,余部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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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钟将蓝廷瑞等人全部诛杀后,认为四川的叛乱已不足为虑,上书向朝廷报捷,说明平叛的全部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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