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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05 (49) 载《京都大学文学部研究纪要》第四十二号(2003),127—2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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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07 (50) 夫马进《日本现存朝鲜燕行录解题》的注释7中,已经指出,《全集》里的问题很多,如权近《点马行录》(第一卷)、李廷龟《东槎录》(十一卷)、郑太和《西行记》(十九卷),因为记载的行程都在今朝鲜境内,都可以不收;而洪景海《随槎日录》是随朝鲜通信使在日本的记录,也不当收;撰者和年代也有相当多的问题,如原题作者和时代未详的《燕蓟纪略》(九十八卷),作者即朴思浩,而此书即前面八十五册所收的朴思浩《燕蓟纪程》等等。见夫马进《日本现存朝鲜燕行录解题》,载《京都大学文学部研究纪要》第四十二号(2003),235—2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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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09 (51) 这些问题近年来已经有一些进展,这里值得提到的是,左江《燕行录全集考证》,在夫马进教授考证基础上,对林基中所编《全集》的错误作了数十处考订更正,载张伯伟主编《风起云扬—首届南京大学域外汉籍研究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北京:中华书局,2009),227—251页;漆永祥《关于燕行录整理与研究诸问题之我见》则以具体例证,讨论了燕行录文献在使用和整理等各方面的问题,提出了一些有关的方法,载《域外汉籍研究集刊》(北京:中华书局,2011)第七辑,37—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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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11 (52) 夫马进在《关于日本现存〈燕行录〉的文献整理》中,也以天理图书馆藏郑德和的《燕槎日录》与同馆藏早于郑书二十五年的佚名《随槎日录》为例,说到了朝鲜使者燕行日记,有时会有沿袭和照抄前人日记的情况,载《台湾大学人文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讯》第三卷第三期(台北,2008),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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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16 想象异域:读李朝朝鲜汉文燕行文献札记 [:1706896703]
1706897017 想象异域:读李朝朝鲜汉文燕行文献札记 第二章 时代背景:十七世纪中叶后朝鲜对中国的观察与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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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19 想象异域:读李朝朝鲜汉文燕行文献札记 [:1706896704]
1706897020 引子:从“朝天”到“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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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22 大清帝国对于外面的世界,至少在乾嘉盛世之前,上上下下大多仍延续着两千年来以自我为中心的天下想象。朝廷曾以大清帝国为中心绘制过几次有关周边世界的《职贡图》,想象着似乎仍然存在的册封体制,还有宫廷画家也画了《万国来朝图》记录各国人等到北京贺岁的盛况,人们始终沿袭着古老传统,一厢情愿地描述着想象的天下图像。在这种“天朝”对“蛮夷”、“大国”对“藩属”的无端傲慢中,看起来清廷唯独对朝鲜还存三分礼遇,无论是谢遂个人绘制的《职贡图》还是内府官方的《皇清职贡图》,都很自然地把朝鲜国放在首位,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知文字,喜读书,饮食以笾豆,官吏闲(娴)威仪”,和中华相去不远(1)。这种关于藩国的等级意识,好像在清国官员心目中非常清楚,乾隆五十五年(1790)也就是在乾隆皇帝庆贺八十寿辰的仪式上,朝廷安排来朝觐的各国使者,就把朝鲜当作在文化血脉和政治关系上最亲近的藩属之国,说“朝鲜于事大之节,敬谨如此,宜作他藩之仪式”(2)。这至少是从唐宋到明代照例沿袭下来的礼宾制度,尽管朝代更迭,已经从明到清,帝国统治者仍然沿袭着传统的观念,似乎很宽容地还把朝鲜当作最接近的藩属,位置放在琉球、安南、缅甸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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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25 但是,十七世纪中叶,也就是自从大清替代大明起,朝鲜人对中国的感觉就和过去不同了。顺治十三年(1656),坪麟大君李出使清国的时候写《燕途纪行》,回忆二十来年前在清国当人质的屈辱,就把自己想象成身陷匈奴的汉朝人苏武,而把大清帝国想象成匈奴,说自己“空抱苏武之节旄,日望上林之归雁”(3),这种“华”、“夷”颠倒的想象很有象征的意味。顺治之后,经康熙、雍正到乾隆,尽管明朝覆亡已经百年以上,尽管大清仍处在“盛世”,这些朝鲜人仍然怀着这种心情,不时笔下就流露出对明帝国的依恋,常常发泄在无奈之下朝觐胡人皇帝的怨怼之意。一个叫做金锺厚的人,给曾经出使过清帝国的洪大容写信说:“所思者在乎明朝后无中国耳,仆非责彼(指中国人)之不思明朝,而责其不思中国耳。”并且相当激烈地说,朝鲜对于中国,“所贵乎中华者,为其居耶?为其世耶?以居则虏隆亦然矣,以世则吴楚蛮戎鲜有非圣贤之后者矣”。在他们心目中,中国就应当是中华,中华原本是文明的意思,如果中华文明并不在清国,那么,我“宁甘为东夷之贱,而不愿为彼之贵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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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27 这个时候的朝鲜人,早已不再把清帝国作为“中国”,更不把清帝国看作“中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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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29 想象异域:读李朝朝鲜汉文燕行文献札记 [:1706896705]
1706897030 一 从万历皇帝说起:朝鲜人对大明帝国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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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32 也许中国历史视野里面,那个葬在定陵的明神宗也就是万历皇帝朱翊钧,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君主,很多现代的历史书,包括牟复礼等合编的《剑桥中国明代史》和黄仁宇那部风靡一时的《万历十五年》(5),都不曾给他多高的评价。但是,在朝鲜李朝的历史记载中,万历皇帝却享有极为崇高的声誉。在从万历二十年(1592)到二十六年(1598)的战争中,他派出军队使朝鲜免于被日本丰臣秀吉所占领,他的举措挽救了朝鲜王朝,因此一直到丁卯(1627)、壬申(1632)朝鲜被迫尊奉清朝之后,朝鲜的朝臣还是自称“神宗皇帝再造之国”和“神宗皇帝所活之民”(6),并且始终坚持明朝的纪年。一直到很多年以后,万历皇帝在朝鲜仍然被隆重地祭祀。康熙四十三年(1704)即朝鲜肃宗三十年三月,那时,清统一中国已经六十年,在朝鲜却仍然记得“甲申之岁,回于今日,而又逢三月之朔,今三月十九日,即皇都沦陷之日也”,所以,在这个改朝换代一甲子的时候,朝鲜官方依然要举行祭祀,祭祀逝去的旧王朝,而且国王还特意说,明神宗即万历的祭祀“是早晚必行之盛礼”,表示“空望故国,朝宗无地,追天朝不世之殊渥,念列圣服事之至诚,只自呜咽,流涕无从也。昔我仁祖大王当天翻地覆之日,不废焚香望阙之礼,则今丁皇朝沦陷之日,岂可遣官设祭而已耶”(7)。于是,他三月亲自去祭崇祯,九月特地筑坛以祀大明神宗皇帝,以尽古代诸侯祭天子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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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34 对于明代的眷念之情,并不止于对神宗再造之恩的感谢,万历皇帝的这一举措只是加深了这种感恩而已。对于大明王朝,朝鲜士人一直有一种广泛的认同,这种认同不仅把自己的国家和明帝国联系起来,而且相当深地把朝鲜王国的文化与大明帝国象征的文化联系在一起。曾经在明初洪武年间到中国朝见明太祖的权近所作的《应制诗》二十四首中,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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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36 愿言修朝贡,万世奉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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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38 圣主龙兴抚万方,远人来贡有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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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42 万里梯航常入贡,三韩疆域永为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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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46 海国千年遇圣明,我王归附贡丹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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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897050 这绝不仅仅是一种“事大”的权宜之策,当时,朝鲜人对于中华确实是有一种相当仰慕的心情,我们看明代一次次到中国来朝觐的使臣和他们的随从的记载,通常被叫做《朝天录》,在“朝天”这两个字中,不仅有政治上的臣服、经济上的朝贡,还有文化上的向心。郑世龙《朝天录》中有《初入北京》一首,记载了他刚刚到北京时的文化震撼:“皇居气象偏知异,苍翠常浮万岁山。华盖共瞻天帝座,清都元隔软尘寰。茫茫人海流车马,井井官街画阓阛。领略也饶方寸在,只应蛙坎若为颜。”(9)(见图1)那个时候,李朝的合法性,是需要明帝国来确认的,连他们皇室的系谱也不例外。嘉靖十八年(1539)到达北京的权拨,就特别到礼部申诉,明朝对于朝鲜宗系的确认,自从永乐元年(1403)、正德十三年(1518)到嘉靖八年(1529),虽然累次上奏,但至今没有成文进入《明会典》,这使他们很是“闵郁罔极”(10)。就连那个由于漂海无意中到了中国的朝鲜读书人崔溥,在回答中国官员的询问时,也再三再四地申明,朝鲜真正以明帝国为自己的宗主国,《漂海录》中有这样一段对话:“问曰:‘你国王称皇帝否?’臣答曰:‘天无二日,安有一天之下有二皇帝乎?我王心诚事大而已。’”“问曰:‘汝国用何法度?别有年号乎?’臣曰:‘年号、法度一遵大明。’”并且严肃地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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