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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远远而来的大河,穿山越岭,走过不同路段,滚滚向前。这种向前并非对过去的抛却,相反,所历之处的大地精华会流动在整条河流之中,携往未来。唯有这样看,历史才是庄重和有尊严的。之所以斤斤计较明代是否亡于1644年,不在于时间上区区一二年之差,而在于坚持历史的伦理层面不苟且。若干年中,这种苟且已达于荒唐。诸如王眧君从悲情人物变成光明使者、岳武穆失去“民族英雄”光环。起李陵、文天祥、左懋第等于地下,他们似乎已然面目无光。顺此逻辑,则洪承畴、吴三桂之徒,有朝一日将被膜拜为促进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功臣。这背后,是一种实用主义历史观,取舍只问是否有利当下、合乎现实需要。其实不必如此,如前所说,历史有不同路段,完全可以分而论之。今日怎样、当时如何,各予尊重,有何不可?为何非要强史就今、驱策历史为现实服务?这做法,于现实或有若干便利,而从中华民族长远利益看,却割裂传统、造成历史伦理淆乱、致使一些重要而基本的是非阙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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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正这种偏差,不妨自重新确认明末历史始:在1644年,不管论以统序,还是质诸实际,满清并不具备南京的权威性,更不要说取代它。明朝作为当时中国之权力正统,至少维持到1645年6月7日(旧历五月十四丙午),亦即明京营总督、忻城伯赵之龙和礼部尚书钱谦益等向全境臣民正式下达投降书的那一天。这是满清真正成为中国统治者的时刻;此后,南部虽有隆武、永历等政权继续存在,但我们可以认为,奉明朝正朔的历史到此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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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此为大致时间范围,具体过程,诸记不一。《燕都日记》、《请兵始末》说5月24日(丙子)吴三桂与李自成战于一片石,次日,清兵助吴大破李军。《明史》《东华录》《逆臣传》则记载,5月26日(戊寅)吴与李战,27日清兵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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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冯梦龙编《中兴实录》,《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66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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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冯梦龙编《中兴实录》,《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6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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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古藏氏史臣(黄宗羲)《弘光实录钞》,《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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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清《三垣笔记》,中华书局,1997,第1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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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2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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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1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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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1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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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冯梦龙编《中兴实录》,《南明史料(八种)》,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第6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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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李清《三垣笔记》,中华书局,1997,第1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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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2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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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徐鼒《小腆纪年附考》,中华书局,2006,第25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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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圣安皇帝本纪》《弘光实录钞》《南渡录》等皆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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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李清《三垣笔记》,中华书局,1997,第1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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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弘光纪事 国变·定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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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云:国不可一日无君。4月25日以来,崇祯死国、北都沦陷,是明朝所受两大重创。但换个角度也不妨说,明朝虽然头破血流,却筋骨未伤;北京统治机器虽然瓦解,南京这套备用系统却完好无损,并且能够立即启动、投入运行——刻下,它只是缺少一位国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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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弘光纪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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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倒数两个王朝起而至现代,约七百年间,大事基本发生在两座城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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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在南京立国,“靖难”后,朱棣将首都迁到北京。清祧明祚,亦定鼎北京。清室逊位后,中华民国的国都之选,与明初刚好反向而行:先北京,北伐后南迁南京。逮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首都又从南京返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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